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來到懸鏡司門口,陸離為首,身后二十多號捕快好手在后。
據那名尋找許山河的捕快說,他在城里跑了一圈,才在“牛柱”家附近混跡的小混混嘴上探到消息!
他們看到今天許副捕頭在牛柱家門口似乎和“畫舫”的人發生了矛盾!
之后,許副捕頭以及牛柱就和畫舫的人一起往城外的人方向走去!
這個時候還不見人回來,遇到麻煩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聽到這話,麻六面上不由閃過一絲狠色,道:“這畫舫看來是真的不想好好過日子了。”
“哪一家干的?”他問。
陸離同樣目光看向那名捕快,之前他對畫舫的背景做過了解,畫舫盟籠統上說是臨河三縣的勢力的聯盟,但畢竟以“花船”的形式經營,每一條船都有所屬,總體而言是由五家牽頭,十余個小家族附庸的形式組成,定遠牽頭的正是“程家”。
得先弄清楚是這是一次集體行動,還是某個家族的個體行為,這也決定著他的處置力度。
那名捕快搖了搖頭,不確定的道:“聽他們說,像是程家的人!”
“程…家?他們不會是看錯了吧!”麻六有些意外。
“他們的人怎么會和許副捕頭起了矛盾?”
陸離面色同樣顯露怪異,著實也沒想到!
這個程家,就是那個家中小姐失蹤了那個,屬于本次案子的苦主!
許山河一個一心破案的人,怎么會和苦主起了矛盾?
那捕快則是連連搖頭,顯然也不明白。
“多說無益,到了地方看看就知道了。”面上,陸離還是陸大人式的淡然,道。
“總之你們聽好了,不管是誰,如果純粹閑的想找懸鏡司的事,卻說不清個由頭來,他們也別想沒事。”
“走!”
言罷,下了臺階接過一邊捕快的馬韁繩,便是上馬而去。
麻六幾人則是對視一笑,不自覺的挺直了腰桿!
他們眼神里藏著的意味類似,像是在說,
別看大人是個暴脾氣,但跟著這樣一個好似啥都不怕的大人做事,就一個字,爽!
而后,眾人也都是各自上馬跟上!
夜晚的定遠城,注定難以寧靜,響徹著一串又一串的馬蹄聲,有人重復高呼:“懸鏡司辦事,閑人退避!”
如果不是親至,普通人很難想象在沒有王法管制本該混亂的“城外”居然會有熱鬧的景象!
五里之外,漆黑一片!
進了五里,就能看到一條燈火通明的長街,人聲鼎沸,賣各種小玩意的,叫賣聲,像是把鬧市搬來了一般。
燈火映著周圍,一段青芝河醒目,岸邊停著著許多的馬車、馬匹,臨河的碼頭邊還有許多大船停靠,很多人在裝卸貨物。
河上則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畫舫,釋放著星星點點的燈影,如長廊一般分布在沿河兩岸,依稀能看到船上人影攢動,好不熱鬧,隱隱還有女子琵琶聲、戲腔咿咿呀的唱著,乘風飄來,空氣中都仿佛藏著脂粉香。
縱然原身記憶中有見過比這更甚的金粉場面,但親見那陸離畢竟是還是頭一回。
打死他也想不到,一個小縣城附近的的皮肉生意居然也能這么玩,哪怕加上個臨河三縣勢力牽頭弄的前綴,也不該到這地步吧!
果然高武世界層次高,人玩的也更大!
生意好也不是沒道理的!
這環境,奢靡典雅又不土,
看的是漾漾柔波,賞的是盈盈星光,聽的是歌姬小曲,又可能有不止一個佳人在側伺候,如此,枕船蓋星,春風一度,怎不逍遙!
麻六等捕快看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倒是蘇諒目不斜視,好似沒什么。
樊志感嘆道:“這地方,好是好,可就是個銷金窟,一年攢下來的俸祿拿到這兒最多也就聽幾回曲,想找個有名的清倌人睡一覺那是想都別想!”
“是啊,要能在這兒睡上一年,真是給個郡守都不換。”麻六跟上話,眼睛里看著船上那些人無不羨慕。
“瞧你這點出息!”陸離搖頭輕笑,這倒不是他故意飆演技,美人雖好,但這一生他只想江湖,疊最厚的甲,錘死一切!
樊志還想打趣,道:“確實,麻六你這真是丟了西瓜撿芝麻,你要是郡守了,這里的清倌人還不任你睡?”
旋即,陸離表情一肅,正色道:
“行了,先辦正事,派幾個人先去探探情況。”
“我們隨后!”
陸離這么一說,其他人也不敢鬧,按他吩咐來。
此時此刻,程家的一座畫舫內,許山河被安排在一處坐著,他并沒有遭到什么刁難,反而還被安排聽著曲,但他卻沒有心思看這些,思索著心中的疑惑。
今天,他依著陸離的吩咐,順著畫舫這條線查,第一時間去找了曾經給他提供信息的牛柱,然而還沒聊多久,程家畫舫的人就來了。
他們說的話,許山河聽的似懂非懂,但就一個意思希望他不要再盯著這件事不放了。
許山河想不明白,按自家大人的話做自然不慣著,然后他就被請來了這個地方!
再之后,程家畫舫的總負責人出來和他聊了會兒,并且明確保證,牛柱說的事兒他們已經徹查了,和他們家小姐失蹤并無一絲關系,也請懸鏡司不要再深究了。
這許山河就不解了,
首先牛柱所說的程小姐進的那座畫舫是“陵縣”吳家的!
而如果僅僅是程家人發現自家小姐失蹤和吳家那座畫舫沒有關系,不管也行啊,反正浪費的也是懸鏡司自己的人力物力,何必一而再的勸說!
顯然有別的原因,當許山河想問清楚點,那邊就緘默不言了。
后來又發生一事,吳家的一個小公子來了,開口就知道是在家跋扈慣了,十分囂張讓他許山河別摻和這閑事兒,好好辦自己的案!
許山河暴脾氣上來了,就說自己就是要摻和,你能拿我怎么樣?
那小公子也橫,立刻就要讓人拿捏許山河的意思在。
許山河索性隨意一坐,說自己今天就在這兒待著不走了,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樣!
就這樣,一整天他就留在了這里,誰勸都不走!
這事在這兒玩的許多人都聽說了,捕快們沒費多少勁就打聽到了。
陸離一行人便直接去了那處程家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