“日安,康德大師。”
“日安,羅斯曼大師。”
眼前這位禮儀挑不出一絲毛病的精靈,正是凱爾薩斯王子身邊的那位助手羅斯曼法師,之前在凱爾薩斯的魔法塔,康德與其接觸過幾次,這是一位標準的精靈法師,精靈的那種高傲和貴族的刻板,已經深入了他骨髓。
“不知羅德曼大師突然到訪有何貴干?”
“我在此向您轉達凱爾薩斯王子對您的真摯問候,并請問康德大師明日下午是否有空閑,王子殿下想以朋友的身份前來拜會您。”
“這真是一個值得高興的消息,我明天正好有時間。”
“如此,王子殿下將于下午2:00準時前來拜會。”
“我明日一定恭候。”
“如此,請準許我先行告退。”
“請向凱爾薩斯王子殿下轉達我對他的問候。”
“您的問候我一定帶到。”
看著再次施禮后才轉身離去的精靈,康德感覺渾身松了一口氣。這種每一句話都要拿捏架勢的見面,真讓人感覺不舒服。
“看來要為明天的會面好好準備一下…”康德心下頗為歡喜,這魚兒如他所料,上鉤了。
第二天下午,康德還有精靈希爾瓦娜斯早早等在傳送陣旁,兩點鐘,一分不差,精靈王子凱爾薩斯和羅斯曼法師的身影準時出現在傳送陣中。
“日安,凱爾薩斯王子。日安,羅斯曼法師。”
“日安,康德大師。”
康德和兩人相互問候之后,希爾瓦娜斯才上前行禮道:“見過王子殿下。”
“很高興在這見到你,希爾瓦娜斯小姐。”凱爾薩斯優雅的回禮。
希爾瓦娜斯和精靈王子的見面很簡單,根本不像君臣。希爾瓦娜斯彎腰鞠躬,凱爾薩斯還禮時,身體也僅僅只是比希爾瓦娜斯高出半個頭。
康德知道,精靈王國由議會控制國家實權,逐日者王室只是名義上的統治者,所以出身風行者家族的希爾瓦娜斯只需保持對王室的尊重,并不需要向王室效忠。說白了,奎爾薩拉斯所有精靈官員和士兵,實際效忠的對象其實是議會。
見大家都見禮完畢,身為主人的康德開口說道:“王子殿下到來讓我感到非常高興,我為大家準備好了下午茶,正好請大家一起來品茶。”
“如此正好,請。”
康德引導凱爾薩斯等人拾階而上,邊走邊向他們介紹這座魔法塔每層的配置。
凱爾薩斯一路保持著適當的微笑,并未對康德這座魔法塔發表任何意見,直到來到八樓會客室,康德命奧術傀儡上茶。
當奧術傀儡端著托盤和茶具出現的時候,凱爾薩斯在看到奧術傀儡的一瞬間,臉上不自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后很快又恢復了那從容的笑容。
雖然非常短暫,凱爾薩斯的表情變化卻沒有逃過康德的眼睛。對此,康德心中也不禁自信一笑。
這臺奧術傀儡,是康德在乘坐希望號航行期間,使用鋼鐵矮人身上扒下來的材料,制作而成。
它并不具備強大的攻擊力,或者說它根本就不是為了戰斗而生,但它卻代表著康德奧術傀儡制作能力達到的一個新高度。因為這臺奧術傀儡具有兩個其他奧術傀儡無法比擬的特點。
第一點,它高度擬人化。身體外形和樣貌就是比照人體設計而成的,表面附著的正是從鋼鐵矮人身上拔下來軟金屬。這些軟金屬,讓這臺奧術傀儡動作能夠像真正的人類一樣,柔軟、靈活。如果不注意它鋼鐵構成的身體,只看行為和舉止,那真的和一個正常人類相差無幾。
第二點,這臺奧術傀儡擁有其他奧術傀儡難以比擬的智力。可能是因為使用的是鋼鐵矮人身上的材料,加上康德對啟靈術的改良,讓這臺奧術傀儡智力出現了出人意料的變化。最開始,康德只等通過意識向它傳達自己的命令。過了一段時間后,它開始慢慢理解康德所說的話。再后來,它已經可以用語言和康德無障礙交流。現在,它的智力已經接近一個正常人類水平。
康德覺得,現在的艾澤拉斯,無論是達拉然,還是奎爾薩拉斯,應該都找不出一臺能和這臺奧術傀儡智力相媲美的傀儡。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這臺奧術傀儡使用的是鋼鐵矮人身上的材料,這些材料顯然和傳說中的泰坦脫不了關系,目前康德對這些材料的分析才剛剛開始,什么時候能取得進展還不得而知。
關于奧術傀儡的事情在康德心中一閃而過,表面上卻一直不動聲色的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奧術傀儡準備的下午茶。
目前就整個大陸而言,茶無論是精靈還是人類,喝的主要還是紅茶,可以根據個人口味,添加一些牛奶和糖。像現在面前這種茶,三個精靈都還從來沒見過。
沒見過不要緊,為了不失禮,跟著這里的主人耐心的等待便是,反正對于精靈而言,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很快,以凱爾薩斯的聰明才智就發現了一點不同。眼前這臺奧術傀儡準備茶的過程,所有動作都充滿了一種特殊韻味。這些動作不像是在單純的干活或做事,更像是一種儀式。
“喝茶也需要儀式嗎!?”這是凱爾薩斯心中第一個想法,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點,“怪不得剛剛康德法師說的是’品茶’,而不是喝茶,這個儀式和等待的過程肯定也是’品茶’的一部分。”
想通了這一點的凱爾薩斯肅然起敬,開始調整心態,靜靜的’品茶’。
過了一會,茶水終于準備完畢,奧術傀儡施了一禮后,緩緩退去。
“請!”康德伸手向三位精靈示意。
三個精靈學著康德的樣子,先端起茶杯輕輕聞了一下茶香,然后才慢慢品嘗茶水的味道。
碧綠色的茶水喝到嘴里,先是微苦,咽下后卻有一種難以描述的輕甜與芳香,果然與眾不同!
喝完一杯,凱爾薩斯放下茶杯真誠的說道:“果然是好茶!沒想到茶不是喝的,而是’品’的。”
看到凱爾薩斯已經注意到自己之前說的那個’品’字,康德點點頭回應道:“品茶品的不僅是茶的味道,還有整個煮茶等待的過程,從茶具端上來的那一刻起,品茶其實就已經開始了。”
凱爾薩斯想起奧術傀儡剛剛煮茶時的那種儀式感,忍不住點頭贊同康德的話。
康德繼續說道:“我們都知道,無論是請客人喝茶還是品茶,其實都屬性待客之道,而待客之道歸根結底是一種禮儀。”
“我記得一位先哲說過,一個種族需要富足三百年,才能知道知識比財富重要;需要強盛一千年,才能知道沉靜比知識重要;而它想要懂得禮儀象征著文明的傳承,比一切都更要重要,卻需要一萬年的時間。”
“世人都知,精靈是大陸上最講禮儀的種族。今日王子殿下來訪,在王子殿下面前,我自覺拿不出什么東西能表達地主之誼,唯有不失禮,讓殿下感受我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