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一百八十一章白馬與白袍

  這個時辰,很少會有外來人進城。

  攫欝攫。尤其是最近漁陽的情況,哪怕是外出運送跟衣食住行相關之物,也是專門劃了一條特殊的進出渠道。

  外來人知道也基本選擇不會進城,普通人甚至不被允許進城。

  “站住,最近城里不安生。”

  “可有路引文書簽發?令符都可。”

  “如若不然,外來人一般不許進城。”

  一個懸鏡司捕快,一口往嘴里塞著餅子,一邊沖著來人喊話。

  對方是一個中年人,一襲白袍,及膝披風簡單披扎著,面相看起來三十余歲,一看生活就是十分富足,保養的十分之好。

  整個人的氣質也顯得十分儒雅,和煦的微笑,深邃的眸子,讓人有種飽讀詩書,學問高深之感。

  他在前走,一手還牽著一匹拉風的白馬。

  一看就是好馬,毛色潔白如雪衣,根根分明,幾無雜毛,玲瓏剔透,如針梭,隨著血管逼動,猶如碳化紅水晶,上面也不像專用為騎,沒有置辦馬具,什么束縛都沒有。

  馬頭舉起,微微喘氣,步履行進間竟還有一股子‘優雅’。

  準確的說,優雅中透著一股知性,一股驕傲,與它那個看起來平和道人畜無害的主人相比,氣質鋒利的猶如一丈矛。

  賣相又是好的出奇,至少陸離從沒看到更好的。

  無論在哪里,想來都會十分吸睛。

  陸離也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看到一匹馬會用這樣的詞匯形容。

  坦誠的說,他不懂馬,但看到這匹白馬,他真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感嘆:‘好馬。’

  也是有點意外,他的性格很少會出現這種,說不清哪里好,就是讓人忍不住停駐目光,暗自嘖嘖驚奇,卻是陸離的目光移到馬背的左右側,那里潔白的馬毛十分厚,隱隱遮蓋著什么,隱隱像是一對‘肉翅’形狀的物事。

  翅膀么?

  有點像!

  具體看不清楚!

  想想在這個世界也沒什么不可能!

  長翅膀的馬,有點意思。

  面對捕快的詢問,中年人平靜的出奇,淡然道:“有點意思,郡城門前,竟要捕快來協守?”

  說著,一手取出一張路引紙,捕快看了又看,面露詫異,復問道:“你是經商的?”

  “看著不像嗎?”中年人微笑著,態度上更加幾分隨意,拍了拍后面的白馬。

  “其實…我是專業販馬的。”

  “呼。”身后白馬似乎極通人性,聽懂了他的話,鼻子一哼,竟有兩道霧化的白氣從鼻孔里冒出來,本來那個角度是直接回沖在中年人的臉上,馬頭一歪,偏了個角度,白氣吐在中年腰間。

  不但會撒嬌,還怕撒過頭了,不給主人面子,主人會生氣,可愛。

  中年人也是被逗笑了,只是那笑容,細看底色仍舊是一抹沉重感。

  “你這馬可真是有趣。”捕快感嘆了一聲,此人看起來恐怕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這氣質,這行頭,分明是將低調奢華體現的淋漓盡致,談吐捕快更是沒見過這樣的商人。

  帶這么好馬,一路上也不怕被搶了,同樣說明很多問題了。

  巘戅追書看戅。所謂的販馬,顯然是在說瞎話,但偏偏說的一本正經,臉不紅氣不喘眼不眨,單純的陳述一個事實。

  “很多人都這么說。”中年人好像忽然失了興致,微笑一二,反問:“我可以進去了嗎?”

  “進去吧。”

  厺厽 追书看 zhuishukan.com 厺厽。捕快讓出一條路,中年漢子走了進去,目光則一直若有若無在周邊打量,臉上的神情更是若有所思。

  視線斜移與陸離對上,中年人抿嘴一笑,視線短暫的一個接觸,自顧自的向前。

  陸離不動聲色的將一只手負于身后,握緊成拳,方必平見狀不對走上前來,眼見陸離的額頭上竟生了一絲細汗,不由問:

  “大人,怎么了?”

  陸離的目光依舊看著中年人的背影,悠悠然道:“他很強。”

  “那個人嗎?”方必平同樣看過去。

  有的人就像一柄劍,就算躲進了劍鞘,外面包著一層一層的布,很多鋒芒隨著若有若無的舉動仍會難掩散露。

  弱者裝的再像也不成強者,強者再偽裝弱者,本質無法掩蓋。

  此人恰恰給方必平這種感覺。

  而剛才陸離和中年人一個對視,其實他感覺到了后者給自己釋放的壓力。

  一霎那的威壓感,讓他喘不過氣來,不是恐懼,而是純粹對與精神的壓迫,幾乎要強撐才能面不改色。

  這個人,恐怕是陸離至今為止,遇到的人里位居前二的實力。

  不清楚那個徐琨和此人相比如何,也許是當時他沒有對陸離這般釋放氣勢,大體只強不弱,至少也是與州衙總校司令首徐琨一個層次。

  這樣的人物,照理說不會出現在漁陽這種城市。

  俗話說,多大池子決定養多少魚,就像真龍困淺灘,如無原因,怎會輕來?

  為什么小城強者總是相對少,恰恰是因為人往高處走,不論資源也好,隨著人越強,對各種資源需求也會越多,自然只有多集中于大城,大城有著同層次的視野、交情等等。

  單純的游歷?

  并不相像,這也不是現代,現在的強者們有時間誰會不花在修武上,有這時間闖闖‘棄魔之地’等各種遺跡,找點好東西不行嗎?

  “該不會?”

  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陸離也是有些驚訝。

  原本他以為‘漁陽事’到最后,一定會有一個人會現身解決,到后來當他知道和‘前來安州’的中央巡查,技擊司大員相關之后,性質一下子也就變了。

  結束不過是一條命令的事。

  他懷疑此人會不會就是那個‘京都’來的巡查?’

  想想又有點離譜。

  那等級別的大員,來了安州,安州大員們會放任他四處去看嗎?

  就算他不要排場,都要給他安排一個大大的出行隊伍,哪怕不為迎奉,也要‘試探虛實。’

  若此人真親來,安州大員也知曉其行蹤的情況下,其實還說明了一個問題。

  州衙那邊基本都被說服了,交易已經達成,州里的態度就是裝作一個瞎子聾子,作為一個隱形者,完全不管漁陽,任由其折騰。

  而這位對于應伯寧的感情不多說,這么多年了,甚至到達了如今地位親赴此地,意義無非就是見證章改之等人去死。

大熊貓文學    從npc捕頭開始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