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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SB大哥大

  博卓卡斯替的內心有些沉重,在未交手之前,他沒想到這個少年會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那一拳直接就把他擊退數米,連手上特殊合金制成、能夠抵擋重炮的巨盾,都出現一個淺淺的拳印。

  若無必要,博卓卡斯替并不想和眼前的人打,一旦對戰開始,他率領的游擊部隊將會遭受到損失。

  以對方現在展現出來的力量,恐怕這個損失將會是巨大的、乃至是全滅的結果。

  “我能先問一句么?”

  “你想問什么?”

  “感染者是什么?”

  “你不知道感染者時什么?”

  頭盔下,博卓卡斯替的眼睛睜大,他有些驚訝。

  “我大抵知道‘感染者’,指的是我救下的那些人。”

  吳克一指后方被自己救下的人。

  “但我不知道她們為什么會被稱為感染者,也不知道她們為什么會遭受那群軍人打扮家伙的…嗯,你說的迫害,有幾個人在我到來之前,就已經被殺掉了。”

  吳克望著面前高大、手持巨盾的面具人,認真道:“你如果知道內情,就告訴我原因。”

  博卓卡斯替認真打量著少年,確認對方臉上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后,才說道:“感染者,指的是不幸被源石感染,得了礦石病的人。”

  “病?就像感冒發燒那般?”

  “不,礦石病比感冒發燒嚴重多了,它是一種不治之癥,凡是染上它的人,理論上的致死率是100。”

  吳克一愣,皺眉又問道:“那么,那群軍人打扮的家伙,又為什么要迫害一群患了不治之癥的人呢?”

  “得了礦石病死去的人會變成新的感染源,因為酷烈的感染性和致死率,各國把感染者們當做了洪水猛獸的存在,歧視和驅逐感染者是社會的一種常識。”

  “只是烏薩斯這個國家,對感染者的態度更為殘酷,在這里的感染者并不會被當成人看,烏薩斯帝國官方會抓捕、奴役感染者,就像是奴役牲口那樣。”

  “甚至,他們還會定期清除國內的感染者數量,用殺死感染者的方式,如你剛才看到的、并阻止的事情一樣。”

  “我已經回答你的疑問,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再多問一句,那些人是這個叫烏薩斯國家的人民么?”

  “是,至少,在曾經,他們是!”

  吳克點點頭。

  “看來,我們的確不是敵人,我站感染者的一方。”

  博卓卡斯替松了口氣,不用和這樣的強敵打了。

  “但…”

  少年的轉折,讓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前提是你說得都是真話,你是來幫助人的,而不是來做壞事的!”吳克認真道。

  博卓卡斯替提起來的心,重新放了回去:“這個當然,這就是我們干的事情。”

  “SurperBoy,正義使者,你也可以叫我吳克。”吳克伸出手。

  博卓卡斯替從沒見過自稱正義使者的人的,但他還是伸出自己的手,和面前的少年握了握:“游擊隊首領,博卓卡斯替。”

  “我能叫我的人過來么,那里的烏薩斯看守軍需要處置,里面的感染者同胞也需要安撫。”

  吳克沒有拒絕的理由,博卓卡斯替的游擊隊進了礦場,他們分出去一部分人,把暈掉和受傷的烏薩斯軍人綁住。

  另一部分人,則安撫起礦場里的礦工來,他們打開了物資庫,把屬于烏薩斯看守軍的一部分物資,下發到礦工們的手中,能看見一些礦工麻木的眼神里,逐漸有了一些光彩。

  穿著顯眼的SB巫師服,吳克混跡其中,打聽起關于感染者、關于烏薩斯、關于這個世界的事情。

  博卓卡斯替雖然跟他說過一些信息,但吳克并不會單方面地相信對方,他需要多方取證。

  而事實證明,博卓卡斯替并沒有欺騙他,甚至具體的情況還要比對方說得更加惡劣一些。

  比如,在這里的人,其實有些并不是一開始就是感染者,只是因為在過去,他們反對了帝國對感染者太過無情的壓迫新政,去游行時候遭難被判了刑,然后被關到了這里來。

  那些人原先只是普通人,但與源石礦的過多接觸,十數年間卻也已經變成感染者的一員。

  這個世界,以一種名為的礦石,大抵類似于他那個世界的石油,發展起獨特源石科技。

  而源石就是這個世界社會文明的基礎,但普通人若與源石及其工業衍生品長期接觸,就會容易感染患上礦石病。

  這卻是一群曾為社會發展做出貢獻的工作者,在工作途中感染上礦石病這種不治之癥后,被社會、被國家拋棄、甚至是繼續壓榨剩余價值的人。

  一位被打聽事情的老人眼中有著后悔,他似乎是在后悔當初的自身為什么要站出來,替跟自己無關的感染者說話,以至于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然而,比起后悔,他的眼中更多的卻是憤恨:“這個該死的世界,這個該死的國家,我希望它早點滅亡掉!”

  這種憤恨,這種詛咒的言語,讓吳克感到了一些沉重。

  “魯米爺爺的家人,都死在了礦場里,是前幾年抽到黒簽被帶出去的。”

  吳克回過頭,看到了那個兔子耳朵的小女孩。

  “你怎么不去找家人呢?”

  “我的家人也已經不在了。”

  葉蓮娜搖搖頭,吳克聽懂了里面的意思。

  “抱歉…”

  “你不用說抱歉,我是來感謝你的,謝謝你救了我一條命。”

  葉蓮娜彎下腰,這是祖母教過她的事情,被別人幫助了,就要好好感謝那個人。

  “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為你做的?”

  “我想應該沒有…”

  小兔子‘嗯’了一聲,眼神極為認真。

  “我想用行動報答你,這是祖母說過的事情,非常重要。”

  吳克撓了撓頭,他并不認為眼前這個兔耳女孩能為自己做點什么,但看著對方認真的架勢,怕是不讓對方做點什么,估計會讓對方感到不安。

  于是,吳克想了想說道:“那么,請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誒,就這個嗎?”

  葉蓮娜有些愣住。

  “嫌少么,那再加上你的年齡如何?”

  吳克征詢女孩的意見。

  葉蓮娜沉默一會,才抖動頭頂上的兔耳朵,輕聲道:“葉蓮娜,我叫葉蓮娜,今年十一歲…”

  夜晚來臨,礦場里沒有一只火把,但卻有轉化源石能量用作照明的燈具。

  橙黃的光泛著幽幽的顏色,比過去這個時間段安靜的礦場,今晚的這里卻是熱鬧了許多。

  因為人們有肉吃,而且還沒有了不準他們接頭交耳、私下交流的看守軍。

  今天的礦工們,就像是被搬走了心頭上的石頭,松了口氣的同時,也開始了隔了不知多久的聚會交流。

  里面,有咒罵礦場看守軍的人,期盼著游擊隊能夠把那些看守軍處死。

  同時,也有對未來感到迷茫的人,他們不知道已經在這里挖礦多年、接受奴役多年的自己,如今到底該怎么做,茫然不知所措的他們,對明天感到了不安。

  而小孩子里也有感到不安的,不過在有肉吃的情況下,肉的誘惑顯然壓過了不安的心情。

  “大姐,你說我們以后會怎么樣,還能像現在這樣吃飯能吃到肉么?”

  一個吃肉吃得滿嘴是油的女孩有些不安,但這種不安更多是對以后還有沒有肉吃的擔心。

  今晚的晚餐,卻是女孩從出生為止第一次,可以一頓吃到這么多肉的一餐。

  “西可,你就知道吃肉。”

  “米里,你若不吃的話,就把你的肉給我。”

  “不行,這是我。”

  一個小男孩與這個女孩發生了爭執。

  “大姐,你怎么想以后的事?”

  一個稍大的男孩看向葉蓮娜,開口詢問道。

  過去,葉蓮娜就經常鼓勵同伴,今天又挺身而出當了人質保護大家,周圍的孩子都認可她。

  這些孩子,都是一些已經失去父母親人的孤兒。

  他們把這個兔耳女孩,當做是老大的存在,哪怕其中有年齡比女孩大的孩子,也一樣用‘大姐’稱呼對方。

  “我不知道,但我想要為自己、為大家做點什么,我不想要讓今天的事情再次發生…”

  周圍,凡是思想比較成熟的小孩,都停下扒飯的動作,他們有些沉默,今天的事,給這些孩子的沖擊很大。

  這些孩子親眼看見大人們,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被看守的軍人用弩箭一一殺死。

  而差一點,站在后頭的他們,就要和那些大人們一樣,同樣被殺掉!

  “但,具體要做什么呢?”

  一個孩子不知所措,開口詢問道。

  這是個好問題!

  葉蓮娜沉默起來,腦中浮現出在自身最絕望的時候,看到的從雪地里冒出來的腦袋,她下意識地回答道:“不如,我們先剃個光頭如何?”

  “誒?”

  眾孩子先是一愣,然后反應過來,興高采烈地討論起剃光頭的事。

  今天,救了他們的吳克沒有頭發、也沒有角的那個反光腦袋,給他們的印象非常深刻。

  如果說,葉蓮娜是能夠在危險時候挺身而出、平常時候鼓勵大家的大姐,那么在死亡面前,拯救他們所有人的吳克,就被他們當成大哥大了。

  這些年紀最大也不超過十二歲的孩子,對拯救自身、在他們面前打敗壞蛋礦場看守軍的少年,卻是有著崇拜的心理。

  只不過,他們膽子比較小,沒能像葉蓮娜大姐那般,跟SB大哥大搭上話。

  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被一群孩子,套上一個大哥大身份的吳克,走入礦場看守軍的駐地,在中央的一棟建筑前,被一名黑甲盾衛兵攔住了去路。

  “我找你們的首領,博卓卡斯替。”

  吳克表明來意。

  “我得去跟大尉閣下通傳一下,你且在這里等著。”

  “不用通傳,我能聽得見,讓他進來吧。”

  盾衛兵的話才剛說完,博卓卡斯替的聲音就從低矮的建筑里傳出來。

  在這冰原上,所有的建筑都是往低里造,為的就是避風保溫。

  被放行的吳克在明亮的房間里,看到了正坐在一張方桌前,擺弄著一些應該是文件之類東西的老人。

  雖然對方摘下了頭盔,但那頭頂上的長角卻是真的,不過,吳克對此已經不感到奇怪了。

  這個世界的人,身上或多或少會帶有獸類的特征,也許是耳朵、也許是尾巴、也許是頭頂上的角…

  而相反,什么都沒有的他,在調查、跟人打聽這里情況的時候,偶爾還會被別人投以帶著些許憐憫的目光。

  那些目光仿佛就是在看一個天生殘疾的人,甚至,還有一個老人問他,是不是被扒了皮、剁了尾巴的猴子…真可憐!

  “少年,你找我有什么事?”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手上的文件上,博卓卡斯替解釋起來:“這是烏薩斯帝國的指令文書,我們游擊隊每襲擊一個礦場點,都會收集這些東西。”

  “從這些文件上,我們能推演得知烏薩斯在西北雪原上最新的部署情報,這能讓我們盡量避開這里的主力部隊,當然,探查補給路線和補給點位置,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劫掠?”

  “游擊部隊也是需要吃飯的。”

  “你們沒有根據地?”

  “有根據地,但在這荒涼的冰原地區,除了礦藏比較豐富外,根本產出不了多少食物類的資源。所以,我們得從烏薩斯軍的補給點、補給線上獲得缺乏的物資,能吃的食物、保暖的衣服,以及作戰的武器…”

  吳克有些沉默,這個世界與他所在的世界不同,這里的人遭到了他們國家的壓迫。

  游擊隊則是站出來反抗的勢力,若處于這個名為烏薩斯國家的角度來看,游擊隊毫無疑問就是叛亂份子。

  而叛亂份子做點劫掠補給點、補給線的事,貌似也挺正常的,但這種舉動是否能被當成是正義的事,卻就有些不好評判了。

  在打聽這個世界情報的過程中,吳克發現看守感染者的軍人里,不全是敵視感染者的人,雖然仍是排斥,但有一部分軍人只是因為上頭命令,聽令行事罷了。

  “你準備如何處置這個礦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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