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郎,你感知的方向真的是這邊嗎?”
車輛行駛在森林的山路上,開車的久遠舞彌不由詢問起來。
“是的,隨著距離的接近,我投影出去的追蹤器,感覺已經越來越清晰,就在前方大約一千多米的地方。”
衛宮士郎仔細的感受,就給出一個詳細的距離。
而久遠舞彌這時候,也通過后車鏡看向了坐在后頭的衛宮切嗣,喊了一聲男人的名字。
“嗯,是愛因茲貝倫家的人。”
衛宮切嗣的臉色并不好看,在裝甲車行駛上這條山路的時候,他就有了這樣的感覺,因為車輛去往的方向,正就是十年前的愛因茲貝倫,在冬木市這邊據點——那座郊外古堡。
“愛因茲貝倫?那豈不就是睡美人老媽的姓氏…”
雖然當年被收養的時候年歲不大,但衛宮士郎還是有著那時候的一些印象。
“是的,那就是夫人的家族。”
久遠舞彌確認了他的記憶,衛宮士郎則看向自己的老爹。
“愛因茲貝倫的參戰其實可以預料,但無論那個家族究竟要做些什么,都不能去傷害到如今的愛麗絲菲爾。”
衛宮切嗣無比堅定地說道,同時握緊了手中的AK-47。
車窗外的天上,飄著一團烏云,陰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隨著第一滴雨點的砸落,一場細雨開始傾泄了。
森林中的古堡,鐵欄桿的門沒有被關上,如同早有所料般,卻是在迎接著客人的到來。
車輛在古堡的前院停下,沒有雨衣雨傘,但外面的細雨,也并不需要人披上雨衣雨傘。
一個個的,就從裝甲車上走下來。
“愛因茲貝倫的人,告訴我,我的妻子,愛麗絲菲爾在哪?!”
全副武裝的衛宮切嗣從車上下來后,深吸口氣就高聲地喊道。
他的聲音,卻是在空曠的前庭院中,回蕩著。
“吱呀”
公館似的古堡大門被打開,兩名有著銀發赤瞳這種愛因茲貝倫人造人特征的女仆,就從里頭走了出來。
“夫人已經回家,小姐正在和夫人團聚,如果客人是來找夫人的,那還是請回吧。”
作為人工生命體的失敗品、缺失戰斗能力但人格足夠完善的塞拉,冷漠著一張臉對著階梯下庭院里的衛宮家一群人,如此說道。
小姐?難道…
“你說的小姐,是指伊莉雅.愛因茲貝倫嗎?”
衛宮切嗣大聲地問道。
“是的。”
另一個同樣是失敗品,但戰斗能力優秀,只是人格上有些不完全的人造人女仆,莉茲同樣面無表情地給予回復。
“她…是這次圣杯戰爭,愛因茲貝倫家的御主嗎?”
衛宮切嗣的聲音,聽得出來有些顫抖。
“你無權知道,衛宮先生。”
塞拉聲音無起伏地回答道。
“砰!”
一聲槍響,子彈帶飛了女仆帽,射擊在了后面的大門上。
“回答我,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
衛宮切嗣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但這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因為在此之前,這個男人并不認為自己的女兒,會是這次圣杯戰爭、代表愛因茲貝倫參戰的圣杯御主。
“我們做過交易的,我告訴你們關于四戰圣杯的一切情報,并且答應以后不和伊莉雅見面,這是我做到的事情。
然而,你們卻沒有做到你們承諾過的事,讓伊莉雅擺脫愛因茲貝倫家那虛無縹緲的使命,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在這個世界我所見不到的角落,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說這話的時候,衛宮切嗣有些咬牙切齒,盡管那邊的愛因茲貝倫女仆塞拉,并沒有給出伊莉雅是不是這次圣杯戰爭的愛因茲貝倫御主,但這樣的答案,在愛麗絲菲爾被奪過去的時候、且對方還說出團聚的那些話,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愛因茲貝倫家族耍了他,撕毀和他的約定,曾經的愛麗絲菲爾被當作了圣杯降臨的祭品,而今他與愛麗絲菲爾的女兒,伊莉雅卻也要步入其母親的后塵,這讓作為親生父親的他怎么能夠接受。
“愛因茲貝倫家族與衛宮先生你的約定,是不干涉伊莉雅小姐對于自身命運未來的選擇,無論她是想要成為一個魔術師也好,又或者是成為一個普通人也罷。”
柔順長發灑落在后腰上的塞拉,彎腰從地上撿起了被打出一個小彈孔的女仆帽,將長發盤起來重新戴好帽子,她卻已經將當初衛宮切嗣,與愛因茲貝倫家族做好的約定,給復述了一遍出來。
“所以,這就是伊莉雅小姐的選擇,是她自己選擇了這樣的人生,愛因茲貝倫家族并沒有干涉過她的決定!”
塞拉認真地說道。
“這怎么可能,一定是愛因茲貝倫使了什么手段,不然,伊莉雅怎么會去選擇一個會讓自身死掉、被當作祭品的結局?”
衛宮切嗣根本不相信這樣的話。
“的確,選擇死亡的結局,正常人并不會去這樣做。
但如果一個人,一直是活在痛苦之中呢,又會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痛苦?”
塞拉的話讓衛宮切嗣感到迷茫,而隨即他就追問道。
“愛因茲貝倫到底是怎么對待伊莉雅的,為什么會讓她痛苦?”
“伊莉雅小姐,是人造人與自然生命的人類,孕育所誕生的后代,她的身體機能,卻是從出生開始,就有著一些缺陷。
愛因茲貝倫家族跟你做了交易,保證了她的生命安全,然而,一次次維持生命的手術,所帶來的痛苦,以及一個人生存在愛因茲貝倫古堡駐地內的孤獨,卻全部得由年幼的伊莉雅小姐一個人去忍受。”
塞拉稍微改變了下稱呼與語氣,聽得出來她的語氣里有著火氣。
“衛宮切嗣先生,十年,在你于十年間過著普通人,算得上有些幸福的安定生活時候,您認為您的女兒伊莉雅小姐,又是在怎樣的環境中活著的?
幸福么,還是衣食無憂?
不,在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大本營里,有的只是人造人的冷漠。
伊莉雅小姐晚上冷的時候,并不會有人會給她蓋被子。
而在做完維持生命的改造手術,身體疼痛的時候,也不會有人在身邊照顧。
孤獨,是那個地方唯一的主旋律,伊莉雅小姐她…”
女仆長語氣逐漸激憤起來的話并沒有說完,就被后面傳來的一道稚童女音所打斷。
“塞拉…”
哪怕十年未見,但在女孩露面的那一刻,衛宮切嗣就認了出來。
從古堡內走出的矮小女孩,就是他的女兒——伊莉雅。
然而,走出來的伊莉雅看起來,仿佛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
還是個小孩子,但她已經十八歲了…才對!
“啪”
來到了女仆長的身邊,矮小個頭的女孩抬起手,就毫不客氣甩在塞拉的臉上。
“你的話太多了,我并不喜歡。”
伊莉雅說道。
“抱歉,是我逾越了。”
臉頰被打中的地方,直接紅腫起來,嘴角還溢出一絲鮮血。
然而,女仆長只是擦掉嘴角邊的血跡,就退到了少女的一側保持沉默。
“伊莉雅,我…”
通過塞拉的話,衛宮切嗣已經想到自己女兒的十年悲慘人生,他想要開口說出一些解釋的話,但卻被女孩直接打斷掉。
“既然沒把我帶回去,那就少做出一副對我以往人生感到愧疚的父親模樣,這會讓我感到非常惡心,你在我的眼里就只是一個背叛妻子、拋棄女兒的人渣而已,任何的假惺惺都只會增加我的惡感。”
伊莉雅開口了,無論是言語還是表情,都充斥著對親生父親的厭惡。
“等等,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那邊的那位妹妹,老爹沒把你帶回來,從剛才的話卻也能知道,他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的,你難道就不能體諒一下自己…嗚嗚…”
衛宮士郎插嘴了,然后說到一半,嘴巴就被身邊的久遠舞彌給捂住。
不過,捂住已經沒有用,伊莉雅的目光看了過去。
“妹妹?誰是你的妹妹?一個被收養的孤兒小鬼,以及介入別人家庭的賤女人…”
“不準你這么嗚嗚,說舞彌阿姨的嗚嗚,阿姨她,哎呦…”
被捂嘴了還不安分下來,久遠舞彌不得不從后頭,給衛宮士郎一個勢大力沉的腦瓜錘,才讓這家伙安靜蹲下捂起腦瓜。
伊莉雅的臉色愈發陰沉:“本來,要是你們不追來、乖乖演你們幸福一家戲碼的話,看在你們也照顧了母親十年的份上,我還不會率先理會你們這群讓我感到惡心的家伙,但現在…Berserker!”
灰色的肌膚、身上有著猶如磐石般肌肉的高大從者,出現在了伊莉雅的身后,從古堡內照射出來的燈光,則讓對方的陰影直接籠罩住身前的女孩。
“我的從者,Berserker是最強的,讓你的從者自裁吧,這樣的話,我還會保證你們三個惡心家伙的性命…”
有著惡女氣質的伊莉雅,直接這樣說道。
“愛麗絲菲爾,你母親的人格被圣杯奪去了,我參加這次圣杯,是為了把她的人格重新奪回來,所以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衛宮切嗣開口說道。
他并沒有去辯解自身是否有背叛妻子、拋棄女兒的事情,因為他知道自己在不經意間,對女兒造成了極大傷害,而那種傷害,絕不是光靠一些言語,就可以彌補解決的。
所以,他只是說了對現在有用的東西。
“誒,這倒是要感謝你提供的信息了。
不過,母親的人格,我親自會去奪回來。
就不勞煩你這個惡心家伙的費心了!”
伊莉雅也給出自己的回復。
“但現在,這次圣杯戰爭中,除了奪回愛麗絲菲爾的人格外,我還要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我絕不會讓你變成小圣杯,去作為大圣杯降臨的祭品,這是我身為你的父親,所給出的回答。”
衛宮切嗣繼續說道,眼神里充滿的堅決之色。
“既然你不肯讓自己的從者自裁,那么我就來幫幫你,動手,Berserker!”
伊莉雅冷漠地開口道。
“后退!”
阿爾托莉雅跑上前,下一刻,身材高大的Berserker,手上就凝聚出一把石斧武器,從女孩的背后直接跳躍了過去,石斧直取她的面門,像是要把她的整個腦袋都給劈爛一樣。
轟隆的聲音響起,圣劍與石斧的對撞在一起,造成了巨大的風壓和動靜。
好重的攻擊…
阿爾托莉雅在察覺到自身,與面前從者存在的力量差距后,果斷就用了卸力的技巧。
裙鎧的身影被帶著在半空中,即將要旋轉起來,手緊緊地握著圣劍,在零點零幾秒的時間內,阿爾托莉雅調整好了角度。
她要反擊,借力在旋轉的過程中,用手中的圣劍對面前的攻擊者,進行梟首的行為。
這種戰斗意識真的很好,然而,實際的情況卻是被Berserker給躲開了。
Berserker在劈斬攻擊被擋住、感受敵人抵擋的力氣不對的瞬間,就直接放棄了手上的武器,身體直接往身后仰倒而去。
而圣劍于他脖子原先的位置上劃了個空的時候,他的雙手則是已經著地、扭轉著身體,就朝著正在半空中旋轉的阿爾托莉雅,踢出了勢大力沉的一腳。
剎那間的攻守變化,阿爾托莉雅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對自身致命位置的防御,將有著手鎧的手臂格擋在踢擊的軌跡上。
“砰”
手鎧凹陷,一抹血花飄灑于空中,阿爾托莉雅整個人,就如同被發射的炮彈一樣,飛射了出去。
轟隆隆地,直接砸進旁邊的前庭院花壇里,卻在花壇里面犁出一條黑土泥路出來。
起身,Berserker沒有理會身邊三個隨手可滅的家伙,抄起掉落地上的石斧,就朝著被自己踢飛走的家伙的那個方向,繼續發動追擊,卻是一副不給任何喘息機會的架勢。
“風王結界!”
Berserker沖擊的勢頭,被一股凝聚的颶風阻擋,那邊,半跪在地上的阿爾托莉雅,單手握著圣劍朝向這邊,而破碎的手鎧卻是從她另一只垂落、已經有些扭曲露骨的手臂上掉落下去,但就這樣嚴重的傷勢卻在快速恢復著,阿瓦隆的修復力量,正在她的身上發揮著效果。
“吼!”
咆哮聲響起,英靈之間的戰斗卻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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