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陸離衣袖捂著口鼻,眼神冷冷的看著‘傻子’,一手則搭在了劍上,道。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該不會以為到了這里,我還會怕你吧?”傻子自顧自的道。
“我承認,現在的我,哪怕徹底開啟了‘輪回封印’,依舊打不過你,問題是現在,你的實力又能用的了幾分呢?”
陸離握了握劍把,皺著眉,另一手則將口鼻捂的更緊。
“感覺到了?”傻子笑了笑,有幾分得意。
“可惜,那花毒并不是你捂住口鼻就有用的,當你走到這兒,你的全身已經沒有一處不沾著花毒了。”
“不信的話,你可以拔劍刺我試試。”
陸離晃了晃頭,似乎是大腦陷入了眩暈,頓時面露陰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看了我這么久的表演,出身陸氏的你,竟還不清楚我是誰?”
“你們家族的傳承也與我當年一老友有幾分瓜葛,不至于缺失的這么厲害吧?”
傻子笑了笑,道:“還是說,你偷懶只背了前兩句:倉頡造字只為薪火相傳,女媧補天以圖卷土重來?”
“也是,與他們二位相比,我‘武帝’的確不算什么。”
“不知道也正常。“
“你是武帝?”陸離詫異出聲。
原身的記憶勾動,陸氏嫡系自小就會被要求背誦一篇名為‘圣人賦’的文章,那時他忙著修煉跟上別人的進度,記憶不深。
打頭兩句倒確是‘倉頡造字只為薪火相傳’、‘女媧補天只為卷土重來。’
“你真的不知道?”傻子也是驚奇,道。
“有點意思,出身陸氏的你,居然連輪回者都不知道?”
“這豈不是說我故意在你面前的表演,以及說的摻真藏假的話,你幾乎不懂。”
“可這樣的話,你為什么會愿意跟我來?”
“該不會真的是為了那朵花吧!”傻子忽然詫異消失,笑出聲來:
“竟是高看你了,本帝還以為你也和那些人一樣想貪我的傳承呢,難怪陸氏不要你,你還真是讓人失望的很啊。”
蹭,卻是陸離轉了身子,緊接著傳來傻子懶洋洋的話。
“想跑?”
“都說了,你跑不了,為什么就是不信呢?”
緊接著,卻見陸離身化血影,劍鋒出鞘,直指‘傻子。’
劍勢如清風細雨,又如無極狂浪。
“你…”傻子猛的往后退了兩步,面露驚詫。
劍鋒離他的脖子只有幾步之遙,停了下來,握著劍的陸離臉色通紅,雙腿也是顫了起來,掙扎了幾下,手中劍就是不得寸進。
隨后一個踉蹌劍落人也是跌在地上,渾身顫抖,眼皮子更猶如打架一般,一張一翕。
傻子驚魂未定,上去踹了陸離兩腳,又怒又想笑,罵了一句:“不知死活。”
陸離眼角最后的余光中,依稀見得屋后走出一個女人。
身形壯碩如男人一般,臉龐卻是精致的緊,眉間紋著一朵妖異兩生花,一半湛藍,一半青紫,看著傻子,她皺了皺眉,道:“他是什么人?”
“一個撞到我手上,找死的人。”傻子語氣卻不好。
等到那女子走到他身邊,他反手抽了她一個嘴巴。
“啪。”
“你知不知道,剛才若非我退了幾步,那小子的劍就將我刺穿了。”
“這就是你給我的保證?”
“花毒控制的沒問題,可能是他體質特殊,比常人能扛些。”女子臉上順浮一個巴掌紅印,皺眉解釋道。
“本帝不想聽這些狡辯。”傻子憤怒道。
“最近有外人進山嗎?”
“王家人來過一次。”女子解釋道。
“他們又來做什么,不是跟他們說過,越是靠近日子,就給我躲的遠遠的,找死嗎?”傻子皺著眉,道。
“他們不放心,想幫你一起。”
“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和他們說了你與那些人聯手的事。”
“他們擔心你。”
“什么?”傻子握著手,似乎又想抽女子巴掌。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女子低著頭,道:“我是怕您著了別人的道。”
傻子擺擺手,怒道:“本帝能著誰的道,都與你說了,一切都在本帝的計劃中。”
“今日,那些覬覦本帝傳承的人,都會死。”
“你立刻去找他們,讓他們老老實實待著,注意不要被人跟蹤了。”
“不需要我到時幫你控制戰陣嗎?”
“我兒子的東西,我比你清楚,傳完消息,你也不用回來了。”
“記好了,不要再有下次了,若非念著你與我一同入輪回,世代守護我的傳承,你該知道是什么下場。”
“是。”女子附應了一句,旋即指了指陸離,道:“那我先去將他處理下?”
“不用,你的紫陽花毒不是會讓人慢性死亡嘛?尤其是在昏迷中,一重美夢,一重地獄,讓這小子好好嘗嘗。”
“這小子敢對本帝動手,直接弄死他太便宜他了。”
“你趕緊去吧,算算時間,那些人也快來了,不要被他們碰上。”
“是。”女子隨即離開。
傻子則一個找了處視野好的地方坐下,眺望著山下,喃喃自語:“來吧。”
“就用你們的命,向世人宣告,我武帝,回來了。”
涇水臨漁陽一側,某片人跡罕至水域。
一葉孤舟獨泛,也無人劃槳,亦或是樹帆隨風動。
像是長了腿一般,朝著岸邊的方向,行進飛快。
舟上有兩人,一人坐著,穿著如乞丐,一頭灰白頭發的雜亂不堪,低著頭,往嘴里塞著猶如稻米一樣的顆粒,似是吸了寒風,不時會劇烈的咳嗽著。
“咳咳咳。”
另一人一襲青衫,年約二十八九,身材單薄,相貌原應該也是頗為出色,只可惜從脖子到右臉有一道猙獰的劍疤,像是曾經被人差點將整個脖子切斷。
另半張完好無損的臉則夾雜著些許病態的蒼白,目光復雜看著遠處岸邊。
“你在想什么?”
“擔心我的時辰沒算對,還是怕這又是一座空冢?”沙啞的嗓音突兀的響起,聽起來就像是說著話時被人往喉嚨里灌下一把沙,異常刺耳,正是出自乞丐。
他抬起頭,渾濁的雙眼,有一只竟是像被人生生扣去。
“我相信‘瞎老’的推算,畢竟您花了那般大的代價。”
“至于空冢,武帝此人狡詐陰毒,他的后代也都是一路貨色。”
“三年了,我費盡心思,也只找到了近乎十幾座空冢,倒也習慣了。”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當初那一戰,也是在類似這種環境的地方,讓我從意氣風發到如今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瞎老漢搖了搖頭,寬慰道:“人的路,一旦走了往往就很難回頭,等你斬下‘劍妖’的頭,你失去的都會回來。”
青年沒有再繼續感傷,眼眶中也涌起少許仇恨,認真道:
“若真有那一日,我也不會忘記與瞎老您的約定。”
“哪怕傾盡所有,也要替您向那人討一個公道。”
瞎子沒有再說話,偏開了視線,雜亂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面目。
小舟很快就來到了岸邊,一行人見狀,立刻上前:“公子。”
“公子。”
青年在他們面前則是面無表情,一手扶著瞎老頭下船,一邊問道:“準備好了嗎?”
“公子放心,都準備周全了。”
“那位帶著人說先去了,給您留下了這個。”
旁人邊回應,手上遞出去一件‘小孩’的衣物。
青年接過看了一眼撕拉分成兩半,給自己和瞎老人綁上,道:
“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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