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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弟錯兄代,劉備遺命(超長章節)

  劉備騎虎難下,卻不得不強裝鎮定,

  劉母目光在他和關羽之間來回巡視了一圈,才再次開口追問,“玄德,云長到底犯了何錯?以至于你要動用家法”

  “阿翁,弟不打不成器,云長不遵兄令,拒不認錯,您說該不該罰?”

  “不遵兄令?”,劉母狐疑地轉過頭,看著身前的關羽,“云長,你大哥所言,是否為真?”

  關羽頷首,“關羽愿受責罰”

  劉母聽完,目光又來回巡視了他們兄弟兩眼,遂不再說話,

  劉備得到默許,隨即朝屋外呼喝,“子言,上戒尺”

  立于庭院中的劉毅聽得吩咐,朝貂蟬一禮后,不得不硬著頭皮走進堂上,

  躬身將戒尺奉過頭頂,“兄長”

  劉備伸手接過,目光轉向關羽,“不聽兄命,任性而為,罰六十戒條,關羽,你可認罰?”

  關羽走近他身前,長身跪倒,“關羽認罰”

  “你真不認錯?”,劉備又問了一聲,劉氏戒尺可不是什么凡俗之物,這六十戒條抽下去,就算你是神將身,也必定會皮開肉綻,

  “弟~不愿欺騙兄長”

  “莽夫”,劉備再次呵斥,手上的戒尺隨即朝關羽的后背揮下,

  皮肉的響音清脆,關羽頓感一陣火辣辣的生疼升起,痛入骨髓,

  一旁看著的劉毅身子隨之一顫,兄長這是下了重手了,

  庭院中,

  陳宮不由苦笑起來,主公還真下得去啊!關羽的傷可還沒痊愈呢!

  甘鈺和烏洛心下也是一跳,相視一顧后,同時走到了貂蟬身邊,拉起了她微顫的雙手,“妹妹不必擔憂,你兄長不會真下重手的”

  貂蟬勉力一笑,強行壓下了心頭的不忿,“夫君重傷未愈,貂蟬相信兄長重恩,會憐惜的”

  她話音落下,甘鈺與烏洛面色都變了,陳宮也是心頭一慌,貂蟬這是心生怨氣了呀!

  堂上聞得此言的劉備,身形也不由一滯,面上有些錯愕,

  貂蟬這是在提醒他,關羽是為他拼命才重傷的,

  關羽聽得這話后,面色隨之大變,“賤婢閉嘴,休得胡言”

  他顯然是動了真火,貂蟬聞聲后小臉頓時煞白,委屈得都要掉下淚來了,

  甘鈺和烏洛輕嘆,這丫頭真的不懂男人,也小瞧了劉備和關羽的兄弟情義,別看劉備打得痛快,心里指不定有多疼呢!

  堂上,

  劉備經歷過短暫的錯愕,已經恢復了過來,繼續沉默著,麾下手中的戒尺,

  啪~啪~啪~

  隨著戒尺的不斷揮落,漸漸有殷紅從關羽衣衫下滲出,細密的汗珠密布他的額頭,

  他的后背上,那一片遭受抽打的區域,已經皮開肉綻了。

  庭院中的幾人面色終于都變了,她們能聽得出來,這樣的抽打哪里只是重手那么簡單,要是再繼續下去,那就成死手了,

  又聽了一陣后,貂蟬腿都軟了,想上去求情卻又不敢,只得求助地看向兩位嫂嫂,

  甘鈺和烏洛也被嚇著了,劉氏的戒尺,真的能要去人半條命的,她們猶豫了一下,這才無視陳宮的阻止,朝堂上匆匆而去,

  陳宮無奈,只得跟上前去,

  貂蟬也強提起一口氣,緊緊的跟上,

  可剛走近門口,幾人便惹來了劉母的呵斥聲,“放肆~”

  幾人身形一顫,全被嚇得跪在了地上,連話都不敢說了,

  再舉目,

  最引人矚目的,是關羽那早已化作殘條的衣衫,還有醒目的殷紅,染紅了他的后背,

  貂蟬跪立的身子一下就癱軟了下去,悲聲道,“兄長~請您憐惜”

  幾人目光這才看向劉備,不禁都呆住了,

  劉備淚水長流,緊咬著牙關,雖在抽打著,可每一次戒尺落下,他的身形都會跟著一顫,好像抽中的不是關羽,而是他自己,

  另一旁的劉毅,也在劉母的那聲呵斥中跪了下去,和陳宮對視了一眼,充滿無奈。

  啪~啪~

  又一陣后,六十戒尺終于抽完了,

  關羽的后背已然血肉模糊,內傷雖然沒有,但皮肉之苦,卻是差點讓他緩不過氣來,

  劉備看著手里沾染上的殷紅,身形壓抑不住的微顫,大口的喘著粗氣,以他神將之身,竟在這一頓抽打下近乎脫了力,

  其實,

  他身體里的力量依舊恐怖,可心下的折磨,卻是讓他不堪重負了。

  他的責罰完畢,除了劉母,堂上卻是沒人敢于吱聲,都沉默著,生怕又惹惱了他,

  “弟若錯,兄亦有過,玄德,你罰云長,阿翁…也要罰你”

  說罷,

  劉母站起身,從劉備手里接過了戒條,

  “伯母不可”,關羽緊撇著眉頭,驚聲而出,“此事是關羽之錯,怎能連累兄長受過?”

  “云長,劉關張一體,你若錯了,你兄…亦有大過”,劉母出聲,意味深長地掃了貂蟬一眼,

  “兄長,您…”,關羽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貂蟬去請伯母,以兄長的才智,會不清楚伯母家教如何嗎?他必然是要連帶著一起受過的,

  可兄長卻未曾阻止貂蟬,聽之任之,這代表著什么,是個傻子都能想明白了,

  今日這事,兄長是刻意的,為的,就是現在,為他受過。

  見被他識破,劉備也不搭理他,緩緩朝劉母跪倒,“阿翁教訓得是,兒子認罰,只是不敢勞累阿翁,此事還需他人代勞”

  “讓何人代勞?”

  劉備顯然早有準備,轉頭朝屋外呼喝道,“霸侯,進來吧”

  早恭候在外的武安國現身,一臉的抗拒,跪在門口道,“主公,此事可否換…”

  “閉嘴”,劉備呵斥,“難道你也要抗命不遵嗎?”

  武安國苦笑,“主公,若是張三爺知曉此事,我會被削的,還有二爺這里,我…”

  “他們敢?”,劉備冷喝,側頭警告地掃了關羽一眼,“你遵我命行事,盡管放心行罰就可”

  語畢,

  他又向劉母一拜,“阿翁,弟之錯,兄有過,兒子愿領六十戒條,對云長下手,有悖兄弟情義,加罰二十戒條”

  “主公不可”,陳宮驚聲,急忙勸阻,

  連劉毅和貂蟬也趕緊拜倒,“兄長不可”

  甘鈺和烏洛兩女也是慌了,關羽如此下場,她們可不想自家夫君也落得一樣,“夫君請三思”

  關羽眼色慌亂,認慫了,“大哥,云長錯了,請您收回成命”

  劉備聽得他認錯,轉頭追問,“你何處錯了?”

  “云長錯在不該違抗兄長之令”

  “那你…可改錯?”,這才是關鍵,以關羽的性子,只要他開口,就必然照做,

  “這…”,關羽為了難,違心認錯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致了,欺騙兄長,他真的做不到。

  劉備見此,轉過了頭,“霸侯,開始吧”

  “主公~”,武安國心驚膽顫,是真的怕了,這八十戒尺抽下去,主公如何能扛得住,

  “武安國,這是命令”,劉備沉聲,口吻不容置疑,

  武安國無奈,只得受命,“屬下…遵令”

  他硬著頭皮地走上前,雙手接過了劉母手里的戒尺,

  “太夫人,主公,屬下得罪了”

  說罷,

  戒尺便落在了劉備后背上,

  眾人心中一鼓,可劉備卻是眉頭一皺,厲聲而出,“沒吃飯嗎?給本侯下重手,否則治你不遵主命之罪”

  武安國聞言,差點沒哭了,我的主公啊,有你這么坑的嗎?中山侯府一脈這么多猛人,今日之后我得遭多少老拳啊!

  可主公嚴令已出,他也不得不遵行了,

  這一下他用了全力,劉備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甘鈺和烏洛身形一顫,都不敢去看了,把頭偏到了一邊,

  陳宮和劉毅也是如此,只是反應和兩女截然不同,而是期望地看向了關羽,我的二爺呀,您就服個軟成不?

  關羽感受到二人的目光,卻是把頭偏到了一邊,并不搭理,

  大哥血液特殊,治愈力更是驚人,至多就是挨一頓劇痛而已,受不了多大傷害的,

  可他不知,劉備為了逼迫他屈服,已經用秘法,將后背的祖龍血抽離,硬接這一頓戒尺。

  啪~啪~啪~

  戒尺揮落連連,皮肉的響徹聲延綿不絕,

  十下…十五下…三十下…

  劉備的后背依舊沒有血跡滲出,除了衣衫殘破外,好似并沒受到多大傷害,

  堂上眾人這才安下心,都以為是武安國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了,雷聲大,雨點小,

  為了不使得劉備尷尬,他們都移開了目光,不再盯向劉備,

  可武安國早已腿軟了,要不是有著主公的嚴令在,他連手都舉不起來了,

  第六十戒尺揮下后,劉備的后背上,衣衫早已破開了一個大洞,皮開肉綻,血肉翻卷,

  “關校尉,我的關二爺,您就服個軟吧,主公快扛不住了”,武安國一邊揮落戒尺,一邊祈求出聲,

  眾人心下不由怪異起來,

  這小子不錯啊,話語不僅顫抖,還帶著哭音,這演技簡直是入木三分了,

  就連關羽也是嘴角一抽,若不是自己就在場中,聽得他這話,只怕都失控了,

  武安國得不到回應,目光求助的看向劉母,

  可劉母也是一臉平靜,示意他繼續,

  他無奈,只得繼續抽下,

  直至第七十下揮落,陳宮才察覺到了不對勁,目光極力地看向劉備的后背,隨即僵住,

  關羽也在同時發現了不對,大哥的氣息,怎么斷斷續續的了?

  然后,

  眾人的目光也跟著看了過去,

  “夫君~”,甘鈺和烏洛悲聲而出,急忙爬起奔上前,將武安國趕開,跪立在劉母身前,護住了劉備,“阿翁~讓夫君住手吧”

  劉母不答,依舊滿面平靜,只是衣袖下的手指,已經被她自己捏得沒有了一絲血色,

  貂蟬面上才恢復的血色,也在剎那褪盡,兄長他…竟然來真的,

  “二叔~”,得不到劉母回應,甘鈺轉頭朝著關羽呼喝,語音中帶著怪責,

  關羽腦海已然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到大哥對自己竟如此之狠,

  “退…下~”,劉備冷汗如同細流,眼前昏暗連連,勉力出聲,讓兩女退下,

  “夫君~”,烏洛悲聲,眼淚滑落,

  “退~”,劉備奮力怒喝,雖震得臉紅脖子粗的,語音卻是拔高不起來,

  兩女無奈,只得梨花帶雨的起身走開,目光卻是不離他的身上,

  “二爺,夠了吧”,武安國語音間已經生起了怒意,“再繼續下去,主公就真扛不住了”

  “云長~”,陳宮也在出聲,催促于他,

  關羽這才回過神,急忙爬行到劉備身側,“大哥…”

  “閉嘴”,劉備輕喝,打斷了他,“有什么要說的,待八十戒尺抽滿了再說”

  “霸侯,你繼續”

  武安國抗拒,一下跪于地上,“主公~屬下做不到”

  陳宮也勸諫,“主公,請保重好身體啊,侯府外患重重,您完不可再因傷倒下了”

  劉毅也跟著出聲,“請兄長三思,收回成命”

  眾人聲落,長跪于地,堂上陷入了寂靜,

  半晌后,

  劉備恢復了少許力氣,這才平靜地出聲,“怎么?爾等是要忤逆本侯的意志嗎?”

  陳宮等人身形頓時狂顫,滿面驚恐,

  “陳宮不敢”

  “劉毅不敢”

  “關羽不敢”

  “武安國不敢”

  眾人伏地,不敢再吱聲,

  劉備身子一陣輕微的搖顫后,這才開口道,“那就繼續吧”

  他的傷,可比關羽的重多了,

  別看他武魂疊加龍魂,戰力堪比五重天神將,可軀體的強度,依舊還在一重天,和三重天的關羽相比,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再加上武安國是真的用了全力的,六十戒尺揮下,他所受到的傷害就已超越了關羽,

  不似他下手,聽起來像是動了全力,實則是用了一部分巧力的。

  武安國不敢忤逆他,從地上爬起,雙手顫抖著,久久也落不下手上的戒尺,

  關羽目光緊緊的盯著劉備,終于明白了些什么:大哥重我命、知我傲、懂我義,因而不惜如此相逼,也要讓他作出改變,

  可結拜時說的同生共死,可不是說說而已,在大哥陷入必死之局時逃離,我真的做不到啊!

  劉備這么做,就連陳宮這位謀主也看不懂了,他自是深知關羽的個性的,

  可主公明知關羽是個怎樣的人,為何還要如此相逼?

  只有劉備自己知道,他如此做的目的,不僅是不想讓關羽白白犧牲,還有一層不得已的考慮:

  這個東漢末,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出現,產生了一系列的蝴蝶效應,先有詭異復舒,后有莽皇殿、陰陽家出世,然后百家同出,古前隱秘也被他掀開了一角,

  這才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就蹦跶出了這么多敵人,那未來呢?

  這讓劉備擔憂,他的敵人,已經不止是袁曹和諸侯這么簡單了,那個間接造成始皇帝身死的樵夫,還有那個突然冒出的,疑是神女的女巨人,以及那位金光大道盡頭的存在,都對他造成了致命的威脅,未來不知還會蹦出多少呢!

  如此強敵環視,他雖還堅持著自己那個漢家永昌,人人如龍,建立不滅皇朝的夢想,可不能不做多一層準備了,

  萬一…萬一自己真的不幸罹難,這個天下,也要有人承繼自己的夢想,繼續走下去,

  而關羽,就是那個他可以放心交托之人,

  有關羽護持幼主,再加上張飛之勇,陳宮之智,未來依舊還有一分機會,

  可若是沒有了關羽,以張飛那暴戾的個性,若是沒有人能壓制住他,必然會壞事的,

  所以,

  他必須打消關羽為其殉身的念頭,秉持著他的意志,將他的追求和夢想,繼續下去。

  “霸侯,動手吧”,劉備冷漠的催促,這最后的十戒尺落下,他就真得失去半條命了,

  劉母于心不忍,側過了頭去,

  除了關羽與烏洛,伏跪于地的幾人,也是不敢去看,

  武安國聽得命令,這才咬緊牙關,揮下戒尺,

  啪~啪~啪~

  他每一次揮下,都妨似砸在了眾人心頭,身軀也都跟著顫動,

  劉備背后的血肉,因為沒有血液,顯得白花花的,在戒尺的揮落下,伴隨有肉沫飛起,

  這一幕沖擊著關羽和烏洛的視覺,深深的刺痛了他們,

  “大哥~”,關羽淚水長流,悔不當初,若是自己一開始就服軟了,大哥哪里會遭這一份罪,

  啪~啪~

  劉備的神識已漸漸陷入渾噩,就要昏迷過去,

  但他不愿,死死的硬撐著,不愿倒下。

  又是一聲脆響,伏跪的眾人已經面色煞白,失去了所有血色,

  這時,

  聽得關羽舒醒,滿心歡喜而來的張飛,身子在門口僵住了。

  隨即,

  他煞氣沖宵,暴怒震喝,“武安逆賊,你焉敢如此?”

  他的嗓音如同驚雷巨響,震得瓦片乒乓,煙塵唰唰墜落,所有人耳膜都嗡嗡作響,

  幾乎是語音響起的剎那,張飛的身形便已消失,

  “翼德…不可~”,劉備及時出聲阻止,

  眾人這才看清張飛的身影,強行在劉備身后止住身形,魔拳離武安國的面頰,已經不足一寸了,

  武安國被他的拳勁刮得皮肉生疼,苦苦地一笑,跟哭沒有兩樣了,

  對于張飛,他雖接觸不多,可陳宮給他和太史慈說得可不少,

  此人,不可惹,若是被他記恨上,以后得日子可就難熬了。

  阻止了張飛,劉備催促,“繼續”

  武安國無奈,只得點頭,

  可剛舉起戒尺,卻被張飛一把抓了過去,嘭的一腳將他踢飛,將側墻撞了一個大洞,人也看不到了,

  “敢動俺大哥,三爺滅了你”

  眾人心下頓時大舒了一口氣,第一次覺得,暴戾的張三爺,原來也是如此惹人喜歡的,

  而劉備卻是面皮抽動,“莽夫”

  張飛既來,以他這死纏難打的性子,這一頓戒尺,是注定完不成了。

  而被踢飛的武安國,卻是在一堆瓦礫間爬起了身,滿面狐疑,

  張飛的這一腳,看似是在暴怒中出手,實際卻是只打不傷,用上了巧勁,

  “這個張三爺貌似…和公臺先生所形容的,有出入啊”,他嘀咕,轉頭朝關羽的小院看了一眼,然后在聞聲趕來的眾兵士的眼中,他又徑直倒了下去,“我重傷挺尸了,起不得身,主公不會怪罪的”

  關羽小院的堂上,

  劉備已經被張飛強行扶起,坐在了主位上,滿額黑線,

  “嘿嘿…大哥有甚事不能說,竟要這般作踐自己”,張飛嬉皮笑臉的,心里門清,

  在中山侯府,除了大哥自己,誰敢如此對待大哥二哥,

  幾乎是在看到二人背上傷痕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些,

  至于暴怒,也是半真半假的,無論武安國是不是受令行事,把大哥傷到如此程度,他的怒火怎么也壓抑不住。

  劉備緩了一會兒后,面色煞白,冷汗難抑,但止住了身軀的顫抖,出聲道,“爾等退下,阿翁、公臺、子言與二弟三弟留下”

  甘鈺、烏洛和貂蟬三女聞言,躬身退出,

  “都坐下,本侯有事要交待”

  幾人聽著他的語音,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無不正襟危坐。

  然后,

  劉備堅持著站起身,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墜落,陳宮幾人就要起身去攙扶,卻是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搖擺著站起身后,他朝劉母一拜,“阿翁,兒子今日欲要立下遺命,請阿翁見證”

  劉母面色頓時一變,強行忍住了目中淚珠,艱難的點了點頭,

  陳宮、劉毅和關張二人,同時被驚起身,跪倒在地,

  “主公(兄長)慎言”

  劉備不言,直起身后,這才轉向幾人,和幾人對視了一眼后,這才緩緩出聲,“本來此事還需子仲在場的,只是赤羽軍資甚急,他回徐州準備去了,文臣一邊,就暫以公臺為代表吧”

  “至于子言,代表宗族這邊”

  “云長和翼德,代表武將集團”

  陳宮頓時灑淚,“主公,你為何要如此啊”

  “兄長,若是云長過失,云長愿改,請您不要驚嚇我們兄弟”

  劉備擺擺手,腳步輕移,有些蹣跚,“爾等皆知,本侯秉承天命而生,肩負有漢家中興之使命,若是隨波逐流,未來…必登極為君”

  “可~本侯不愿,隨波逐流,那是庸者的追求,生于如此大爭之世,不立開拓進取之心,不存與世化龍之志,我劉備~妄為大丈夫”

  “如今強敵環視,我中山侯一脈之對頭,已非諸侯可以相比,莽皇殿、陰陽家都是一世大敵,再加上那些不可知的存在,我之所行,必是步步殺機,死局連連”

  “對此,本侯無懼,縱使九天壓于我肩,八荒縛于我軀,也難擋本侯以必死之心,斗這天上地下之志”

  “因而,本侯今日立下遺命,爾等…聽令”

  陳宮聞言,突然明白了今日的一切,涕淚橫流,身子搖顫著,“屬下…恭迎主公之令”

  “劉毅~恭候上令”

  關羽和張飛握緊拳頭,身子繃緊,心間壓抑得難受,我們兄弟不在的日子,大哥到底遭受了什么?

  “關羽(張飛)恭候兄令”

  劉備掃了幾人一眼,這才開口道,“今日之后,若本侯不幸罹難,中山侯一脈之幼主,由陳宮輔助之,同時掌一切內外事物,擔負幼主教導之責,承繼本侯之志”

  “關羽張飛二人,掌對外兵事,統領赤羽全軍,竭力護衛幼主”

  “劉毅和糜竺共掌后方事務,全力輔助陳宮和關羽張飛,保我中山侯一脈后力不絕”

  “此令立為絕密,除糜竺之外,再不可泄露與他人,令畢”

  劉備命令畢,堂上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關羽也在此刻知曉了兄長逼迫他的因由,心間更是壓抑得難受,

  陳宮失神的盯著劉備,終于明白主公對于未來的意志,是有多么的堅決了,

  向死而生,不成,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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