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米亞離開后,康德回復了幾封信件,處理了幾件俗事,便一直待在在魔法塔八樓自修奧術。
直到傍晚,布麗奇特終于結束了與佳莉雅公主的會面,前來見康德。
“已經將公主殿下安頓好了,就住在我隔壁。她會在祖爾瑪莎待上兩個月,兩個月后王都會新派一個牧師前來接替她。”
“理由呢?”
“公主殿下說她的牧師修行到達了瓶頸,導師建議她換個環境進行一次試煉,說不定能突破當前等階,所以她來了。”
康德沉默,這個理由怎么聽都有些牽強。
布里奇特自然知道康德在想什么,便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其實我覺得,不論公主殿下此次前來是否有其他目的,只要保證她安全不出問題,就不會有大問題。”
“那倒也是”。康德頷首,這確實是當前最好的應對方法。
布里奇特笑了笑,來到康德背后,彎下腰,懶懶的將下巴搭在康德肩頭說道:“所以你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吧,這里交給我,這兩個月我會守在公主身邊,保證不會讓她出什么差池。”
康德松了一口氣,想起今天兩個女人聊天的情景,真是不寒而栗,幸好有布里奇特幫忙。
“如此就辛苦你了。”康德轉頭面對布麗奇特。
“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這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說罷,近在咫尺的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男主外,女主內。就像布麗奇特所言,這確實是她份內之事,再客氣就顯得見外了。同時,康德也清楚,兩人的關系到了現在,有些事也到了提出來的時候了。
于是康德很自然的拉起布麗奇特的手,柔聲說道:“等參加完王子殿下的轉職儀式回來,我就去大將軍府提親,如何?”
“嗯”。布里奇特像一只小貓一樣,趴在康德的肩頭,溫柔的小聲的回應著。沒有什么驚天動地場面,沒有什么海誓山盟的言語,一切都是這樣的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接下來的日子里,康德繼續忙碌著希望號的事,而佳莉雅公主就這樣在魔法塔住下,每天準時到教堂向巨魔布道、治療受傷的巨魔,偶爾和布麗奇特聊聊女人之間的話題,其他時間都老老實實的待在房間內,完全沒有什么異常表現。
轉眼一個月的時間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希望號終于順利完成改造。今天,在它寬闊的甲板上,希拉克船長正式向康德效忠。
康德肅穆的站在甲板中間,周圍是眾多水手和參與希望號改造的一干魔法學徒,吉娜·金劍作為這場儀式的主持者和見證者站在康德側面。
“希拉克,上前。”吉娜·金劍肅聲說道。
眾目睽睽之下,希拉克恭敬的上前,單膝跪下。這一跪,君臣名分就此定下。
康德目視眼前這位船長,當他知道自己駕駛的居然是一艘不亞于‘海上王權號’的戰艦時,這位飽經風霜的船長也忍不住心潮澎湃、雄心再起,毫不猶豫的決定將自己的家人接到希望島定居。康德感受到了他的忠誠,而且人才難得,當即決定將其收為家臣,并將希望島上的一座莊園賜給他作為采邑。
希拉克右手撫胸、低頭。
康德平緩而嚴肅的說著誓詞。
“今日,我們定下君臣之誓。卿獻上忠誠,我必待卿如手足,不離不棄。卿不負我,我必不負卿,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必善待他們,始終如一。”
康德語畢,跪著的希拉克開口:“今日,我向眼前之人效忠,奉其為我的主君,效忠于家族,不離不棄,不負使命,追隨吾主,誓約忠誠。”
康德點頭,康維尼亞端著圓盤走上前,上面放著船長帽、徽章和卷軸。
康德拿起船長帽,將其戴在希拉克頭頂,然后扶起希拉克說道:“今日,任命卿為希望號船長,期待卿一展所長,建立功勛。”
“為了您的榮耀,必不辱使命。”希拉克再次行禮。
康德滿意的點頭,從康維尼亞手中接過圓盤交于希拉克手中。
徽章是瑟倫霍夫男爵家族的家徽,卷軸是賜下莊園的契約文件,有了這兩樣東西,從此以后,他就是希拉克爵士,是一名真正的貴族了。
至此,整個效忠儀式正式結束。吉娜·金劍微笑著宣布禮畢,并送上祝福,周圍的人也都獻上掌聲。
今天這個儀式,相對來說并不是特別的盛大和隆重,但其代表的意義不會因此有絲毫減弱。它意味著從今天起,康德有了一個完全可以信賴的得力下屬,就像康維尼亞和康德的師徒關系一樣,君臣關系一旦確立,受全社會監督,如果有人違背今天的誓言,會被所有人唾棄。
這個誓言不僅是對臣下的約束,對君主同樣具有約束力。人們常說,權利和義務是相等的。部下獻出忠誠,康德也必定要善待對自己效忠之人,還要為他們的未來和人生所考慮。這就是為什么身為主君,有時候會常常有逼不得已,做一下違背自己意愿的事。因為作為主君,他身上背負的已經不僅只是自己的命運,還有整個組織的未來和希望,他要為圍繞在他身邊的所有人負責。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正是其理。
正因為如此,選擇也必須慎重。君擇臣,臣也在擇君。要想得到真正人才的效忠,不僅要給予相應的待遇,還要給他提供施展才華的條件和機會。就像希拉克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希望號,康德也不會這么快就能收其心。
而像希拉克這樣的人才,康德身邊還有一位,那便是精靈索拉·碎星。她受雇于康德,為康德效力,但來去自由,康德也不必為她的未來和人生負責。因為索拉·碎星只是部下,而不是臣下。
是康德眼看著這樣的人才不愿意收歸手下嗎?不是。康德非常清楚,是自己不具備讓索拉·碎星向自己效忠的條件。
索拉·碎星是一個沒有目標的流浪者,和吉娜·金劍這樣完全融入人類社會的精靈不一樣,索拉·碎星心中依然將自己當作奎爾薩拉斯精靈的一員,她只是因為魔癮的問題不愿意返回精靈王國。康德這里只不過是她一個臨時休息的港灣,也許有一天在這里待夠了,她就會飄然離去。
伴隨著‘鐺鐺鐺’的鐘聲,康德目視這艘花費他眾多金幣和精力的希望號揚帆離港,新任船長希拉克將帶它進行第二輪海試,為它征戰大海做最后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