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斯維因現身地下世界,與角都會面之后,所有為換金所工作,或者依靠換金所求生的叛忍,都在討論著一個問題。
那就是值得斯維因用一顆三勾玉寫輪眼作為定金的情報,究竟是什么,有人猜測是關于波風水門、奈良鹿鳴或者曉之國首領的戰斗情報。
也有人說是某個寶藏、忍術之類的,還有些更離譜的,說是六道仙人留下來的足以毀滅這個忍界的忍具,眾說紛紜,無論何等奇葩的可能性,都有人在謠傳。
但是關于斯維因這個人,他們卻沒有了懷疑,畢竟連照片之中,都能感受得到斯維因這個人的強大與狠辣,而且還有見過的人佐證,因此,他們只在乎“交易”。
“那么情報究竟是什么呢?”
作為領銜主演之一,與斯維因演對手戲的角都,行走在沙漠上,對身邊的斯維因問道,宇智波鼬扮演的斯維因搖了搖頭,回想著奈良鹿鳴的話,說道:
“你覺得,情報重要,還是我的存在重要?”
角都皺起了眉頭,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斯維因開口解釋道:“情報不重要,起碼在情報兌現之前,他就只是一張沒有用的紙。
他們真正感興趣的,是我兌現之后的情報,但只要我還沒兌現,他們就會一直思考情報究竟是什么,然后各種謠言也會出現。
而等哪天,我需要將這個情報兌現之時,只要在謠傳之中,挑選一個比較有價值的猜測,然后去執行就行了,他們也就得到了認知上的滿足。
情報是什么,對他們而言,根本不重要,他們在乎的,只是我的存在,我是忍界從未現身過的可能性,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做與不做,只要我存在,就很重要。”
“也就是說,您可以什么都不做,就等于什么都做了,但只要你做任何事,他們就會感覺到滿足,至少是認定了你的存在是真實的有意義的?”
角都咂摸了好久,摻雜著自己的理解說道,斯維因點了點頭,見狀,角都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大忍村讀過書的忍者,心就是臟。”
“慢慢來,你有不止一個心臟,可以變臟的空間有很大。”
鼬難得的開了個玩笑,不過搭配斯維因的那張臉,總有一種君賜臣死的荒誕幽默。
角都尬笑著,隨后問道:“那要是我們一直沒有去兌現情報呢?比如我們現在,就一直在做賞金任務,似乎沒有任何行動,他們不會懷疑嗎?”
“不會!”斯維因臉上笑容矜持而堅定,說道:“如果他們看得到我為了兌現情報做了什么,反而會懷疑,畢竟一個潛藏了幾十年的忍者,怎么會在短短時間內又一次暴露?
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一心一意的將精力放在懸賞任務上,他們也會覺得我做了,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我做了。
反而,我的懸賞任務做得越多,他們會覺得情報越重要,我的老師跟我說過兩個心里上的戰術,一個叫做干糧袋詐騙,一個叫做禁果效應。
干糧袋詐騙指的是,如果我平時做什么,那么當我要改變但又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時,依舊要重復做以前的事情,哪怕我以前什么都沒做,現在也要讓人覺得我什么都沒做。
比如在戰場上,兩軍交戰,一方因為長期斷糧,士兵的干糧袋永遠都是空的,對方因此會輕視,那么,為了保持這個狀況,哪怕新的糧食送達,干糧袋也不能裝滿。
第二個是禁果效應,我們用一場戲,讓所有人都對我去做的事很感興趣,畢竟我用了一顆寫輪眼作為定金,但是,我卻半分情報都不會泄露。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只會好奇,而不是起疑,搭配我“過往”形象中的擅長隱匿、密謀,這樣,他們就會覺得我就是在做什么,甚至將一些事情,歸咎在我身上。
這樣下去,哪怕我真的什么都不做,他們也可能相信他們認知的一些事情的元兇,是我,明白了嗎?”
聽著鼬的解釋,角都微微張開了嘴巴,臉上的傷疤一抖一抖的,說實話,他沒怎么聽懂,怎么就什么都不做,就等于做了一切?
不過聽起來就是很厲害的樣子,果然他剛剛的話語是正確的,這些大忍村出身的忍者,心都臟,而且往自己身上潑臟水這種事,也做得出。
正常人不都是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嗎?就如同角都自己,在他看來,他是一個正常人,因此,他鼓吹自己與千手柱間對戰過,就是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
但是眼前這個“斯維因隊長”呢?居然用謀略往自己身上潑臟水,雖說忍者為了臥底,也會做出一些事情,但是...什么都沒做,就讓人們對他潑臟水,這種手法...
角都也是第一次見識,哪怕斯維因回去殺幾個木葉忍者助助興,實實在在往自己身上潑臟水,他都想得通,但是這種什么都不做,就等于什么都做了的做法...
角都實在搞不清楚,哪怕他活了這么多年,這種方法,他也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一想到眼前這個人,是那個創造了忍界最大陰謀論的人的弟子,角都就釋然了,他雖然還是不理解,但是那個人教出來的手筆...嗯...正常操作。
而果不其然,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內,鼬扮演的斯維因,只是完成著一個又一個的懸賞任務,但是忍界里面,卻有了不少他的傳說。
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血事件甚至是城鎮的靈異傳說,都被冠以的斯維因的名字,而里面一些地方,鼬此生甚至去都沒有去過。
但是這股風氣已然形成,謠言與謠言互相輔助,幾乎聽說過斯維因的人,都相信“斯維因”,在密謀著一件大事,甚至都形成了“斯維因效應”。
這個斯維因效應,就是指不管你什么發生了什么不符常理的事情,兇殺、靈異,甚至只是單純的倒霉,都有人將之歸罪到斯維因頭上。
這引起了很大面積的恐慌情緒,甚至許多有過斯維因傳說的城鎮,都有大批量的人口進行了遷移,至少...獨行者與夜行者少了很多很多。
對于整個社會的秩序而言,這是一件壞事,畢竟就連“斯維因傳說”最少的火之國,都開始有人恐慌了起來,包括那些貴族政要。
沒有哪個貴族政要是沒有做過虧心事的,尤其是與木葉有聯系的那些貴族政要,更是畏懼,畏懼斯維因回來報復,就連火之國大名,也多是催辦抓捕斯維因一事。
不過在奈良鹿鳴看來,這是一件好事,別的不說,這幾個月以來,木葉收到的任務委托數暴增,哪怕只是政要出行,都會申請b級以上的任務護衛。
如果涉及到離開火之國,他們更是會自掏腰包,將任務等級升級為a級,就是為了有更多更強的忍者保護他們。
半年的時間,因忍者學校擴張而過量的木葉忍者,竟再次緊缺了起來,大名府更是不顧火之國大名的反對,執意聘請了二十四名上忍,保護火之國大名安全。
火之國大名本人倒是不在意,畢竟有一說一,他做的虧心事不多,更是不覺得他會和斯維因有什么瓜葛糾纏,而且不管去哪里,都有一群上忍護衛,讓他很是心煩。
但是大名府的官員,認為斯維因一旦復仇,那么作為火之國領袖的大名,很有可能會受到無妄之災,因此,為了安全,只能委屈大名。
這也是火之國大名多次催辦的原因,畢竟身為大名,他對于忍者還是有著不少了解的,尤其是上忍,個個都是耳聰目明之輩。
別說是和他的夫人們發生床笫關系,如今大名就連上廁所,都有一種被窺視的不適感,每當從廁所出來,他都覺得護衛在嘲笑他。
畢竟人到中年,尿頻尿不盡什么的,是很容易發生的,大名本人也不想這樣,但是本身的病,加上窺視感,讓他的這種小癥狀,更加嚴重。
而收到了大名態度逐漸暴躁的催辦信件的波風水門,也是極為的無奈,看著辦公室內,和自己共同分析鼬這半年來收獲的奈良鹿鳴,說道:
“鹿鳴,這一次是不是有些鬧得太大了,或者,我們和大名那邊聯系一下,說清楚整個事件吧。”
“為什么?”
奈良鹿鳴挑了挑眉,說道:“你沒發現最近村子的創收嗎?新房買賣,舊房交易,以及懸賞任務,都在飆升,每一次他們的恐慌,給你、給村子帶來的都是實打實的錢。”
由于消費稅的緣故,村子里的任何交易,都是需要進行納稅的,而斯維因效應出現之后,住在木葉的人想出去,木葉之外的人想進來。
因為在這里居住的人,生怕斯維因回來找麻煩,而禍及他們,因此都在拋售房產以及其他產業,想要離開木葉,去找一個不會被斯維因牽連的地方居住。
而木葉外面的人,由于他們生活的地方,沒有足夠的忍者力量守衛,因此他們覺得,木葉忍者聚集的木葉,才是火之國乃至整個忍界最安全的地方。
畢竟天塌下來,還有忍者這群高個子頂著,而如果連忍者大人們都頂不住,那他們住在哪里,又有什么不同呢?起碼木葉還有忍者能頂,其他地方呢?
這兩撥人,達成了某種默契,他們拋售的房產及產業,被外來人不斷購入,而每一次交易,都會產生消費稅,交易次數越多,木葉收入更多。
波風水門皺著眉,這幾個月來,木葉的創收環比往年,的確增長了許多,但是...波風水門皺著眉,說道:“那為什么就連大名也不能告知。”
“因為訴求!”
奈良鹿鳴將手寫屏上關于鼬的情報匯報隱藏,新建了一個空白文件,在上面寫下“大名”“大名府官員”“貴族政要”“社會風氣”四個節點。
隨后奈良鹿鳴說道:“首先是大名,他的訴求是什么?”
沒等波風水門回答,奈良鹿鳴就自顧自的說道:“大名要的是社會的安定,最直接的訴求,就是抓住“斯維因”,而你我都知道,斯維因不可能被抓到。
而次一級的訴求是什么?他個人的隱私!別說是大名,要是有二十幾個上忍圍著我,我也活不了,而我們能滿足這個訴求嗎?
技術上是可以的,只需要我們告知他真相。”
說著,奈良鹿鳴畫了一條弧線,將大名和大名府官員兩個節點相連,說道:“可是,大名一個人知道真相,是遠遠不夠的,因為即便是大名,也沒辦法阻礙別人的‘愛國’。
因此,大名想要隱私,就會將真相,告知大名府的官員。”
奈良鹿鳴又畫了一條弧線,將大名府官員與貴族政要相連,繼續說道“大名府官員,就是由這些人構成的,他們都有自己的家族、產業,一旦他們知道了真相。
他們就不再畏懼,他們所在的家族、產業,就會恢復到放松的狀態,畢竟誰都不會想花冤枉錢,這不僅僅會影響我們木葉的收入,還會影響到這個。”
最終,最后的兩個節點也相連,說道:“不得不承認的一點,那就是平民,起碼如今的平民,是很少有自我思考能力的,貴族怎么走,他們就跟著走。
一旦貴族放松,那么他們也會放松,到時候,忍界就會發現,其他國家都在緊張,為什么你發源地的木葉、火之國就不緊張?而質疑...你應該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說完,奈良鹿鳴將雙手撐在波風水門的辦公桌上,看著波風水門,波風水門看著步步相連的節點,結合奈良鹿鳴的講解,一時間沉默。
波風水門思考之后,說道:“那我們如今,就只能繼續隱瞞這個消息,讓他們繼續恐慌嗎?”
“正解!”
奈良鹿鳴點了點頭,看著波風水門,說道:“不過,這是為了日后忍界的和平!”
波風水門臉上出現了理解的表情,但是又有一些糾結,說道:“你說的我都懂,但是為什么,我總是感覺你在忽悠我?”
“為了和平,你愿意被忽悠嗎?”
奈良鹿鳴半坐在波風水門的辦公桌上,看著波風水門,笑著說道。
“或許是為了和平吧,但是我覺得你這一次應該很開心,畢竟你賺的錢,可比村子賺得還多。”
波風水門聳了聳肩,一副看透奈良鹿鳴的模樣說著,但是他又抬起了手,握成拳,說道:“不過...這一次,為了和平。”
奈良鹿鳴臉上笑容更加勢利,也舉起拳頭和波風水門的拳碰在一起,說道:“為了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