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不知道吉安娜為什么來這里，也不管她怎么想，既然你要坐在下面當學徒，就要有學徒的覺悟。
“一種遍布整個世界的背景能量場，它分部并不均衡，有些地方強，有些地方弱，但總體來說，無所不在。”吉安娜沒有猶豫，給出了標準答案。
“這個答案很不錯，至少目前來說，它很正確。”說完這句，康德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說道：“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奧術是怎么來的？或者說，它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這次沒有等康德點名，下面的吉安娜便毫不客氣的反駁說道：“奧術是世界的構成要素，一直都存在，就像是水和空氣。”
能毫不猶豫的當場反駁課堂上的講師，這位大小姐脾氣挺硬。康德在心里笑了笑。
“奧術真的是構成世界的必然要素嗎？”康德看了吉安娜一眼，好像是專門在反問她。
“我們這個世界先不說，至少我知道，有一個世界是沒有奧術存在的，那就是——德拉諾。沒錯，就是十幾年前入侵我們世界，給我們整個世界帶來了一場浩劫的獸人所在的那個世界。”
沒有管下面學徒此時是怎么樣的表情，康德毫不停頓的繼續說道：“我查找了許多關于獸人的資料，其中包括安東尼達斯大師所寫的戰爭的因果：對獸人虛弱狀態的全面研究、獸人習俗、社會學和心理學行為在第二次戰爭前后的對比、對邪能魔法的系統及歷史的實驗研究，以及它們與獸人種族的關聯等書，還查閱了圖書館中收藏的、關于聯盟審問獸人俘虜的各種原始文件。種種證據都顯示，德拉諾沒有奧術！”
康德稍微停頓了一下，給下面的人消化一下自己所說的內容，然后繼續說道：“是的，你們沒有聽錯，德拉諾沒有奧術的存在。當然，并不是說德拉諾除了那些墮入邪惡、使用邪能的術士，就沒有其他施法者。也是有的，它們有一種職業叫薩滿。一種相信萬物有靈的原始教派。這些獸人薩滿，能夠溝通四大元素意志和野性之靈，請求幫助、召喚來強大的法術，效果和我們奧術中的塑能學派法術差不多。不過前提是，它們的請求，不能違背元素自身的意志和規律。”
“那么通過兩個世界對比，我們不難發現，相對于真正無處不在的地、水、火、風這四大元素，我們法師使用的奧術，更加特殊，至少不是每個世界都存在。”
“至于為什么我們這個世界會有奧術的存在，以及它是如何出現的，這個問題我也無法回答。因為我們人類可追溯的歷史，大概也就到兩千年以前，顯然奧術的出現，遠遠早于這個時間。”
“既然歷史不可考，那我們只能從神話傳說以及史詩故事中去找線索、猜答案。我們都知道，洛丹倫大陸有一個古老的傳說，是關于天崩地裂的故事。故事中提到，曾經有一個古老的邪惡種族，它們愚蠢地想要控制他們無法掌控的強大力量。作為懲罰，他們一族的土地被撕裂并沉入大海。那片大陸被稱作卡利姆多。”
“這個古老傳說到底和奧術有沒有關系，我也不敢肯定，但有一些線索告訴我們，有些人是知情者。這些知情者就是我們人類的盟友——精靈。”
“精靈來自于大海另一邊，它們歷史悠久，甚至連人類的奧術知識，最開始都是由精靈傳授的，這些事想必大家都清楚。更值得大家注意的是，精靈創造了太陽井，這是一個能供養銀月城幾十萬精靈使用的奧術能量源泉。”
“對，就像我說的那樣，太陽井是被精靈創造出來的，它原來并不存在！那它是怎么被創造出來的，是什么東西造就了太陽井這樣奇跡般的存在。如果有這樣一種存在，它能造就太陽井這樣的奧術能量源泉，讓整個銀月城都沐浴在奧術的光輝之中，為什么就不能讓我們的世界，從無到有擁有了奧術？”
問完這問題，教室里一片寂靜，就連剛剛一臉不服氣的吉安娜也陷入了沉思？
康德一口氣將要講的內容講完，剩下的時間留給學徒們自己思考。康德今天講的內容，實在是太顛覆他們的認知了，康德相信，他們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東西。
至于說康德為什么要講這些內容，又是為什么要對奧術來源如此感興趣，當然還是為了他未來的道路。
康德在學習奧術、研究奧術、掌控奧術，想通過奧術走向理想的彼岸。那他又怎么會對奧術的實質和來源不感興趣呢？
想象一下，人類尚未走出地球以前。如果地球上的人類，連月亮為什么圍繞地球轉、地球為什么會圍繞太陽轉這樣的問題都不關心，又怎么可能會發現萬有引力？又怎么可能走向太空、走向宇宙？
天天研究奧術，卻連奧術來自哪里，為什么存在都不知道，你的道路又能走多遠？
這也是康德一直以來，為什么對這個世界的真相如此關心的原因。
剛開始，康德對于奧術的看法和這些學徒一樣，可是，隨著他知識面的不斷增加，加上生物智腦的整理分析，越來越發現奧術來源恐怕沒那么簡單。
其實，對于奧術的實質和來源，雖然沒有證據，康德心中卻早有猜測。
同樣是施法者，對比一下薩滿和法師，你就會發現奧術的不同了。
薩滿的法術，是從元素意志那里請求而來的，元素意志可以響應你的請求，也可以不響應，說白了，薩滿的法術，靠的不是能力，而是‘面子’。
而法師則完全不同，法師只要學會了塑能學派的法術，就能施展成功，從來不在意元素意志是否同意，也就是說，某些時刻，法師的意志，是凌駕于元素意志之上的！
這還僅僅只是奧術和四大元素對比得出的結論。
而有些東西，只要大膽猜測，未必不能得到答案。
想一想，奧術塑造四大元素的能力，僅僅只是奧術八大學派研究方向之一，而且是康德認為最不能體現出奧術實質的能力。
奧術還能干什么？它能憑空召喚出來東西！它能改變物質，能影響思維和意志！甚至能控制時間和空間！
你能想象，當康德第一次知道，奧術居然有這樣的能力時，所造成的震撼有多大嗎？
如果把這些能力集中在一個存在身上，并且再將這些能力進行無限的放大，那這個推斷中的存在，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呢？
答案只有一個——神！一個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只有‘神’這個字，能形容這樣的存在！
而按照這個世界的神話傳說，這樣的存在確確實實是有的，它們有一個統一的稱呼——泰坦！
也就是說，奧術和泰坦有著非常密切的關系。
那按照這個推論，奧術之路走到終點會成就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康德才會一直都說，這個世界水很深、很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