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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最有愛的人背負得最多

  火影辦公室內,波風水門聽完奈良鹿鳴的來意,點了點頭,說道:“這完全沒有問題,正好第二學期結束就是冬假,新年期間我也有時間。”

  “很好,有你作為表率,邀請其他忍者也會簡單很多,具體的安排我會內部討論之后匯總給你,總之你冬假期間給我讓出一個禮拜的時間就行。”

  奈良鹿鳴很滿意,這件事情就這么決定下來了,但是有時候,一出外勤,就不會想回到工作崗位上,他轉了轉頭,喊道:“止水!出來見一面啊。”

  聽到奈良鹿鳴的呼喊,幾秒鐘之后,兩道人影落地,帶著面具的止水主動卸去面罩,對波風水門行了一禮,而一旁沒有戴面罩的玄間則是不滿的說道:

  “老師,你來了都不愿意見我一面嗎?明明你知道我是火影護衛。”

  “抱歉抱歉,以前看你那張臉實在看得太厭煩了。”

  “老師,你這樣說話太傷人了。”

  死魚眼師徒說著話,波風水門也沒覺得什么,雖然玄間的動作不怎么合乎規章,但是畢竟是奈良鹿鳴的弟子,而且,不知火玄間對于火影護衛這個職位,已經有點厭倦了。

  波風水門也和不知火玄間談論過,玄間倒是很坦誠,直接說明了原因,第一就是工作時間太長,休息時間太短,他完全沒有時間修煉或者娛樂。

  要知道,波風水門作為一個勵精圖治的火影,每天的工作強度是很高的,一天二十四小時,至少有十二個小時都是在辦公室里面,偶爾還會更長。

  而作為火影護衛,不知火玄間就必須陪同,隊友又是幾個不喜歡玩牌的忍者,雖然年紀差不多,但是并沒有什么共同話題,工作起來十分枯燥。

  第二就是一直外出執行任務的凱、卡卡西還有帶土他們,變強的速度太快了,如今這三人在自來也的帶領下,執行著當年自來也小隊的任務。

  那就是肅清因為戰爭而大量涌現的山賊、強盜或者叛忍勢力,難度不高,但是對于奈良鹿鳴這一脈有著英雄模板的人而言,完全就是經驗副本。

  這種情況下,凱的進步自然快得異常,而整天躲在暗處,連查克拉波動都得極力掩飾的不知火玄間,除了查克拉的控制力好了一點之外,基本沒怎么進步。

  而這種被昔日同伴比下去的情緒,也在玄間有意的控制下,被波風水門發現了端倪,波風水門其實對于玄間的現狀,也是有一點愧疚的。

  當時招不知火玄間進入火影護衛隊,為的是給玄間多一個選擇,并且教導他時空間忍術,但他實在忙不過來,只能將自己的飛雷神修煉心得給火影護衛隊成員進行參考。

  不說如今火影護衛隊中的幾位少年忍者沒有波風水門的才情,即使有,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學會,要知道,即使是波風水門自己,學習飛雷神之術,也是花了好幾年。

  將飛雷神融會貫通,并形成自己的戰斗風格,更是花費了十年時間。

  因此,波風水門在思慮之后,也是同意了玄間的請求,同意他脫離火影護衛隊,繼續跟隨原有的小隊執行任務,現在這段時間,正是玄間的交接期。

  因為自來也這段時間,帶著凱等人到處浪,想要回歸小隊,那也得等到小隊的成員歸來才行,這段時間里,波風水門也對玄間有更多的寬容心。

  奈良鹿鳴和玄間聊了幾句之后,就狠狠揪了揪他的耳朵,讓他滾回去執勤,隨后看向給幾人斟好了茶的止水,同樣是少年,別人怎么就那么令人省心呢?

  “止水啊,暗部的工作累不累?要不要到我手下干活啊?可以認識很多小姐姐哦。”

  奈良鹿鳴接過止水遞來的茶,笑著說道,一旁的新之助也是點了點頭,他也希望能和止水多相處一段時間,止水卻是搖了搖頭,說道:

  “鹿鳴大人,我對我現在的工作很滿意,能為村子服務,累一點也是值得的。”

  “那說到底還是會累咯。”

  奈良鹿鳴說完,止水下意識搖了搖頭,他沒想到,奈良鹿鳴居然這么斷章取義,但是不等他解釋,奈良鹿鳴就轉向了波風水門,笑著說道:

  “我的火影大人,聽到沒有,你的手下說跟你工作太累了,如果工作不太忙的話,給止水多放幾天假吧,富岳上次還說止水被你暗部拐跑了。”

  波風水門也笑著點頭,說道:“那好,止水,周五結束你就放假吧,我給你九天假期,好好休息一下。”

  “四代目大人,我不累的,不用...”

  止水有些著急,但是波風水門卻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下也是應該的,現在先帶新之助出去休息,我有點事要和鹿鳴談。”

  止水猶豫了一秒,還是沒有繼續自己被打斷的話,而是轉向了新之助,微微鞠躬,說道:“新之助大哥,請跟我來。”

  止水走出去之后,波風水門在電腦上操作了一會兒,喝了一口茶,長嘆一口氣,說道:“你還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說什么?”

  奈良鹿鳴露出了一臉不解,波風水門整理著桌面,說道:“你覺得暗部的情報收集能力如何?如果你覺得不行的話,我想邀請你為他們培訓一下。”

  奈良鹿鳴聞言,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無奈,搖了搖頭,說道:“水門,那你覺得宇智波一族有沒有可能叛村?”

  波風水門果斷的搖了搖頭,說道:“宇智波一族是當初和千手一族創立了木葉的忍族,怎么可能叛村?”

  “正因如此,他們之中有一部分人認為,木葉原本應該就有他們的一般,而且如今千手一族已經斷代,嫡系只剩綱手大人一人,因此,他們覺得木葉...”

  奈良鹿鳴說到這里,就沒有繼續往下說了,因為他覺得波風水門應該能懂,波風水門的臉色也是變得凝重,長舒一口氣,說道:“富岳可從來沒和我說過。”

  “跟你說了又如何,難道你會天真得將火影之位給宇智波一族嗎?或者說,即使給了他們宇智波一族,就能夠解決嗎?”

  奈良鹿鳴嗤笑一聲,比起波風水門,奈良鹿鳴知道得更多,因為富岳愿意跟他分享這些,波風水門有些愣住了,過了許久要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那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召回所有上忍級別的忍者...可不僅我一個人知道啊。”

  “我不知道。富岳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長,而且是你我的朋友,我相信他。”

  奈良鹿鳴也搖了搖頭,其實兩人根據目前的線索,已經能夠推測出宇智波富岳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是富岳沒有說,他們無法得到被證實的答案而已。

  而聽到奈良鹿鳴這么說,波風水門的臉色也變得更加的黯淡,雙拳緊握、松開,再緊握,好一會兒,波風水門才說道:“我想跟富岳聊聊。”

  “你知道富岳的眼睛嗎?他有跟你提過嗎?”

  波風水門再一次沉默,宇智波富岳沒有跟他提過,但兩人畢竟并肩作戰過一段時間,其實他對于宇智波富岳的雙眼,也有自己的推測。

  按照宇智波一族的命名習慣,宇智波富岳的雙眼,應該會命名為天之御中吧,掌握著規律和天命的神,但是不存于世,不為人所信仰。

  就如同宇智波富岳一樣,明明作為宇智波一族的族長,也有著如今族中最為強大的瞳術,但是卻不面世,也不受人信仰與崇敬。

  宇智波富岳治理家族的態度,和他的父親太像了,那個宇智波斑出走,被迫頂上,只能勉強權衡家族與村子雙方的族長。

  而宇智波富岳也是如此,上任之后,沒有重現宇智波一族榮光的野望,甚至還倒向了火影一系,這讓族中不少人都對他極為不滿。

  但是誰也不知道,正是這個男人,看破了規律與天命,知道宇智波一族想要長存,應該要做什么,而他現在所做的,也是不讓宇智波一族走向滅亡。

  至于什么宇智波一族的榮光,那種東西,從宇智波斑出走之后就沒有了,或者說,宇智波一族的榮光,也僅僅是和千手柱間齊名的宇智波斑而已。

  宇智波富岳,看到的路,比任何人都長遠,因此,他人的奉勸或者阻撓,對他而言沒有半分作用,奈良鹿鳴,正是將這一點講給了波風水門聽。

  波風水門聽后也是瞬間恍然,自己不想要村子內部流血,但是宇智波富岳想嗎?

  波風水門立即想到,如果自己阻止了富岳,那宇智波一族又會何去何從?安分守己?宇智波一族從來就不是這樣的忍族。

  或許,放手讓宇智波富岳去做,相信宇智波富岳,才能得到最好的未來。

  只是...宇智波一族某些忍者叛亂的推測,也只是推測而已,在一切事情發生之前,就解決這一切的話,那這些人,在外人眼中就是枉死。

  而且是枉死與他們的族長宇智波富岳之手,在這件事上,宇智波富岳背負的罪孽比誰都深厚,但他還是選擇了召回家族中所有上忍。

  這是宇智波富岳作為族長,必須背負的東西,如果選擇逃避,或者宇智波一族都不復存在,但是這種罪孽,是人能夠背負的起來的嗎?

  “我會幫你約富岳的,不過你真的想要見他嗎?”

  奈良鹿鳴站起身,嘆了一口氣說道,波風水門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我希望能和他聊一聊,聽他所想,見他所見。”

  “行,時間地點定好之后,我會通知你的。”

  奈良鹿鳴臉上的沉重消失,再次換上了那一副刻薄相,伸著懶腰,喃喃道:“哎呀今天又混過去了,明天開始一定要好好努力啊”

  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奈良鹿鳴離開了火影辦公室,波風水門則是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揉著腦袋,他想找個人聊一聊,但是卻找不到任何人。

  他的內心十分迷茫,從成為代火影那一天開始,他就知道火影之位,或許不想自己曾經想象得那么美好,但是如今,卻是不斷的顛覆自己的認知。

  明明自己是為了建設更美好的村子,想讓村子里每一個人都活得更開心,但是如今他治下的木葉,卻不斷上演著他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又一幕。

  波風水門知道剛剛奈良鹿鳴談話的意思,就是讓自己別去碰宇智波一族的事情,但是...讓同伴流血甚至付出生命,波風水門實在難以接受。

  即使這些同伴,很可能時時刻刻想著都是讓他波風水門下臺,但是一個人實施犯罪之前,是無辜的,因為所有的法律制裁的都是行為犯和結果犯。

  但是宇智波的這些忍者算什么?思維犯?

  只是,波風水門也知道,自己不能只是那個六七歲,一心想著成為了火影就能讓大家過得更好的人,任何的收獲,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而火影這個位置,也不全是風光的,享受多少陽光與掌聲,就要承載多少希望與寄托,就要背負多少壓力和罪惡。

  波風水門原以為這兩年的時間,他已經能夠背負得起了,但是此時此刻的現狀,卻又讓他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

  這種無力,不是出于力量上的,而是出于內心。

  終于,波風水門雙手放了下來,他不想坐視不管,坐看別人用自己的罪孽和別人的性命,換取自己的前程無憂。

  “抱歉了,鹿鳴,我還是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大家的饋贈。”

  波風水門心中念叨著,奈良鹿鳴也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聲,為他發來了邀約。

  兩日后,是難得的周末時光,木葉的街道熙熙攘攘,一間茶室之內,氣氛確實極為凝重,波風水門感知著店里店員的動向,等到確定周圍沒人之后,他才看向宇智波富岳,說道:

  “富岳...我絕不允許村子流血,不管他們心向何處,但是戰場上,我看到的都是一個個守衛家園的勇士,他們的歸宿,不是同伴的刀刃。”

  宇智波富岳低垂著頭,面前茶杯的水面,倒映著他深藏的悲痛,他沙啞著嗓子說道:“我將宇智波一族的希望,賭在了一個孩子身上。

  血已經開始流淌了,只是不知道,這是陣痛,還是無謂的犧牲。”

  波風水門一皺眉頭,下一瞬,他臉色大變,說道:“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富岳點了點頭,語氣滿是對自己的嘲弄,說道:“他是現在族內天賦最高的一個孩子,比起我,他的萬華鏡,能看到不同的風景。”

  “萬華鏡...”

  “萬花筒?”

  木葉數十公里外,止水背著重傷,渾身滿是傷口與鮮血,甚至兩眼已經消失的宇智波熾,發出了自己的疑問,他的臉上,還殘存著不可置信。

  宇智波富岳的副手,在第三次忍界大戰中,曾被宇智波富岳委任臨時指揮官的宇智波熾,臉上卻是決然無比,點了點頭,虛弱的說道:

  “對,咳咳,止水,如果沒有萬花筒寫輪眼,就無法拯救族長,拯救宇智波,拯救村子了。”

  “熾叔?到底是怎么回事?萬花筒,又是什么?”

  止水焦急的問著,朝著村子的方向不斷狂奔,昨天晚上,他難得的回到的族中,迎來自己成為暗部之后的第一個假期。

  但是今天早上醒來,他就收到了一條求援信息,發送信息的人正是宇智波熾,他想去詢問宇智波富岳,卻發現宇智波富岳不在。

  詢問其他族中的忍者,這些忍者卻都一臉的悲痛和難以言喻,止水想去找其他人時,卻收到了宇智波熾的第二條求援信息,緊急權衡之后,他離開了村子。

  半天的尋找,終于找到了重傷瀕死的宇智波熾,但是還沒問清楚他受傷的原因,宇智波熾就一直跟他講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什么要獲得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什么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一族危在旦夕。

  “噗”

  似乎是受不了路程的顛簸,宇智波熾再次吐出一口渾濁的鮮血,止水一咬牙,停了下來,重新給宇智波熾包扎止血,同時說道:

  “熾叔,再堅持一會兒,就快到村子了,都怪我,沒有帶足夠的藥劑。”

  宇智波熾伸出自己沾滿鮮血的手,握住了止水的手腕,說道:“沒用了,止水,我活下來又如何,沒有了寫輪眼的我,只能是族長的累贅。”

  隨后,他湊近了宇智波止水,空蕩蕩的眼眶,似乎還在凝視著止水,臉上涌起紅潮,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用氣若游絲的聲音說道:

  “止水,宇智波只有一個敵人,那就是自己,你在火影大人身邊,或許不知道,如今的宇智波......”

  宇智波熾在為宇智波止水講述著家族的境遇,木葉村內,波風水門一遍又一遍質問著宇智波富岳,質問他止水究竟去了哪里,但是宇智波富岳只是一口又一口喝著茶。

  木葉村外,宇智波熾此時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強忍著體內的虛弱,宇智波熾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明白了嗎?如果你無法做到改變族里那些人的意志,宇智波...就再也不復存在了。”

  止水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如何獲得萬花筒,也不知道如何改變族里人的意志,但是作為宇智波的一員,他必須答應下來。

  “那好,現在...拔出你的刀,準備迎接惡戰吧。”

  聽著宇智波熾的話,止水迅速拔出自己的忍刀,三勾玉寫輪眼流轉,警惕的看著四周,但是他的感知之內,并沒有忍者靠近,就在他不解時,就看到宇智波熾用自己最后的力氣,瞬身到了自己身前。

  宇智波熾雙手握住了止水的手腕,將忍刀狠狠刺入了自己的身體,看著宇智波熾傷口處綻放的血花,止水仿佛感覺整個世界都停滯了下來,唯一還在動的,就是自己的寫輪眼。

  宇智波熾也終于閉上了眼皮,他的使命完成了,即使付出了生命,但是為了族長,為了宇智波...

  “止水...可惜看不到了,你的雙眼,一定能讓宇智波看到未來吧。”

  木葉村內,宇智波富岳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滴茶水,臉上從悲痛變成了緬懷,他抬頭,眼中有著淚花閃動,對著已經面露怒容的波風水門說道:

  “你想知道嗎?我看到的未來?宇智波的未來?”

  木葉村外,樹林的暗影之中,奈良鹿鳴看著倒地的宇智波熾,還有跪地雙目流淌鮮血的止水,以及他雙目之中,那妖異的、如同風魔手里劍一般的瞳孔花紋。

  “這就是你看到的未來嗎?流盡最信任之人血液的未來?呵。

  不過止水還真是個好孩子啊,明明只是一個沒有過幾次交際的族人...”

大熊貓文學    一個忍者玩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