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堂課一上就是半天,下課的時候已經是11:30了。
教室里的人紛紛離開,唯有一個人趴在后排的座位上呼呼大睡。
林鹿捂著臉走到了后排。
“起來了!”
“就這,還時間管理大師呢。”
林鹿搖了一下張皓,后者睡眼惺忪,茫然地抬起腦袋。
“嘶————”
“頭有點痛...”
“下課了這是?”
張皓單手做了下眼保健操,外面照進來的陽光有些刺眼。
“昨晚玩得挺嗨啊導師。”林鹿笑道。
“那可不,從晚上12點看完電影開始,一直到早上4點......”
“嘶,那你回來干嘛?”林鹿一陣頭皮發麻,不自覺捂了捂后腰。
“下午有約呢。”
“6,怪說不得早上吃那么多雞蛋。”林鹿翻了個白眼,表示很無語。
“嘿嘿。”
張皓嘿嘿一笑,拍了拍林鹿的肩膀,“記得轉賬,我先溜了。”
接著,他非常瀟灑地翻越最后一排課桌,快步向著教室外面走去。
“這腎是鐵做的吧。”
林鹿感嘆了一聲,便拿出手機給沈幼宜發了個消息。
林深見鹿:下午我去找你,把行李收拾好。
在食堂簡單吃了個午飯,林鹿回到宿舍睡了個午覺。
下午正好沒課,林鹿打算去把租房子的事處理了。
起床后,林鹿打車到了相約的地點,房東是個在國外留學的小姐姐,人美聲甜。
林鹿本想打算請她吃飯的,但一想到下午還要幫沈幼宜搬東西,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和她簽訂了租房合同,然后去到了那個小區。
六年前的房子,還不算太舊,主要是房間的裝修和家具都很新,原來的房東幾乎很少住過,聽說是常年在國外,國內的這套兩居室很少使用,于是打算把它租出。
唰——
林鹿拉開窗簾,和煦的陽光照了進來,點點塵埃在光柱之中漂浮,散發著粼粼的微光。
“先收拾一下吧。”
由于長期沒人居住,整間屋子積累了厚厚的灰塵,于是林鹿帶上口罩,打開窗戶,開始打掃起來......
嘩啦——
倒掉一盆黑漆漆的污水,林鹿擦了擦臉上的細汗。
他將所有的家具都仔細地擦拭了兩遍。
北方很干燥,并且這套兩居室采光非常好,所以不存在什么發霉的情況。
林鹿很鐘意這樣的房間布局。
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在二三線城市買一套這樣的兩居室,再配一套不錯的電腦和穩定的寬帶,養一兩只小寵物,每天干著朝九晚五的工作,想吃什么自己做,偶爾點個外賣,或者邀請好基友來家里開個黑,聚個餐。
不考慮結婚,不考慮養孩子,做個丁克平平淡淡地過一生,也是非常爽的。
只不過在家里林鹿是獨子。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讓他不生孩子怎么可能?
呼呼————
林鹿脫掉外套,累的氣喘吁吁。
上次這樣大掃除還是在家里過年的時候呢!
“草率了,該叫個保潔阿姨來打掃的。”
“不過自己打掃總歸要安心一點。”
很快,他將屋子的地面也收拾干凈了,干燥寒冷的風鼓蕩著窗簾,屋子里的水汽很快就揮發得一干二盡。
“這才對嘛。”
林鹿站在客廳門口,滿意地點了點頭。
接著,他又去離小區最近的購物中心買了一些不銹鋼餐具,消毒液,噴灑器等日常用品。
等到要離開的時候,林鹿想了想,又推著車折返而去。
這一次,他的小推車里被塞得慢慢當當,什么調味品,蔬菜,豬肉水產雞蛋等新鮮食材。
到最后,他提著兩大包物品艱難地回到屋子里。
滋滋————
被稀釋的84消毒液在噴嘴下絢爛綻開,在每一個角落留下晶瑩的小水珠。
印象里,大掃除后房間里清新的空氣,就是生活的味道。
而廚房傳來的淡淡辛辣油煙味,以及餐桌上濃郁的飯菜香,就是家的味道。
林鹿獨自一人離開南方,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所以他打算買點食材自己做一頓飯。
懷念一下在家的日子,那樣的生活才稍微有點質感。
不過在那之前,還得先去幫沈幼宜搬東西。
幸運的是,這一次又是那個保安小哥。
“是你?”
“得虧遇見我,進去吧。”
小哥低著眼眉瞟了一眼四周,然后給林鹿開了綠燈。
“多謝。”
林鹿心情大好。
要是在門口等的話,沈幼宜又要一個人搬很多東西,那得磨磨唧唧的等多久?
女生宿舍樓下。
嘟————
嗡嗡。
手機震動,電話接通。
“喂,你在哪?”
“在宿舍。”
沈幼宜的聲音很輕,但卻很清晰。
“行李收拾好了?”
“好了。”
“你下來吧,我在你宿舍樓門口等你。”
“哦。”
“快點啊,別讓我久等,不然就喊你的名字。”
嘟————
林鹿一愣,看著掛斷的電話。
“膽肥了啊,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幾分鐘后,宿舍樓的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等到接近樓梯口時,聲音又漸漸放緩。
然后,林鹿便看沈幼宜背著畫板包,拖著一個行李箱朝著他走來。
沈幼宜穿著一件寬松的棕色外套,下巴縮到了高領毛衣里面,傍晚的風很大,將她的發絲吹散。
“給我吧。”
林鹿走上前,接過沈幼宜手中拉桿箱。
“謝謝。”
沈幼宜將散亂的發絲輕輕捋到耳后,林鹿不由得一怔。
“你化妝了?”
“嗯。”
沈幼宜微微頷首。
雖然分不清那是什么色號,但林鹿知道沈幼宜一定是涂口紅了。
化了淡妝的沈幼宜,虛弱蒼白的感覺少了許多。
不過依舊是那種甜美青澀的風格。
“你害羞了?”林鹿笑瞇瞇地說道。
因為他發現沈幼宜的臉蛋在微微泛紅。
“沒有。”
沈幼宜眼神躲閃,將腦袋埋了下去,抿了一下嘴唇。
“躲什么?”
“你臉紅的時候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林鹿戲謔地看著沈幼宜,朝著她的下巴伸出了咸豬手。
“以后別用腮紅了,我覺得那不適合你,這樣就很好看了。”
“你說是不是,愛臉紅的幼宜?”
“要你管!”
沈幼宜咬著牙后退了一步,但林鹿的手更快。
不過就在要就接觸到她的下巴時,林鹿手腕翻轉,朝著她的肩膀上的背帶抓了過去。
“畫板也給我。”
沈幼宜愣了一秒鐘,隨即臉更紅了。
“聽見沒,我說把畫板給我!”
林鹿刮了一下沈幼的鼻子,然后把畫板包從沈幼宜的肩膀上取了下。
“喲,還挺沉。”
“你不嫌重啊。”
林鹿掂量了一下,估摸著得有十來斤。
“還有東西嗎?”
“被子和枕頭呢?”
“在...在樓上,你等我一會。”
沈幼宜怯生生道,然后轉身快步走上樓。
離開林鹿的視線后,篤篤篤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很快,沈幼宜就下樓了。
她側彎著身子,雙手提著個透明的大袋子,顯得很吃力。
袋子里面裝有疊好的粉色棉被和一個小枕頭,以及幾床換洗的被套和床單。
“給我吧。”
“哦。”
“沒了吧,再有你自己慢慢搬。”
沈幼宜搖了搖頭,她胸口起伏著,面色又蒼白了起來,這樣跑上跑下實在太累。
尤其是這個惡棍還在樓下催促著......
于是林鹿背著畫板包,左手拉著行李箱,右手提著棉被,大包小包地朝著校園門口走去。
沈幼宜兩手空空地跟在他林鹿身后,不是因為她提不動。
而是她覺得要是上去問林鹿‘累嗎,給我一樣件吧’之類的話,她可能會挨罵。
所以她不敢。
到了大門口,保安瞧見了打工仔一般的林鹿。
“嘖嘖,不錯啊小老弟。”
“你這男朋友當的......”
保安開始鼓掌,一臉笑意地看向二人。
察覺到別人的目光,沈幼宜俏臉通紅,加快腳步跟在了林鹿身后。
望著二人離去的身影,保安搖了搖頭。
“害,老舔狗了啊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