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仙境。
“素還真,赮畢缽羅現在的情況如何了?”看到素還真滿臉凝重地走出來,燎宇鳳與銀豹對視一眼,心中頓生一股不好的感覺。
果然,只見素還真搖了搖頭,嘆道:“五臟移位,六腑皆創,中掌心口處更有一股至極邪氣縈繞難除,若不趕緊尋得醫治之法,赮畢缽羅生死難料矣。”
“既然情況如此緊急,那事不宜遲,我與銀豹這便動身去請翠蘿寒,她的九針劍法奇妙無雙,應該能治好赮畢缽羅的傷。”想到自己曾因名劍金鋒的爆炸而經脈俱斷,但即便如此,翠蘿寒仍能輕松為他醫治,燎宇鳳心中頓時有了人選。
卻見素還真又搖了搖頭,“翠蘿寒之醫劍或許能治好赮畢缽羅的臟腑內傷,但他體內那股邪氣卻已非醫術能夠解決,燹王這一掌,明顯是有意折磨赮畢缽羅。”
“那這該如何是好?”銀豹也沉沉一嘆,“燹王斷無可能為赮畢缽羅解招,難道咱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赮畢缽羅在生死之間徘徊嗎?”
“這倒未必。”
不等兩人詢問緣由,素還真便開口解釋道:“赮畢缽羅此刻之所以能留得一息,除了他自己本身功力深厚之外,還有燹王故意掌下留情的原因,若我猜得沒錯,燹王應是念及著赮畢缽羅與赦天琴箕的關系,才會如此。”
“哈,想不到殺伐無情的燹王,居然也會懷有兒女之情,聽起來真是令人難以相信。”銀豹冷笑一聲,語帶嘲諷。
不理會銀豹對莫昊天的嘲諷,素還真繼續平靜說道:“所以,如果通過赮畢缽羅與赦天琴箕的這層關系,燹王或許會愿意解除赮畢缽羅體內的邪氣。”
“可燹王行事,向來有其目的,平白釋放善意,更非他之風格,縱使燹王顧及赦天琴箕的感受,但想讓他主動放赮畢缽羅一次,恐怕咱們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此事便交由素某煩惱吧。”
素還真何嘗不清楚莫昊天的秉性,但如今情勢逼人,他也不得不暫時妥協,況且赮畢缽羅更承系著俠菩提未完的天命,此時絕不能出現意外。
沉默了片刻后,素還真又問道:“你們怎會突然來琉璃仙境?”
“詳情如此...”隨后,燎宇鳳兩人將崇真雙誓到永旭之巔一事娓娓說出,最后總結道:“我們便是為此事來征求你的看法。”
“嗯...”素還真輕吟了一下,表情嚴肅,“燹王還真是不留余地,他深知你們不會答應無上崇真的請援,此舉便是他離間你們與道門關系的第一步,接下來他必會竭力攛掇,然后將你們與不動城聯系起來,進而同時達到孤立佛門與針對不動城的雙重目的。”
“我和銀豹跟你看法相同。”燎宇鳳點點頭,繼續道:“所以我們打算盡快除掉鶴白丁,沒有了蹈足這顆棋子,燹王便無法繼續肆無忌憚地挑撥三教內斗。”
“此舉同時也能讓別離禪陷入孤木難支的境地,相信儒道高層對于現今武林中的亂象亦有所警覺,只要等他們插手進來,這場風波便應能化消了。”一旁的銀豹也適時接話道。
“但愿如此吧。”
想到三教本源還在莫昊天手里,以及俠菩提的另一重身份尸羅十佛,素還真憂心忡忡地搖了搖頭,卻是不相信三教風波能這么順利就被彌平。
不過雖是如此,但素還真并不想在此時給燎宇鳳兩人潑冷水,畢竟除掉鶴白丁或許不能阻止三教間的繼續分裂,但至少也能稍微拖延一些時間。
不久之后,燎宇鳳、銀豹告辭離去,而素還真也開始動身前往凌煙閣,欲找赦天琴箕尋求幫助。
而在同一時間,奪得菩提長幾的莫昊天也返回了露水三千。
“俠菩提,就讓我來親手了結你這道精神意念吧!”
冷冷一笑,莫昊天將手中菩提長幾插在地上,隨即盤腿坐下,雙眼閉上的剎那,意識頓入一方虛幻空間。
霎時,驚見佛華廣耀大千,刺目金光中,一道偉岸佛影,邁著從容步伐緩緩走來,“因僧問我西來意,我話山居不記年,草履只栽三個耳,麻衣曾補兩番肩。東庵每見西庵雪,下澗長流上澗泉,半夜白云消散后,一輪明月到床前!”
“俠菩提,你,來了!”圣劍空間內,看著徐徐走近的俠菩提,莫昊天目露冰冷,眼中寒意毫不掩飾。
其實對于俠菩提本身,莫昊天并沒有太多的感覺,畢竟兩人無甚交集,但他卻一直引領著赮畢缽羅的成長。
而赮畢缽羅,則注定是他征途上的一顆攔路石,鑒于此點,俠菩提就必須消失。
“燹王,你要我來,我便來了。”俠菩提左手緊握潔白折桂令,右手虛拈佛指,神情一片淡然,好似同樣對莫昊天感觸不大。
“哈哈哈,既然來了,那就留命于此吧!”
只聞莫昊天仰天狂笑一聲,意識靈身氣勢迸發,話落之刻,空間躁動,天地乍分成詭異的金綠兩色。
陡變的景象,象征著圣與邪,極端對立!
前世劇中,這一戰的主角是魔息大帝,本來魔息大帝勝局已定,若非盜天下將從符水靈那里討來的靈符用在了狼取去的身上,導致魔息大帝力量失衡,俠菩提精神意念必然消亡。
而這一世,沒有了外在因素干擾,一對一,莫昊天有絕對的信心做到這一點。
云深不知處。
是日,天空凄雨淅淅飄飛,哀風婉轉送悲,一座孤墳新立,御清絕駐足墓前,神情黯然。
“咳咳,海棠,為何我明知你多行惡事,此刻仍感無限傷悲。”
一聲咳,一口酒,百年龍咽醉,卻消不走心中半點痛碎,御清絕恍惚之間,眼前竟驀然出現與君海棠初見的一幕。
但如今,一切都如夢中泡影般,盡化云煙消散。
仰頭再飲了一口酒,御清絕的思緒第二次回到了與縱橫子的那場對弈之中,“好友,這就是你所說的情劫么?”
“但海棠之死,我卻是無法輕放,看來這一次,御清絕不得不麻煩你了。”
落寞一嘆,御清絕將手中已空空如也的酒壇輕輕擱在墓前,隨即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