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雷三思真的是死在這種人手里，要么是袁公子演技登峰造極，要么就是雷三思不過爾爾。
可能嗎？
陸離心中著實不太愿意相信！
他基本排除了袁曜的嫌疑，此人給他的感覺連幫兇都不配。
倒是當時其身旁那兩人，那個兇惡之氣壯漢以及那個白衣書生，讓陸離印象深刻。
二人的實力都處在元丹一重，在滿堂紈绔里分外顯眼。
尤其是那個白衣書生，那張臉令陸離這種對自己長相頗有點自信的人，都有點心生慚愧。
評價完美無暇毫不夸張，五官皮膚精致的有些妖異，就像是高明的畫師在一張白紙上畫出來的模樣。
比女人都要‘漂亮’的不像話男人！
氣質也猶如開了特效，溫文爾雅書生卷氣斯文之感幾乎是與生俱來，一雙眸子正氣凜然，讓人疑惑這樣的人怎么會出現此等糟粕圈子里。
還有一點讓陸離分外注意，當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方必平吸引的時候，只有此人不時的瞧一眼他。
最后陸離走的的時候，此人看似看著別處，卻還是悄悄在注意他，那種窺視感他感受到十分清晰，絕不可能有錯。
除此之外，陸離還在這人身上，隱隱會感到一絲心悸，這本不該是對方元丹一重的實力能做到的程度。
陸離轉頭問方必平，方必平聽了陸離的形容介紹了一下。
那兇惡漢子，正是巨蛟幫的薛文塵，當初被陸離打死的閻榮便是跟著此人混。
而白衣書生，則是有‘玉面書生’之稱的大齊人榜天驕‘江殷。’
“他就是玉面書生？”這個名字，陸離聽到過好幾次，何家的那位青檸小姐的心上人，此等樣貌確實會讓很多顏黨心生歡喜，氣質對那些深閨中的小姐也堪稱難以阻擋的殺器。
可這樣的人怎會和袁曜這種紈绔混跡在一起？
似是看出陸離的疑惑，方必平解釋道：“大人，這玉面書生實際上是個欺世盜名之輩。”
“起初，包括下官在內都以為他是個憑借自己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的寒門子弟。”
“也一度曾想與此人相交！”
“后來才發現，此人連基本的風骨都不具備，看似正氣凜然，實則骨子里就是個趨炎附勢，極盡功利之徒。”
“當初楚大人還在的時候，有一回，他有事想請楚大人幫忙，被楚大人直接拒絕。
“此人便用盡各種辦法，甚至無恥到想將喜歡他的一個良家姑娘送與楚大人，被拒絕后轉頭又想送給我讓我幫著說情。”
“現如今，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他就是個斯文敗類。”
“他和袁曜這種人湊在一起，實屬臭味相投，蛇鼠一窩，太正常不過了。”
聽罷，陸離默然不語，微微點頭。
說白了，是個偽君子，如此倒也能解釋。
但陸離有一點想不通，這玉面書生在沒有家世資源支持的情況下能登上人榜，且在漁陽名噪一時，天賦了得的同時，顯然也需要堅韌支撐才能做到。
不服輸看起來是他人生前二十多年的底色，成名以后難道就徹底變了？
還是說就像有句話形容的那樣，那些夢想屠龍的少年，最終都免不了一步步變成惡龍的模樣？
沒有改變命運之前，夢想著過上人上人的生活，命運改變了，自己也學會了那些人虛偽、奸詐。
想不通…陸離也懶得再想，旋即看了看周圍，吩咐道：“走吧。”
“帶我去徐啟的府上。”
方必平罕見面露驚愕，道：“大人現在就要去找徐啟？”
陸離偏頭看著他，詢問之色難掩，也不說話。
他立刻解釋道：“下官是想建議，大人最好還是請郡尉或是郡守提前知會一下。”
“這徐啟，脾氣很差，我怕大人會吃閉門羹。”
“怎么說？”陸離知道徐啟和懸鏡司的關系微妙，畢竟過往案子針對她的原因，矛盾重重。
可他初來乍到，也并沒有針對其做什么，這徐啟但凡會做點人，有必要得罪自己？
“大人有所不知，這事解釋起來有點復雜。“方必平尷尬一笑，解釋了起來。
懸鏡司與徐啟之間，內情頗有點說頭。
楚東樓在的時候，懸鏡司與漁陽營關系還是非常不錯！
從雷三思、萬兆亮開始，因為案子交涉的原因，雙方關系非常惡劣。
錢多就任主事總捕之后，徐啟曾主動請其赴宴，想改善一下雙方關系，奈何錢大人因為前任的原因，對案子涉及相關諱莫如深，也不知在想什么，起初答應好好地說要去。
到了開席之時，人卻沒影了，托人遞話偶感風寒，不便前去。
一個元丹境級別的郡級主事總捕，被風寒折磨的無法赴宴，誰信啊？
擺明了是找借口不想來。
打那之后，徐啟的漁陽營和懸鏡司之間的關系基本是徹底降入冰點，雙方人見了互相往往也沒什好臉色。
“這錢大人也真的是…”陸離著實不知道說什么是好了，搞的自己處境莫名尷尬。
“先去看看再說吧。”
到了徐啟的府上之后，果不其然如方必平所料，道了來路之后，連看守的兵士臉色都頗為怪異，就差說‘懸鏡司’的人居然主動來我家將主府上，主事總捕都到了，怕不是特地來找麻煩。
“大人，稍后。”
兵士回身稟報，去而復返說的話卻讓方必平驚訝。
“將主請兩位大人進去。”
陸離二人跟著進去，走到一間屋子前，一個看起來是個隊官的人迎面過來，伸手攔住了方必平：“方大人還請在外等一等。”
“將主吩咐了，他想和陸大人聊一聊。”
陸離沖方必平點了點頭，之后方必平便和那隊官一同在外等著，陸離一人進去。
木門關上的瞬間，方必平的耳朵瞬間全身心關注著里面的動靜。
起初隱隱聽到了小聲的交談。
然后里面沉默了很久。
再然后他也是不由色變！
因為他聽到了徐啟那聲若洪鐘的聲音，隱隱是在辱罵自己大人，自家大人同樣毫不客氣，兩人爭吵激烈，依稀聽到茶杯被摔爛的聲音。
他們該不會打起來吧？
二人都是漁陽數得上的大人物，這要是擼袖子干起來，怕是只能去郡守、郡尉才能勸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