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看清陸離的身影,稍微實力層次高點的只見到陸離一只碩大的拳頭,直接沖著吳進的腦袋上砸過去。
后者直接就被打飛了,血沫噴出嘴角的時候,陸離又出現在他身旁,腳下的靴子踩著躺在地上不知人事的吳進的胸口上輕輕一轉,其又是一口血吐出來。
吳進的護衛直接傻了,喊著:“公子!”
握著刀劍要上,卻被捕快們阻攔住,剛好陸離的目光循著動靜看過來,森然的眼神頓時讓他們紛紛一怯。
唯一反應過來的就是程武,他展示了不俗的身手,同樣腳步飛快,就想救下吳進。
然而,
只聽一聲輕鳴,一柄劍橫在他的脖子,卻是陸離用難以想象的速度,抽劍所致!
程武愣了愣,看著陸離左手反執劍,一腳又將吳進踢開,緩緩轉過頭,冷聲道。
“程管事,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嗯?”
程武和陸離對視著,那冷漠至極猶如不含一絲生息的目光,讓他實在沒有勇氣再看下去,無奈低下頭,心中只覺傳言不假。
本來他覺得所謂陸離一劍斬殺青龍幫羅嘯是夸大其詞,現在看來,所言非虛!
他忙說,語氣中有一絲無奈,
“陸大人,在下不敢。”
“但真不是因為我們兩家的姻親關系我才攔的你,而是他著實動不得呀!”
“除非陸大人您想惹上大麻煩。”
陸離冷著臉,不客氣的道:“你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少來那些彎彎繞繞。”
“這個能否…”程武指了指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請求道。
陸離漠然的回劍入鞘。
程武這才道:“陸大人,想必您剛才也聽到他提他哥哥了。”
“像許大人,可能只知道他二哥是一個天才,實力很強!”
“但許大人不知,吳進的二哥如今早就今非昔比,幾年前便拜入了魔道八脈之一的“魔冢”中,聽說即便在那天才云集的魔冢當中也是混的風生水起。”
“前些時候,他更是傳來消息,說自己剛剛擊敗了一名大齊人榜的才俊,下一期風雨樓大齊人榜發布之際,他的名字就會位列其上。”
“相信陸大人不會不知道魔冢意味著什么吧?”
“更不會不知道一位人榜天驕意味著什么吧?”
這時,許山河也上前說道:“大人,那吳家老二,的確這幾年就不見了。”
旁邊的聽者自然各有心思,但凡對江湖事了解都知道!
魔冢和人榜天驕意味著什么!
普通人仰視都難以望其項背!
那吳家小公子有這么個哥哥也的確有猖狂的底氣!
想到自家大人竟然和這樣的人物留了怨,他們一時心中也是沒底。
陸離心中同樣有意外,面上依舊維持著漠然。
常理來說,這樣一個小縣城很難和那樣的勢力有多少瓜葛,那吳進二哥能拜入,自然天賦不俗。
而魔冢,堪稱大齊南部百年來最風云的勢力!
魔道八脈,如今已然以其為首!
魔威之盛,可怕至極!
即便以原身的陸氏,雖說被人津津樂道,所謂六族,七宗,八脈并列,但論綜合實力多半也是不如。
作為一個曾經的九州世界玩家陸離更知道,魔冢之首,千古魔皇,魔焰滔天,近乎無敵,是橫跨幾個版本的究極boss,基本上拍拍手都能秒死幾千個他這樣的渣渣。
當然,這不意味著他怕,魔皇兇猛,可離自己太遠,自己得罪的也不是他!
一個人榜天驕是很厲害,但作為一個開了掛,志在仗劍江湖的人,如果這都害怕,干脆找個懸崖摔死吧。
當下困難重重,反正虱子多了不癢。
心緒一瞬間,程武期待著在陸離臉上看到哪怕一絲怯意。
然而沒有!
僅僅沉默了一會兒,陸離便是依舊用著平淡的口吻:“說完了?”
“陸大人…我…我是肺腑之言吶!”程武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說。
卻見那邊,陸離轉身回了座位,同時淡漠的話音傳遍了整個屋子。
“那本官謝謝你的好意,我就一句話。”
“你要有機會見到那位,你不妨原話轉述。”
“他要想死,就讓他來!”
話音落下,無異于平靜池塘丟入了一顆大石頭!
程武已然不知說什么了!
他著實陸離沒想到面對一位人榜天驕,竟也能說出這種狂言?
究竟是對自己的實力達到了絕對的自信,還是純粹的大放厥詞?
他下決心此間事了,好好詢問下自家老爺陸離的背景。
許山河等人則沒由來的挺直肩膀,心里大概是,真不愧是大人呢!
他都不怕,自己等人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這時,陸離又開口了,道:“程管事,今天這事兒,本官不想再跟你兜圈子了,你我都很忙,時間有限。”
“你程家的事兒,你不想說,沒關系。”
“那就把牛柱交出來,本官自己問。”
又是牛柱,還是要對那件事追根究底嗎?
程武就想不明白了,為什么這位陸大人偏偏就要揪著這件事不放呢!
恰在此時,樊志走了進來,在他身后跟著一位一襲青紗裙扮相的女子。
而當她進來,本就聽到陸離話變色的程武,更是直接色變,幾乎是憤怒難以掩飾!
他第一個想法就是,事情泄漏了!
一定是事情泄漏了!
她怎么能來?
她怎么敢來!
下一刻,只見他懇求式屈膝一跪,道:“就當我求陸大人了,如若陸大人非要知道事情不可。”
“可否請其余人等,通通出去?”
“在下拜謝!”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
所有人都沒想到程武會是這樣的反應,說著說著,怎么就跪下來了?
包括陸離,他的目光在樊志身后的那名女子以及程武身上,看了又看,緩緩的抬起了手,淡漠道:“你們退下。”
當陸離揮退左右,屋內只剩他、程武、以及那位“青紗長裙裹身的女子”。
陸離這才仔細打量著她!
一眼就很古風的裝飾,但卻是那種很簡單的搭配!
頭上發簪斜插,定起如瀑青絲,下扎著這個時代特有的束髪,胸前大片錦緞裹胸依舊藏不住那仿佛抹浮于水面的溫柔。
而似乎是陸離打量的目光讓她有點不適應,她腳步輕退了下,腳下長裙搖搖散開。
然后,她像是經過了一番思想掙扎,緩緩揭下了戴在臉上的一層潔白面紗,霎那間整張臉更是曝露無疑。
膚如溫玉白瓷細膩,朱唇不點而赤,整張臉更是有一種特別清純的氣息蘊發,而最妙的是那雙眸子,像是畫中的點睛筆,一半嫵媚,一半冷艷,伴著那臉上有點無奈揭下面紗的表情,誘人極了。
陸離有些明白這位為什么能被稱為“四朵金花之一了。”
以木蓉為名,分明是贊她清水出芙蓉!
純以顏值論,此女應該是陸離兩世為人見過的最好看的,除此之外,此女身上的氣質對男人簡直毒藥,既有欲拒還休般的柔弱,亦有身在紅塵卻不自輕的冷傲,還有與生俱來點綴一身的嫵媚!
這樣一個女子,似乎和一個實力強大的兇手很難聯系到一起!
是一種高明的偽裝?
還是純粹我最近神經敏感,想多了?
木蓉姑娘立于原地,時不時看一眼陸離,又低下頭,她心中是復雜的,自從在畫舫圈子里有了名氣,她的貞潔無疑得到了很好的保護,現在似乎終究要走向風塵女子宿命的那一遭了。
剛才她是在表演劍舞的時候被樊志打斷,說是懸鏡司的大人要見她,聽到這話,周圍那些平時對自己趨之若鶩的人居然沒一個敢阻攔,這讓她明白要見自己的是一位大人物,而男人見他還能為了什么?
此刻,她只希望這位大人不要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陸離也算是經事之人,哪里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心中也是有些無語。
“哼。”,這時,傳來程武的一聲冷哼,他滿臉不屑。
陸離快速看了他一眼,回轉到木蓉姑娘身上,他很清晰的捕捉到了當程武出聲的時候,木蓉臉上明顯的涌上了了一抹驚恐!
她似乎很畏懼程武。
陸離嘴唇微抿,看向程武,道:“現在也沒別人了,你可以說了。”
程武仍舊憤憤的看了一眼木蓉,轉而沖陸離拱拱手,道:“如大人所愿。”
“在此之前,在下想求大人一件事,因為此事涉及我家小姐的隱私,還請大人事后勿要泄漏。”
“如果不涉及案子,自然可以,本官不是好事之人。”陸離不咸不淡的應著,心里也是詫異他說的事怎么又和失蹤的程家小姐扯上了。
程武面色陰晴不定,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這事其實還要說到這位木蓉姑娘。”
她家小姐自小被寵慣了,因而有了些不好的癖好,不好男風好女色,木蓉就是新近被喜歡上的,那日,她家小姐出門被牛柱看到所說進入畫舫一事,就是她家小姐與木蓉相會的畫面。
起初,這牛柱想用此事勒索一筆錢財,程家人哪慣這個,直接亂棒打出去,豈料正好小姐失蹤,這牛柱便利用起懸鏡司。
得知了此事,為怕自己被小姐名聲被壞,程家人只好安排人威脅牛柱讓他改口。
誰知…說到這兒,程武話音戛然而止。
“誰知許山河又去找他,被你們的人知道,于是你們就急了。”陸離補充了他未竟的話。
程武點了點頭,陸離又看那邊的木蓉姑娘,她臉色通紅的低下了頭。
誰能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種情況?
這下子全都對上了。
畢竟在這樣一個時代,女子的名節堪稱重于泰山,程小姐這等嗜好要是傳出去難免被人指指點點,程家人怎么肯讓人知道。
而那木蓉表現出來的畏懼,應該是事發后被程家人知道警告過。
嘖嘖,想到兩個美女,抱著不止一次的互相濕吻的畫面,陸離也是不忍直視!
這程小姐也太會了吧!
陸離反倒尷尬起來,畢竟腦補了很多東西,這下子原來是自己想多了,撞破了人家小姐的閨中秘事!
“你放心,本官向來有一點好,無關緊要的事聽完就忘。”陸離找補了一句。
程武臉色難看,也沒說什么,而后則是請罪道:“有一件事還沒和大人稟報,那牛柱被我讓人殺了。”
“殺的好,似這種偷奸耍滑之輩,死不足惜!”陸離說的義正嚴辭。
“那行吧,今天就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