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面,空空如也。
“竟然什么都沒有。”徐啟在一旁碎碎念道。
徐琨笑了笑,道:“有什么可意外?”
“武帝此人,堪稱典型的平庸逆襲天驕。”
“中古時期有數的至尊強者。”
“縱然此地那位只是武帝不成器的一個后裔,那也是武帝的種。”
“哪怕他真留了點東西,又豈會這么容易被外人得到?”
其實到了此地,看了這些戰陣的大致情況,徐琨心里基本就確定這又是一個武帝一族的障眼法。
至少在他眼里,架勢太小了。
他年輕時候也爭奪過類似的強者傳承,就如得到半部刀經的強者墓葬,也經歷了九死一生才得手。
而那位在中古時期,名氣比武帝差遠了。
且武帝此人極攻心計,也許稱不上那時至尊強者中排名前列,但無疑有名的‘難纏。’
據傳連那時被恭維‘算盡蒼生’的卜圣都吃過虧。
“怎么會這樣?”江殷明顯無法接受,似是震驚又不愿意相信。
秦緋出聲道:“你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放開我,我保證放你離開。”
“這話,秦公子怕是自己都不信吧?”江殷冷冷道。
“恐怕得請你陪我多走一段路了!”
“等我安全了,自會放你。”
“命令你的人不準跟過來。”
“那我們又怎么知道,你不會耍花招?”青銅面具人開口了,他的視線一直試圖找到江殷破綻。
但此人太狡猾,完全以秦緋為肉盾,他不能保證出手會不會有傷到秦緋的可能性,有些束手束腳。
“這個簡單,你們派幾個人遠遠的跟著我就是。”
“當然你不能去,不然我怕是跑不出多遠。”
“不行。”
聽到干脆利落的拒絕,江殷的臉上逐漸泛起冷色,再一次用刀鋒摩擦秦緋的皮肉,道“你沒有選擇,除非你想看到他死。”
“好,我去。”眼見著青銅面具人猶豫,秦緋當機立斷。
“公子,公子…”其手下紛紛擔憂喊,秦緋置之不理,偏頭看向青銅面具人與瞎老人,道:“放心吧,沒事,他不敢殺我。”
江殷旋即扯著秦緋,后撤步緩緩后退。
“等等。”
“他們答應了,我可沒答應。”開口的正是‘徐琨’,他一臉玩味,手一動,一柄飛刀便是捏在了手上,掂量著。
“你反悔?”江殷立刻蜷縮著身子藏在‘秦緋’身后,卻聽對方繼續道。
“我答應放的是楚人,和你這個遺民的爪牙有什么關系?”
“你該不會以為用他也能威脅的了我吧?”
江殷旋即看向瞎老人,通過之前,他也明白徐琨正是因為此人才有放人的舉動。
瞎老人則轉頭看向徐琨,這個視角剛好是江殷看不到的表情。
徐琨卻明白那‘表情’的意思,是想告訴自己他已然有了主意。
而似是怕徐琨不信,瞎老人繼續道:“還希望徐大人能夠信守‘諾言’。”
語氣尤為強調‘諾言’二字,徐琨自然聽的明白,出于以往的信任,他故意露出和方才一般無二的糾結神色,道:“好。”
“多謝徐大人。”瞎老感激的同時,徐啟看不下去了,道:“大哥,就算您為了報恩,遺民怎么能放?”
“閉嘴。”
而看著幾人這一番對話,江殷臉上的表情分明有幾分拿不準起來,道:“我說,你們商量好了沒有。”
“好了,你走吧。”徐家兩兄弟同時給出了截然相反的觀點。
“不行。”
其他人也不知道該聽誰,看向陸離,陸離卻并不理會,饒有興趣的看著江殷。
“聽我的。”徐琨措辭嚴厲,神情更是嚴肅無比,徐啟嘴唇欲動,滿臉寫著憤怒。
“你走吧。”
聽著徐琨的話,江殷明顯有點拿不準,道:“看令弟似乎不太情愿。”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請他也隨我走一趟吧。”
“等我安全離開,絕對不動他一根毫毛。”
徐琨的表情變得像一頭擇人而噬的獅子。
徐啟的實力元丹三重,雖和江殷同一層次,但‘遺民’的人詭計多端。
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弟弟陷于險境,冷冷道:“讓你走你就走,再廢話,就別走了。”
“你…”江殷啞口無言。
陸離忽然笑著開口的道:“這樣吧,我陪你走一趟。”
“這樣你也能放心,我比之徐將軍實力尚且還弱一點。”
“不會對你有什么威脅。”
“你?”江殷面露猶疑,卻聽陸離接著道:“好歹我也是漁陽懸鏡司的主事總捕,應該還是有資格做這個人質。”
“好。”仔細審視陸離的實力,不過是元丹二重,于自己相比遠不如。
縱然那姓徐的想反悔,總不能連著姓陸的一起殺吧?
這人據說出身陸氏,大家族也是要臉的,子弟哪怕再廢物被外人輕易殺了,無異于挑釁,姓徐的不可能不忌憚這一點。
“不行。”
“大人,切勿以身犯險。”
來自徐啟、還有方必平等人的勸阻。
“無妨,徐大人應該不會反對吧?”陸離淡淡說著,目光則是看向徐琨。
后者的眼神隱隱閃過一絲極淡的疑惑,很快嚴肅回應:“他若不守諾言,我必殺他。”
陸離旋即緩步走到了江殷身前,背過了身子,立刻便感覺一只手勒住了脖子。
隨后,他就感覺自己的身子被半強迫半拖著移動,眼前的樹木、石頭都好像在倒退。
許久一停,他依稀見的遠處的人影,江殷的聲音緊隨而至沖那邊喊:“你們再離遠點。”
隨后,陸離就聽到一聲敲擊,卻是江殷出手擊暈了‘秦緋,’似是覺得拖著太累,干脆抗在了身上。
另一只手則抓著陸離一只手,道:“你再隨我走遠點,我就放你。”
“可以,不過我有個問題很好奇,不知道能否請教一下嗎?”
行進間,江殷也沒注意陸離的表情從始至終都很淡然,哪怕剛才被掖住脖子,隨口回道:“你能有什么好奇的?”
“恕我直言,你們懸鏡司的人,簡直蠢的無可救藥。”
“我藏在楚東樓喉嚨里的指向楚人‘申息之師’的線索,你們到頭來都沒發現,反被將尸體挖出來調查死因的楚人發現了。”
“虧我還特地將那東西偽裝成被人不經意咬下來的,就怕你們懷疑。”
“我甚至特地偽造過一封楚東樓的信,故意讓雷、萬發現,結果那兩人一個死的比一個蠢。”
“原來那信是你偽造,雷萬的記錄冊你們也動了吧?”之前陸離發現了楚東樓那封信之后,就發現很多一系列的事,像是幕后人的布局重疊了。
“你看到信了?我接手了兩封,就是不知道你看了哪一封,一封寫的明明白白,另一封我則只是在上面加了幾個符號罷了。”
“至于什么記錄冊,他們動的。”
“就是那封意指陶熹等人為楚諜?”
“那就是另一封了,并不是出自我手。”
“陶熹呢?”
聽到這兒,江殷臉上露出一抹玩味,道:“他就有意思了,我還真知道一些,但我不想告訴你。‘
“你到底想問什么?”
陸離繼續道:“也很簡單,你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蹭,江殷忽然停下了腳步,冷著臉分明有一絲訝異在臉上閃過:
“你指的是誰的目的?”
“當然是你們!”陸離強調道。
“你可別告訴我,你們處心積慮,真的是為了‘武帝傳承。’
“以你們知道的信息,加上你為內應,怎么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你認為該是什么呢?”江殷反問。
“如此故意吸引別人的注意力,迷惑視線,且在漁陽境內,我猜應該是你們在漁陽有別的打算吧?”
“此時此刻,估計那灰袍人就正在做你們真正重視的事吧?”
江殷轉了轉脖子,看了看遠處并沒有現身的人影,冷笑道:“還真是低估你了,你還是有點小聰明的。”
“既然這樣,還真是不能留你了。”
“說的好像一開始,你就打算留一樣?”
“別告訴我,你一個元丹境的強者,真的會拖兩個人覺得累?”
“這你都知道?”江殷詫異,他確實是準備待會兒殺了二人,因為一開始他就不是為了求生去的,只是為了盡可能拖時間,讓事情不乏更吸人眼球一點。
“我知道的,可能并不比你想的少。”陸離淡淡的說著,話鋒一轉,問了一個突兀的問題。
“對了,你隱藏實力了嗎?”
江殷正準備扭斷陸離的脖子,被這一問有些摸不著頭腦。
下一刻,一股劇痛從腹部襲來,猶如鈍器被直接捅破,撕裂感一瞬間涌來上來。
前后大概只有一秒的時間,等于說陸離的話音入耳的同時。
“嘶。”
他感覺到生命力快速流失,大腦、四肢都漸漸難以支配,嘭的摔在地上。
余光看著側對著他的陸離,一只手猶如澆了一小盆血上去,正好滴在從他手上跌落的‘秦緋’的臉上。
更讓他感到震驚的是陸離的氣息,周身波動仿佛一瞬間從元丹二重沖到了連他也看不透的地步。
這根本不是隱藏實力會有的變化,猶如一瞬間由內到外蛻變。
他用最后的力氣,依稀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你竟也是…輪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