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人們所說的癌癥,泛指各種惡性腫瘤。
惡性腫瘤之所以可怕,主要是因為兩個特點。
一:細胞出現分化和增殖異常,能夠無限生長,破壞正常的身體組織;
二:這些出現異常的癌細胞,會經由體內循環系統或淋巴系統轉移到身體其他部分。
回想早上醒來后的觀察,嚴鋒推測自己昨夜失去意識后,可能發生了某種異常變化。
不然光憑他現在的樣子,根本無法徒手殺死有福,并將其大卸八塊,還不讓人察覺。
從被撐壞的衣服,以及有福殘骸上的牙印與抓痕來看,自己昨晚身體形態很可能發生了劇變,體型變大,并長出原本不屬于人類的器官——牙齒、利爪等。
主觀意識上講,嚴鋒不相信自己身體會在短時間內發生非人變化。
但今天親身感受到的一切,無不證明了這一點。
先不說莫名增強的感官,單就眼睛的變化,怎么看都像是來自某種野獸。
還有毛發、指甲、牙齒的再生過程,就像是發生癌變的細胞一樣,能迅速分化增殖(甚至更快),只不過這種分化增殖是有限制的。
想到這,嚴鋒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來到落地鏡前上下一陣比劃,似乎很糾結,好半晌才痛下決心,咬牙在左手中指狠狠扎了一個小孔…
他本想劃道口子的,不過他天生怕癢怕疼,實在是下不了手。
接下來,他放下水果刀,忍痛捏著手指頭,擠出一滴鮮血,接著把血甩掉,觀察傷口的變化。
只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脫落,最后完全恢復,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他剛才忘了打開手機秒表記錄時間,不過他猜測應該不會超過兩分鐘。
“看來我的身體確實有了超過常人的再生能力,不過這傷口太小,看不出什么,得弄一個大點的口子才行。”
一陣強烈的思想斗爭后,他鼓起勇氣,到衛生間就拿了塊干毛巾塞進嘴里,接著打開計時器,拿著水果刀,坐到沙發上。
“不疼不疼,一點都不疼…嚴鋒,你是最棒的…”
他咬著毛巾,在心中默念了幾句,隨后一刀狠狠劃向大腿。
眼看著刀尖就要碰到皮膚,他又生生止住了。
“要是傷口太大,發現自己沒有再生能力怎么辦?那豈不是笑話?”
現代人生活安逸,能夠狠下心自殘的人鳳毛麟角,嚴鋒當然也不例外。
人體本就有自我保護機制,現在的他,不管是身體,還是思想,都在阻止他的自殘行為。
不過他必須弄清楚自己身體的變化,無論是真的患癌與否,或是殺死有福的真相,以及白天身體的一系列異常反應,他都要弄清楚才行。
不然他如何能心安?或是決定是否辭職回家?
“媽的,豁出去了,不就是劃道口子,確診癌癥時,老子都沒這么怕。”
想到這,嚴鋒目露兇光,咬緊毛巾,狠狠一刀劃了下去。
啊!!!
一聲短促的慘叫響起。
嚴鋒喘著粗氣,緊攥拳頭,將水果刀扔到一邊,毛巾也掉到地板上。
可能是因為太過緊張,也可能是力氣突然變得比之前大很多,總之他既沒掌握好力道,也沒掌握好角度,直接在大腿劃開一道弧形的,十幾公分長的口子。
看著大腿上翻卷的皮肉,嚴鋒頭皮發麻,疼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見自己受這么嚴重的外傷。
“這也太他媽嚇人了,差點就傷到骨頭!!!”
好在他身體確實是擁有了遠超常人的再生能力,傷口溢出的鮮紅血液,在迅速減少。
他對著計時器,記錄變化。
1分35秒,血已完全止住,痛感逐步減輕,傷口傳來輕微的麻癢;
3分12秒,他便看見自己的翻卷的皮肉好似在一點點蠕動、聚攏,傷口也由鮮紅變成暗紅,最后結痂;
7分26秒,痛感已完全消失,麻癢感則一點點增強,結痂開始脫落;
12分51秒,結痂完全脫落,留下淺淺的白痕;
16分38秒,白痕徹底消失,傷口完全恢復!!!
看著完好無缺的大腿,嚴鋒懸著的心總算放松下來。
他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只覺渾身舒暢,狀態非常好。
“神奇,太神奇了,這么重的外傷都能在短時間內復原,看來我身體真的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很可能那所謂的骨癌,就是這種變化過程中的反應之一。不過好好的為什么會這樣?難道真的是基因突變?”
欣喜過后,嚴鋒又想到許多頭痛的問題:昨夜我到底變成了什么?怎么殺死有福的?以后還會不會出現這種類似失控的狀態?如果把有福換成人類,甚至是親人,失控后的我是不是也會下手?
想到這些問題,特別是最后一個問題,嚴鋒便有些害怕。
他冷靜下來,坐回沙發上,看了眼時間,10點39分。
早上埋完有福回來,身體反應太大,他便把手機調成了飛行模式。
做他們這一行,不管是休息還是上班,手機都得二十四小時開機,保證客戶、經理或是工程監理有事能第一時間聯系上。
特別是客戶,如果有事找不到人,那絕對堪比火山爆發。
之前確診骨癌晚期,他打算辭職,自然不在乎。
但要是身體好了,沒問題了,他還是得繼續干下去。
權衡一番,他關掉飛行模式,手機頓時響起密集的震動聲。
未接電話16個,微訊信息23條…
這還是他把所有工作群都屏蔽的效果,如若不然,怕是會有幾百條信息。
看著通知欄,嚴鋒冷汗直冒,頭皮發麻,簡直比剛才自殘反應還大。
16個未接電話中,除了部門經理吳元香與同事鄧文忠外,其他全是工程監理與客戶打的。
微訊信息也基本上都是這幾個人發的,其中有三條是童菲菲的,問他怎么電話打不通,還說經理跟客戶找不到人,都快急死了。
現在還不到十一點,對于他們來說,并不算晚,因此他除了童菲菲的微訊外,一一都回了電話。
他找了個理由:今天去外面玩,手機被偷了,剛剛才找回來。
這理由很爛,不過總歸是能勉強圓過去。
嚴鋒處理完這些未接電話,已經十一點多了。
他將房間打掃了一下,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毛發、指甲、牙齒,以及剛才留在地上的血全清理干凈,隨后又沖了個澡,才上床休息。
折騰了一整天,他神經都有些衰弱,倒在床上便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即將進入夢鄉時,他猛然想到一個問題,頓時睡意全無。
“我眼睛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怎么見人?又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