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點2,代號5206,冀省蒼州野竹村。
林鹿和沈幼宜在路上。
為了恰好趕上下一個的包裹的取貨日期,兩人在上谷市多逗留了一天。
與其說是一天,不如說是一晚。
因為在昏暗的快捷酒店里,白天不開燈就和晚上一樣。
于是就這樣度過了一個三十六個小時的“夜晚”。
“我狠不狠,小學姐?”林鹿略顯憔悴,手指敲打著方向盤。
“你...我怎么知道!”沈幼宜把腦袋扭向一側。
才不要看到這個混蛋咧。
“類比一下唄?”
“我上哪類比...我就...你一個”沈幼宜囁囁嚅嚅,發絲之下的臉蛋微微泛紅。
“那你夸我。”
“不要。”
“我要嘛”林鹿吊著聲音忸怩道。
“呵,你要個屁,我就該給你上保險。”沈幼宜噗嗤一笑。
上保險?
林鹿一愣。
這學姐是真的狠啊!
“那受益人呢?”林鹿皺著眉頭,故作驚恐。
“當然是...”
“我...我不知道。”沈幼宜一時訥訥,托著下巴望向車窗外。
受益人當然是他的父母啊!
可是把他累死這件事,說起來實在太羞恥了,一想到別人家的心肝寶貝兒子被自己弄得精疲力竭,沈幼宜的愧疚感和羞恥感頓時無以復加。
“受益人填你吧,畢竟都老夫老妻了,雖然沒什么真愛吧,但這是最起碼的情分。”林鹿漫不經心地說道。
口吻就真的好像一個結婚十幾年的油膩大叔。
“好呀。”沈幼宜撩了一下頭發,
“那我就去多給你買點保險,到時候爭取在二環內買套房。”
“你...”
林鹿一時語塞。
“蛇蝎婦人,狠毒無比。”他“失望”地搖了搖頭。
“狠毒?你個臭東西,明明是你自己...”沈幼宜咬牙切齒。
怎么他倒還像個受害者似的?
真不要臉!
“咳咳。”
林鹿咳嗽了一聲,表示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你那個包裹,到哪了?”
在折點2制定之后到現在,包裹有三天趕路的時間,只有包裹比他們先到目的地,才不會破壞旅程的連續性。
但是,因為是接收點是在村里,有至少半天的延遲,所以沈幼宜不敢保證去了就能取到。
“呃,我看看。”
沈幼宜立即輸入快遞單號查詢了一番,上面顯示包裹還未到達。
調開詳細信息,顯示配送員還在路途之中,就是那種一個小貨車圖標在地圖上緩緩挪動的樣子。
“到縣城營業廳了,但是...”
“沒到村里,顯示在路上。”
“郵正?”
“嗯。”
“郵正好啊。”
“嗯?”
“郵正配送員好像都是用的那種小三輪電動車什么”林鹿若有所思地沉吟著。
“不一定吧,三通一達郵正有時候不分家的,都是一個配送員,萬一是面包車,小貨車呢?”沈幼宜反駁道。
她的家鄉就是那樣,小地方的一個配送員掌管所快遞包裹。
“唔...也是哈。”
“怎么?你想干嘛?”沈幼宜突然有些警惕地問道。
“我們現在在省道上,下一個匝道就是直接去往野竹村的路,和縣城到野竹村的路是相通的。”
“你看看,那快遞小哥現在應該走到哪兒了?”林鹿看了看導航,說道。
沈幼宜知道林鹿要做什么了。
她鼓了鼓嘴角,還是耐著性子查詢起來。
上面顯示9:20到的縣城營業部,現在的時間是早上10:40,縣城到村里這段路程有二十公里,如果是一般的小面包車,那么除去半小時裝車的時間,50分鐘的時間也足夠一輛小面包抵達野竹村了。
可是這條路上...村子很多誒,萬一他不止配送一個村,而是一個村子一個村子走呢?
還是說快遞小哥真的騎的電動小三輪?
沈幼宜越想越復雜。
她又沒在那車上裝定位,怎么會知道快遞小哥到哪了。
明明就這么一條路嘛,還能去哪?
“不知道,算不出來。”沈幼宜有些氣餒地捂了捂臉。
“我覺得,就離我們不遠。”林鹿憋笑道。
小學姐居然想得這么糾結...不愧是天朝理科生,推理起來這么嚴謹。
“你又知道了?”沈幼宜白了他一眼。
“只要他在路上,就不遠,畢竟”
“只有二十公里。”
沈幼宜聽到他這么說,頓時慌了神:“白癡,你別亂來!”
林鹿莞爾,他好像做什么小學姐都猜得到誒。
“當然不會,這又不是賽道。”
“無限速牌的鄉村道路,限速60公里每小時。”
嗡嗡嗡!
車子在走出咂道的一瞬間猛然提速,瞬間開到50公里每小時以上。
“你慢點呀,這不是高速。”沈幼宜擔憂道。
因為rs6的推背感太強了,哪怕是在輕混模式下,動力也是隨叫隨到,這就給她造成了一種車車好快的錯覺。
但也就加速了那么一瞬間,車子就平穩行駛起來。
“嗯,曉得啦。”林鹿點了點頭。
窗外的景色依舊飛速流逝著,這個地帶毗鄰一處丘陵,兩人終于在單調的平原景色中有幸得見起伏的地形。
同時,也有久違的爬坡感。
“咦,有山有水,倒是個好地方。”
“這...只能算是丘陵吧,算不上山。”
“沈幼宜!”
“嗯?”
“你最近怎么老愛懟我啊,以前你不這樣啊。”林鹿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臭東西,好好開車!”
沈幼宜對著他的手狠狠一拍。
按照地理常識,最近的太行山脈還在幾百公里開外呢,這兒處于華北平原,哪有什么山呀!
還有,這里明顯就是一處小溝渠,嚴格意義上算不得一處青山綠水中的“水”。
怎么就是懟呢!
“嘖嘖,我懂了。”林鹿忽然一副了然的樣子。
“嘁,你懂什么?”
“你這叫反客為主,以守換攻。”
“你在說什么呀。”沈幼宜呆呆地瞪著大眼睛,捂著耳朵晃腦袋。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你被我懟慣了,現在你就”
“臭豬,要不是你在開車!”沈幼宜倏然臉蛋一紅,變得一臉兇相。
“怎么?”
“我乎死你!”
就奶兇奶兇的。
呼呼!
沈幼宜稍微開了一點窗,冷風嗖嗖地鉆了進來。
雖然外面有燦燦的陽光,但是寒潮剛剛退去不久,華北依舊寒意十足。
“你說,你為什么要貼這種半透明的遮光膜啊。”沈幼宜艱難地眨著眼睛,因為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有些刺眼。
她幾乎是一大早天沒亮就從酒店鉆到了車子里。
幾天都沒見過的陽光,實屬過于明亮了。
“半透明?從外邊看是全黑的好吧,里面看才是半透明。”
“全黑?唔”
“lsp”沈幼宜咂了咂嘴。
林鹿:
小學姐吶,明知故問。
習慣性地,林鹿像往常一樣,小學姐每說一句話,他就就會扭過頭去看她一眼。
但這一看,他多停滯了半秒鐘。
只見沈幼宜側彎著身子,像一只小貓一樣趴在車窗邊上。
因為車內溫度高的緣故她只穿著一件薄薄的長袖,于是s型的窈窕曲線頓時展露無遺,并且這長袖衫也不知道是故意這樣設計的還是前些年買的,總之有點短了,短到露出尾椎骨那兒令人心醉的一片白。
很白,很光滑,就像是盤子里剛剛凝固的白色可可脂。
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或者用手指戳一下。
準確的說是戳兩下。
“維納斯的酒窩?”
林鹿頓時驚嘆不已。
那雪白之中,有一對若隱若現的小凹陷。
以前怎么沒發現,小學姐還有腰窩?
“嗯?”
沈幼宜一臉疑惑地轉過身子。
lsp在說什么呀,什么酒窩?
她微微撅著嘴,下意識地扯了扯衣服下擺。
林鹿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明明是一臉無辜、清純可愛的樣子,但為什么就是叫人欲罷不能呢?
小學姐開始走純欲路線了?
嘖嘖,好茶藝。
“你在說什么?”沈幼宜蹙著眉頭。
“沒事...你把車窗...都打開?”
林鹿唇齒干澀,心中悸動不已。
沈幼宜不解,但看見林鹿有點臉紅的樣子,以為是車子里太悶,沒多想就就將車窗徹底搖下來。
霎時間,陽光普照,風兒喧囂。
她撫了撫發絲,光影交錯之間間更顯五官的深邃。
鼻梁挺拔,睫毛低垂,精雕玉琢的臉龐抵住了金色的光線,一半熠熠生輝,一半清冷絕美。
林鹿慌不擇亂地扯下行車記錄儀對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