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子!”
高聳入云的山巔,漫山遍野的枯黃落葉紛紛擾擾,那斷崖之前,一棵火紅色楓樹下,一道絕美的身影隨風搖曳著。
白淺羽一身淡白色道袍,簡約樸素,一雙潔白如玉的纖纖玉手抵在腹前,手指間纏繞著一根絲帶,腰間配著驚蟄劍。
姜牧緩緩轉過身,望向白淺羽,拱手道:“白姑娘,好久不見,風采依舊!”
白淺羽臉上難得出現一縷笑容,道:“我沒變,可姜公子的風采已經到了讓人望而生畏的地步了,十萬大山一別,再見公子,以非人間凡人。”
“白姑娘過譽了,姜牧還是那個姜牧。”
白淺羽微微抿嘴,沒有說話,一雙美眸顧盼生輝。
一縷清風吹來,撫過姜牧的臉頰,掀起幾縷發絲,
四目對視,
恰如當年在棲霞閣時的分別一樣,
都沒變,
卻又似乎都變了,
一時間,有些回憶襲來。
臨羨魚挑了挑眉,湊到姜牧身邊,輕聲道:“子白兄,小弟先行告辭,有空繼續聊!”
說罷,臨羨魚就咧嘴笑呵呵的準備離開。
他剛一動,白淺羽卻又開口了,說道:“臨羨魚,該你上場了!”
“嗯?”臨羨魚微微一愣,道:“怎么回事兒?”
白淺羽緩緩走過來,說道:“因為姜公子的要求,第四劫難臨時改了,青藤書院的莫凡入局的時機推后,如今局中只有鄭唯一在幫助王安憶,已經撐不過了,而易安居士又還沒到合適的時候,所以,需要你去頂一下。”
臨羨魚揉了揉鼻子,道:“那好吧,你們慢慢聊,我先入局去了!”
“一起去吧!”姜牧突然開口。
白淺羽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也好,這局本就是姜公子所設,去看一看也好!”
臨羨魚一臉納悶的在白淺羽和姜牧之間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說道:“呃,我說,兩位…你們真的不需要單獨敘敘舊嗎?”
姜牧一時沉默。
白淺羽也沒有說話。
臨羨魚嘿嘿一笑,道:“依我看,兩位還是…”
“姜子白!”
突然,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李知否的聲音。
姜牧幾人望了過去,
李知否似乎剛睡醒,有些睡眼惺忪,頭發也有些散亂。
姜牧急忙走過去,從懷里取出一條發帶,將李知否的頭發綁好,說道:“讓你休息,你出來干什么?”
“我醒了,”李知否委屈巴巴道:“沒看到你,我有點怕!”
姜牧微微一笑,道:“我要走也會跟你說,又不可能悄悄就離開了。”
“我就是沒看到你嘛…”
另一邊,
白淺羽看著姜牧和李知否那自然而然的習慣性的親密,情緒突然就低落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捏住衣角,心里非常吃味。
臨羨魚笑嘻嘻的湊到白淺羽身旁,說道:“白真人,別擔心,我看好你,我覺得你的勝算更大,我也是男人,很明白男人都是喜歡看臉的,你比易安居士漂亮多了,你若出手,子白兄肯定難逃脫!”
白淺羽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已經輸了。”
“啥?”臨羨魚楞道:“哪輸了,沒輸!”
白淺羽搖了搖頭,道:“我比李知否先認識姜公子,當初也很親近,可,從始至終,姜公子從來沒有主動過,即便是我暗示,他也沒主動過,更遑論這種情不自禁看到對方就開心了。”
“哎呀,”臨羨魚說道:“這就是你不懂了吧,子白兄很少與女子接觸,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直男,情商非常低,你的暗示,他根本看不懂。”
白淺羽依舊搖頭道:“你錯了,這世上的男人,其實都很聰明,所謂的直男,只不過是沒有遇到那個他愿意花費精力展示情商的女子罷了!”
“你看,他們多自然啊,姜公子看到李知否急急忙忙跑出來,心里就明白,李知否是因為我的存在吃醋了,他立馬就走過去,為她綁上頭發,雖然綁得很丑,但是卻已經向李知否表明了態度。”
“他連讓李知否吃醋不愿意,一點小情緒都能夠很清楚的感知到,這不就說明了嗎?他遇到了那個他愿意展示情商的人。”
臨羨魚微微皺了皺眉頭,
好一會兒,他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我似乎…明白了!”
暖風熏人醉,
李知否挽著姜牧的手緩緩走了過來,直接下意識的忽略掉了臨羨魚,望向白淺羽,說道:“白真人,我們一起去吧!”
白淺羽望著李知否,好一會兒,點了點頭,道:“也好,正好,李居士不是也正好將要入局了嘛,提前熟悉一下也正是時候!”
李知否點了點頭,道:“請!”
“請!”
然后,幾人就結伴下山。
留下臨羨魚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這就完了?
這就完了?
這就完了?
說好的修羅場呢?
說好的子白兄左右為難一臉便秘呢?
你們倆不應該是針尖對麥芒嗎?
就這么兩句話幾個意思?
子白兄就這么不重要嗎?
你們不是情敵嗎?
“誒…”
臨羨魚急急忙忙跑到白淺羽身旁,輕聲道:“誒,白真人,不帶這樣的,就算是輸,咱們也不能就這么徹底啊?你的傲氣呢?你怕個屁啊?咱們要雄起啊,那可是你的情敵,情敵啊,情敵見面,能這么平淡嗎?”
“情敵?”
白淺羽搖了搖頭,道:“所謂的情敵,是指在情感上勢均力敵,那才叫情敵,我和李知否根本不在同一個維度上,怎么比?”
臨羨魚:“呃…”
白淺羽嘆了口氣,道:“只有在姜公子左右搖擺不定的情況下,我才有資格當李知否的情敵,可在姜公子很明確的態度之下,那就不叫情敵了,那叫第三者!”
“情感不是物體,不是真刀真槍的爭奪資源,那是付出與回報的因果關系,需要有人支持的情況下才能夠爭搶,我這種,不算!”
“如果是姜公子態度不明確,那就可以爭,可姜公子的心思完完全全就放在李知否身上,我還有什么道理和資格去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