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手機震動,消息欄彈出王清遠的微信來電。
林鹿眉頭一皺,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7點。
這個時候老王打電話過來干嘛?
都說了讓他自己一個人去的啊!
耐著性子,林鹿接通了電話。
“喂,王哥?”
“哎,小林。”
“是這樣的,我那個車商朋友今天從天境港開車過來,他說想認識一下你。”
“認識我?是因為車子的事嗎?”林鹿不解。
難道說是那輛rs6有著落了?
不對啊,應該是我有求于人家,為什么人家反而來找我呢?
還說想要認識一下我?
“呃,車子不是主要的,他其實想要麻煩你個事兒。”
“麻煩我?麻煩我啥事兒?”林鹿皺著眉頭看著手機屏。
這個老王咋說話還一套一套的,能不能痛快點?
“嗨呀,就是那養龜法的事兒。”王清遠的語氣之中帶著點不好意思。
林鹿一愣,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養龜法?
張皓的養龜法?
那個車商也需要這個?
“呵呵,王哥,你直接給他不就得了,用不著這么麻煩。”林鹿笑著說道。
但心里卻不是這樣想,畢竟張皓的這個法子還是有很大的商業價值的。
比如,可以將這個五位一體養龜法拓展到會所的業務之中。
以養生會所為根基,提供各種場所和設施,針對高端成功人士進行流程化的服務,加以私人女教練的一對一指導,豈不是賺大發?
王清遠沒有輕易給他朋友傳授這套養生技巧,也沒有詢問林鹿是不是可以把這套技巧給他朋友講授。
而是直問林鹿,讓林鹿去給他朋友講。
秘訣外傳與否,全看林鹿的意思。
由此看來,王清遠很有原則。
并且這樣一來,王清遠作為中間人,給雙方搭了臺,那么一個買車,一個獲得養身秘訣,雙方各有所需,又互相結識了朋友,何樂而不為?
雖然是基本操作,但卻是非常會做人的表現。
“那不行,這還得看你的意思,你如果不答應,我可沒權利隨意把這個秘訣外傳。”王清遠語氣鄭重地說道,
“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就做個東,咱們一塊吃個飯,怎么樣?”
吃飯?
林鹿抓了抓腦袋。
鍋里的飯馬上都要熟了,現在跑到外面去吃飯,有點不太好吧。
看著沈幼宜干飯,他不香嗎?
不過既然人家從天境港那么遠的地方開了一天的車過來,想必對這個秘訣極其看重。
總不能讓人家白跑一趟。
況且,要是能買到有價無市的RS6,哪怕是一輛素車,買回來自己改一改,也非常不賴了。
所以林鹿打算去一趟。
“行行行,那謝謝王哥了,今晚我去。”林鹿看了一眼洗澡間,然后回答道。
沈幼宜是不可能帶出和王清遠這類人吃飯的。
況且這種飯局,沒必要讓她參加。
那呆會她就一個人吃飯吧!
“好嘞,我開車去你那兒接你吧。”聽見林鹿答應了下來,王清遠的語氣顯得很開心。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王哥你來我這兒,就繞路了。”林鹿拒絕了王清遠的好意。
這個出租屋的位置,越少人知道越好。
哪怕他的父母,最好也不知道。
林鹿想給沈幼宜一個清靜的居所,不要有任何人打擾。
等到她徹底開朗起來,再把她帶到自己的圈子里。
“那行,你路上注意安全哦。”
呆會發地址給你,我們預定的是3號雅間,你要是到了麻煩和我們說一聲。”
“嗯嗯,謝謝王哥了。”
“沒事兒,咱一會兒見。”
“嗯,再見。”
林鹿掛斷電話。
而手機很快振了一下。
王清遠:朝月區楓港路,楓港國際大酒店 “楓港國際?”
“好像是個五星級酒店吧,我又不談生意,叫我去那兒吃飯干嘛。”
林鹿不喜歡去那種玻璃圓盤大桌子旁邊吃飯,因為太別扭了。
當當。
他走到洗澡間門口,然后敲了兩下玻璃門。
“小學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你自己一個人吃,我就不和你一塊了。”林鹿對著正在洗澡的沈幼宜說道。
“嗷,去。”沈幼宜倏然關掉閥門,這樣就能聽清林鹿說話了。
“那我走啦,晚點回來。”
“嗯嗯,你要...喝酒嗎?”沈幼宜猶豫著說道。
她不知道該不該勸林鹿少喝點酒,她其實是不希望林鹿喝很多酒的。
但她覺得,男人喝酒一定是因為很快樂的事,不應該阻止。
于是心里很矛盾,最終落在口上,只是簡單的詢問。
“啊?”林鹿一時不明所以。
印象中,沈幼宜第一次這樣問他。
“不喝,我吃完飯就回來。”林鹿柔聲回答。
這就賢妻良母類型了?
嘿嘿嘿。
嘎吱——
哐當。
防盜門打開,又重重合上。
室外的空氣溫度驟降,但林鹿心里暖暖的。
他很開心,因為只要一出門,就必定要回家,只要在回家的路上,就會想到沈幼宜在家門口迎接他的樣子。
這算小兩口的樸實生活么?
可他才18歲啊!
打了車,晚高峰很堵。
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后才到。
林鹿按著王清遠發的地址,來到了楓港路。
這家酒店位于楓港路的黃金地帶,在寸土寸金的二環內,坐擁相當大的占地面積,整體建筑設計非常前衛,在外部燈飾地照耀下,呈現金碧輝煌的奢華氣派。
酒店門口停著的都是清一色的豪車,最差的都是BBA起步,或者其他合資車商務頂配車型。
“艸,這地兒挺貴的吧。”
“用得著么?”林鹿非常不解,看著眼前金光閃閃的大酒樓。
咋王清遠還好這口?
這一頓不得幾萬上十萬?
實際上,來這兒吃飯是朱恒提議的,因為林鹿的養生秘訣實在太誘人了,對他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可就指望著它重振雄風了,能不著急么?
因此他拿出最高的待人規格,來招待林鹿,希望一次就能把秘訣搞到手。
“哎,來了。”王清遠站在酒店大門口,用手肘懟了懟旁邊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
他就是朱恒,整個人裹在一件黑色呢子大風衣,本來修長的風衣硬是被他撐起了一個圓球。
“你說的是他?”朱恒趁著林鹿沒發現他們,用手對著林鹿指了指。
“對啊。”王清遠應答。
“忘了告訴你了,他是我學生。”
“哦哦,學生啊。”朱恒若有所思。
王清遠不說,他還以為林鹿是個民間中醫呢。
“來,小林!”王清遠對著林鹿招手。
當林鹿看見王清遠身邊的發福男子時,不由得微微一愣。
好家伙,這體型和宿舍里的徐志文差不多啊!
這五位一體養龜法,對于體脂率很高的人說,恐怕效果要打折扣!
為什么呢?因為脂肪水平和血中睪酮素呈負相關。
如果要想把龜養起來,恐怕得先把體重減下去!
“你好,是小林吧,我是他朋友,朱恒。”
“哎,老王,他咋稱呼你來著的?”朱恒側頭問道。
“他叫我王哥。”王清遠笑著說道。
“王哥?哈哈哈真有你的,臭不要臉,你讓人家一個十來二十歲的人叫你一個快要半百的人叫哥?”朱恒哈哈笑了起來,身上的肉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怎么了,半百怎么了?我就愛聽別人叫我哥!叫叔叔我還不樂意。”
“小林你別管他,你就跟著叫他老朱吧,或者朱哥也行。”王清遠向林鹿說道。
“呃,不敢不敢,這位朱...”林鹿有些尷尬。
從這兩人的對話來看,他們關系相當要好了。
“朱哥,你就叫我朱哥!”朱恒在林鹿的肩膀上拍了拍,笑著說道,
“走吧,林小弟,咱們去樓上的包廂里談一談。”
“嗯。”林鹿微微點頭,應了一聲。
三人走上樓,來到預定好的包間里,諾大的圓桌上,早已上了菜。
林鹿落坐,視線在桌面上掃了一眼。
鮑仔冷頭盤、清湯松茸、油浸脆皮魚、雀巢咕咾蝦球、蟲草花獅子頭、珍菌石榴包 這尼瑪,比小叔家吃得還潤!
林鹿雖然沒吃過,但是研究過啊!
這一桌,估計得十萬往上了 這王清遠做東能有這手筆?
林鹿不敢相信。
倒是這個穿著薄伯利風衣外套的發福朱哥,可能有這個手筆。
一件衣服4、5萬,那么吃個十來萬的飯,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林小兄弟,你喝什么酒?”
“這兒酒挺多的,你們年輕人應該喜歡喝什么野格,軒詩尼什么的吧,這兒也有的哦。”老朱笑瞇瞇的詢問道,然后讓服務員開了一瓶飛天毛臺。
這次來帝都,問藥方是一回事,和王清遠敘舊是一回事。
林鹿看得眼角微抽。
好家伙,你是神豪,還是我是神豪?
不過說實話,這個老朱的家底絕對豐厚得一匹,看其一臉福相和白胖白胖的身軀,就知道是個整天養尊處優的人。
不過,面色卻帶有幾分陰郁,眼袋有點重,要么是身體有疾病,要么是最近煩心事上頭。
林鹿使用系統技能微微感受了一下。
果然,這老朱心理壓力不小,并且有著深深的無奈和怨恨。
這種感覺他很熟悉,多半是老婆跑了或者正在鬧矛盾。
“哈哈哈,朱哥,我不喝酒的。”林鹿笑了笑,撓了下腦袋。
答應了沈幼宜不喝酒,那就真的不喝酒,你再勸也不好使。
“行,年輕人不喝酒是好事,現在長身體最重要!”
“小林,你吃菜,你嘗嘗這味道如何,老王你也吃。”朱恒用筷子對著菜品指了指,催促二人趕緊嘗菜。
而他自己也開始夾菜往嘴里塞。
而王清遠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林,你說的那輛RS6邁莎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西寶街邁莎銳展館的那一臺吧。”朱恒嚼著菜說道。
“嗯,朱哥你也知道?”林鹿有點不可思議。
他記得他沒給王清遠說過啊,而且王清遠看樣子也是不懂車的人,那他是怎么給朱恒說的?
“我當然知道,那車當時從港口里出來,我還有幸見到過。”
“全國只此一臺。”朱恒揚起肥碩的腦袋,眨了眨小眼睛說道。
脖子上掛著一串金鏈子。
“那車確實改得不錯,可惜了,沒有國內的合法手續,只辦理了進口的手續,相當于是一個大玩具,根本不可能上路。”
“用來收藏也不像老爺車那樣,具有收藏價值。”
“哦,那就是操作不了唄。”林鹿微笑著,夾了一塊他最愛吃的鮑魚。
“no,no,no。”朱恒在林鹿的面前伸出了一根肥碩的食指,然后晃了晃。
“對于別人來說確實無法操作,但是對我來說...只是稍微有點難度。”朱恒擺了擺手說道。
林鹿心頭一凜。
難不成他還有什么通天的手段不成?
遇見大佬了?
“哈哈哈,林小兄弟別擔心,那車確實很不錯,你別說你喜歡,就連我也鐘意得不得了。”朱恒瞇著眼睛說道,他看出了林鹿的表情變化。
一定是很喜歡這輛rs6邁莎瑞了。
“可惜了啊,我和你王哥現在年齡大了,我也就只能開開勞兒這種老氣橫秋的玩意,你王哥也就開開握爾握這種鐵皮保命車。”
“我們年輕的時候啊,什么車沒玩過?”
“大馬力美式肌肉車,jdm,爆改牧馬人,我和你王哥周末不上學,就愛干這個,我負著開,他就負責修車改裝。”朱恒的眼中浮現出懷念的神色。
那個時候,王清遠簡直多才多藝,不僅編程厲害,連修車也修得明白。
當時他還開玩笑說,他出資開修車廠,讓王清遠去廠里打工。
“現在,也可以玩的嘛。”林鹿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安慰地附和道。
“不行咯,老咯,玩不動咯。”朱恒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看著酒花在里面打著轉,
“所謂喜好啊,很多時候是跟著心境在發生變化的。”
“年齡增長,你可能依舊喜愛著過去的人和事,但是你的處境不允許,你的硬件也跟不上。”朱恒別有意味地說著。
“哈哈哈,那你這硬件,他還硬么?”王清遠嗤笑道。
“去去去,吃飯呢,別整那些玩意。”朱恒齜牙咧嘴地說道。
然后看向林鹿,一臉的笑意,以及懷念,
“林小兄弟啊,我看到你,就想起了年輕的自己。”
“曾經啊,我也像你這樣,清秀帥氣,多才多億,很招小妹妹喜歡。”
“害。”
朱恒嘆了口氣,“可誰又知時過境遷,歲月流逝,在荒唐的歡愉之中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我本以為我會一直這樣快樂下去,嘗遍世間美味,閱盡人間春色。”
“可這二十多年來,美味已然乏味,春色也不過就那幾朵臭花騷柳而已。”
“你說是不是,老王?”朱恒臉上微醺。
“去你馬的,當年連床前明月光都背不完整,銀詩浪詞卻是張口就來。”王清遠很無語地搖了搖頭。
“誰說我背不了床前明月光的?”朱恒眼珠子一瞪,立刻板正了身子,
“床前明月光,身上沾白霜...”
林鹿:
“你他娘的說正事!”王清遠催促,把朱恒手里的酒杯子奪走。
后者依舊滿面紅光,腦袋搖搖晃晃。
“我似昔人,不是昔人咯。”
“年輕真好啊,林小兄弟。”朱恒艷羨地說道。
眼前的年輕人,目光如炬,皮膚白凈光滑,身材隱隱間有壯碩的隆起,整個人散發著蓬勃的朝氣,讓人看一眼就非常地舒服。
非常有親和力 看得出來,這絕對是大戶人家的公子。
他朱恒以前又何嘗不是?
他也偶爾看過什么鄉村醫仙的爽文小說,他覺得,這個林鹿就像是從小說里走出來的人物,身懷絕世醫術。
而自己就是小說里急需醫術救命得大富豪。
其實啊,他又何嘗沒有幻想過,自己是書中的男主角 “咳咳,喝多了喝多了。”朱恒突然清了清嗓子。
然后目光一沉:“林小兄弟,你車的事,不用擔心了,到時候我的秘書會聯系你,你只需和她保持溝通就行。”
“這臺車的手續操作起來比較麻煩,甚至還要反向操作一番。但好在車子已經在國內了,所以某些程序可以省略掉,我估計...”
“最快半個月以內吧,這車子就能落地。”
“不用你跑腿,你付錢就行了。”
林鹿聞言心中一喜。
最快半個月?這比4s提車還要快吧!
這是什么大佬?這么牛?
哪怕你錢再多,可有些事不光光是有錢就能辦到的 “那多謝朱哥了。”
“不謝不謝,小事一樁,但是朱哥可是有一事相求啊,那個五位一體養龜法...”朱恒欲言又止。
“呃...”
“發給你秘書?”
林鹿沉吟了一會兒,然后開口說道。
“哈哈哈,林小兄弟,來事兒!”朱恒對著林鹿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