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華無盛內,伴隨兩道天地正氣,卻塵思、鶴白丁,凜然而降。
落地瞬間,佛道之力沖擊四野。
“禍世邪祟,快放了貓毛儒,否則”鶴白丁右足猛然一踏,頓時大地龜裂,隨即又緩緩抬起,“就別怪我腳下不留情了!”
靈元歸體,功力大增,鶴白丁此時信心滿滿。
“好友...”
“小道,冷靜!”
見鶴白丁如此囂莽,卻塵思和縹緲月同時變了臉色,前者素來心性沉穩,縱使功體恢復全盛,也不會因此而盛氣凌人,而后者則是親身領教了一番莫昊天依舊絕對碾壓的實力,因此很清楚身前之人到底有多危險。
反觀莫昊天,面對鶴白丁的傲慢姿態,神情一片平靜,心中更是毫無波瀾,因為弱者,現在在他眼里和凡人沒有區別。
試問,真正的強者,未來的神,又怎會在意一個凡人的挑釁呢?
“卻塵思,孤今日來,只為一事,如果你好好配合,你們三個都可留得一命,否則的話,岱靈思的下場就是你們的結局!”
莫昊天一揮衣袖,周身流散出一股足可令蒼穹懾服的磅礴氣勢,眨眼間便吞噬了彌漫四周的道佛之氣。
“何事?”卻塵思掄轉拂塵,化消身前迫人邪氛后,隨即沉聲問道。
如今縹緲月在莫昊天手中,他也不敢有絲毫大意,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就傷及縹緲月,然后徒留遺憾。
“一個地方。”莫昊天左手探前,掌心向上,“一個令你終生都無法忘卻的地方。”
“我終生都無法忘卻的地方...”
卻塵思呢喃自語,腦海中馬上就浮現出了師弟月明缺身亡之處。
突然,一縷縷詭邪黑氣不受控制的從卻塵思體內飄散而出,環繞其身,散發著冥冥罪念。
“啊...”
被莫昊天提起記憶中最痛苦的那段回憶,又遭逢罪念沖擊心神,卻塵思登時頭疼欲裂,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很快就布滿了臉頰。
“禿驢!”
“卻塵思,你怎么了!”
兩聲驚呼,鶴白丁當機立斷,閃身來到卻塵思背后,隨即,一掌按下,傾灌純正道元。
與此同時,縹緲月也不再顧忌身前的莫昊天,一步沖到卻塵思面前,儒門靈元綿綿運出。
得到雙足之力幫助,卻塵思稍得喘息,趕緊自運元功,霎時,儒釋道三股力量交匯一處,黑氣受到壓制,被迫重回體內。
“看來,孤今天這一趟,不會白跑了。”莫昊天靜靜地看著眼前調息的卻塵思,微笑著說道。
片刻后,卻塵思暫時恢復了正常,但氣息與剛才相比,卻是弱了數分。
顯然,罪念不僅能影響他的神智,還會導致他元功受損。
“你怎么會知道那個地方?”
卻塵思內心滿是疑惑,那個散發著邪氣的山洞,他在很久之前就下了封印,以防有人誤闖受害,而知曉山洞所在的,除了師弟月明缺之外,就只有當初那些與月明缺大打出手的佛鄉之人。
但是,這些人都已經死了,如今卻......
“難道燹王和那洞中的東西有所聯系?可是兩者的氣息迥異,沒有絲毫相同之處。”
“或者是,他知道洞中邪物的來歷,想要加以利用?”
“不行,我絕不能讓燹王知道那個地方,否則那里面的東西若是出來,必定會給武林帶來難以估計的禍患。”
短短一瞬間,卻塵思腦中閃過千般思緒,心中隨即有了決斷。
他雖還沒來得及具體探查那處山洞中有什么,但從月明缺的心性偏移,以及自身這些年所受的影響,卻塵思知道,洞中之物肯定不是善物。
想到此,卻塵思堅定地搖了搖頭,“燹王請回吧,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
“哦?是嗎?”聽到卻塵思果斷地拒絕,莫昊天玩味地笑了笑,“江湖的殘酷在于,一切都要憑實力說話,你以為一句不可能,便能打發孤么!”
話甫落,莫昊天霸掌高抬,無窮闇綠之霾自掌心急速涌出,剎那間就形成了一輪丈寬的圓形漩渦。
邪渦攪動風云,把蒼穹染得一片純綠,卻塵思三人頓時面臨無匹吸力襲身。
“毫無意義的抵抗,只是讓你們看起來更像螻蟻一般罷了!”
元功再催,莫昊天右掌輕按虛空,只見邪渦竟是逆向旋轉,一引一斥,頓生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隨即再度沖擊三人。
霎時,卻塵思和鶴白丁兩人倒飛半空,而縹緲月卻是落入了他的掌中。
“如何,現在可能了嗎?”
“好友,燹王你!”怵見縹緲月被莫昊天扣住脖子,卻塵思駭然失色,同時一股無力之感傳遍全身,竟是體內罪念蠢蠢欲動了。
察覺此狀,卻塵思趕緊運功壓制。
“說出那個地方,孤可繞縹緲月一命。”莫昊天手上用力,被掐住脖頸而無法言語的縹緲月隨之發出了一聲窒息的痛呼。
當然,莫昊天現在根本沒有殺縹緲月的想法,他只不過是嚇唬一下卻塵思罷了,但他了然,即便卻塵思心知肚明,也不敢冒險。
“可惡!如果貓毛儒有什么三長兩短,我鶴白丁一定追殺你到天涯海角!”一旁的鶴白丁見狀,勃然大怒,卻又不敢動手搶人。
莫昊天理都沒理會像一只狗在吠叫的鶴白丁,目光一直緊縮在卻塵思的身上。
果然,沉默良久后,卻塵思嘆了一口氣,“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地方,但你必須放好友自由,否則,卻塵思...也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拂塵一揮,卻塵思提出了條件,臉上露出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絕。
“自由么...”
莫昊天一眼縹緲月,他當然知道卻塵思所說的自由不止是指現在,更是指之前他要將縹緲月納為侍女一事。
“可以!”
幾乎沒怎么猶豫,莫昊天就答應了卻塵思的條件,心中卻在哂笑,“卻塵思啊,你們三足未來要遇到的狗血困境可是不少,救得了這次,你又救得了下次么,孤拭目以待。”
隨即,莫昊天放開了縹緲月。
而卻塵思在確定縹緲月身上沒有問題之后,也履行了承諾,將當年那處荒洞的位置告訴了莫昊天。
“卻塵思,孤今日心情大好,便免費告訴你一個消息。”
“嗯?”卻塵思神情微緊,不明白眼前的莫昊天又想耍什么把戲。
“何必緊張呢?”莫昊天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你師弟月明缺之死,乃系羽沉舟景深湛引導設局,而你身上的那股未明邪氣嘛,其實是......”
說到此處,莫昊天忽然頓住了話語。
“其實是什么?”一旁的縹緲月趕緊追問道,卻塵思體內的異常,她和鶴白丁這么多年都束手無策,只能互換靈封加以鉗制,如今有一個看似知曉這股邪惡力量的人出現,她自是不愿錯過。
“欸......”莫昊天故作苦惱地用手指點著額頭,“可惜啊,孤的美好心情只允許孤說到這里了,后會有期了!”
說完,莫昊天不理會一副要吃人的縹緲月,隨即徑直離開了曇華無盛。
此刻,他要去親身一探異識晶源的詳細了。
“好友,燹王剛才所說之話,分明是欲擒故縱,你切不可上當。”莫昊天走后,卻塵思便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淡然,好似罪念對他的影響完全消失了。
“是啊,貓毛儒,禿驢說得有道理,那個人眼中對你有著莫名其妙的覬覦,一看就心思不正。”
“我難道還需要你提醒嗎,小道”,縹緲月說著,目光從鶴白丁身上移至卻塵思,“還有你,沒想到靈封歸還之后,你以前的癥狀真的出現了,如今閻王已死,黑月也不存,這武林紛爭自有素還真那幫人操持,無須咱們三人出力,從今以后,咱們就專心解決你身上的異狀。”
“你說是嗎!小道!”
“當然,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感受到縹緲月話中的不容置喙之意,鶴白丁立馬表明了態度。
“這...兩位好友不必如此著急,我現在尚能壓制。”卻塵思苦笑了一聲,接著說道:“況且,解決之法遙遙無期,總不能再次互封靈元吧。”
“為何不能?”縹緲月不高興地瞪了一眼卻塵思。
“好友,你知道的,我不想再感受那一天的無能為力了。”卻塵思沉默了半晌,語氣很是消沉,但又隱隱透露出一股堅定不移。
“唉,那只能另尋他法了。”飄渺月點了點頭,她知道卻塵思指的是哪一天。
一旁的鶴白丁聽著兩人的對話,完全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很清楚兩位好友的脾氣,既然沒有選擇明說,他就是問了也沒用。
“只可惜圣僧行跡不顯,若是能找到他,定能讓你有所好轉。”
縹緲月忽然想到了俠菩提,當年他們三人皆受其開導點化,若非如此,絕無現在的三足天。
聞言,鶴白丁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與俠菩提相貌有幾分相似的赮畢缽羅的身影,頓時如啟靈竅。
“小道,你在想什么?”發現鶴白丁神色有異,縹緲月問道。
“我好像知道誰能幫禿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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