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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節:石碑

  這是一條長長的甬道,身前身后皆有路,似乎各自通向不同的地方。

  而在身周,蘇言并沒有看到外人的身影,顯然進入遺跡的眾人被傳送到的地方都各不相同。

  認準了方向后,蘇言朝著背后的甬道走去,并不是說什么直覺,就只是單純的隨意找了個方向而已。

  剛走出不到五米,身側的甬道墻壁上突兀發出一道黑色幽光,腦袋一撇,十分輕松的將這道幽光躲過,蘇言將目光看向了甬道的墻壁。

  乍一看上去,光禿禿的,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異常,但是只要仔細的看上一陣,便能很快發現其中的不對。

  有幽光在墻體內閃動,若是將這幽光整個看做一個整體,便會發現,其赫然是一個高達兩米的怪物輪廓。

  雙目微微一凝,法力在手掌間流轉,隨后猛地一掌拍出。

  伴隨著一絲轟隆聲,頓時墻壁上的石塊炸裂開。

  可是蘇言眼中并沒有高興之色,那虛幻的怪物輪廓雖然消失了,但是他能確定,他剛剛絕沒有將之擊殺,可是其卻就這么憑空的消失了。

  對此,蘇言帶著重重的疑惑再次前進。

  很快,他在甬道的一側看到了一個側室,側室石門之上標注著初級丹藥堂,只不過其已經率先被人光顧,石室之中一片狼藉,已經沒了有價值的東西。

  蘇言微微嘆息一聲。

  “噠噠噠!”

  這時身后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來人速度十分快,他根本來不及躲避,石室門口便已經多了一道人影。

  這是一個身著華麗服裝的青年,其上衣左胸處繡著一把金色長刀,頗為霸氣。

  看到這金色長刀標志,蘇言很快知道了青年的身份,除了四大勢力中的“長刀門”,再無有其他勢力敢以長刀作為宗門標志。

  這名長刀門真傳弟子在看到蘇言后,他轉頭掃了一眼狼藉不堪的石室,不等他開口,蘇言率先道:

  “這位朋友,我到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早就有人捷足先登,我并沒有拿到任何東西!!”

  他聲音中帶著誠懇,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有說服力。

  不過好在這名長刀門弟子也不是那疑神疑鬼的人,在聽到蘇言的話后,他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微微點頭后,便直接轉身離開了石室。

  見此,蘇言微微聳肩,在這石室中再次翻找了十數秒,確定其中的確沒有留下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后,他也轉身朝著石室大門走去。

  “出手可真干凈的,搜刮這個石室的家伙絕逼是個行家,居然一點…”

  一邊吐槽,蘇言轉身出了石室。

  在走出石室的剎那,他話音一頓,身側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刀從大門拐角處直刺他咽喉。

  出手之人的速度快到嚇人,不過眨眼功夫,長刀便已經離他咽喉只剩數厘米距離。

  見此,墻邊之前那位長刀門弟子嘴角閃過一抹冷笑,心中甚至嘲諷。

  “散修就是散修,不愧是山海界最垃圾的一群人,居然連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沒有,希望儲物袋中不要太寒酸。”

  想著,其手中長刀已經貼近蘇言脖頸,臉上的笑容也更加放肆。

  可是下一刻蘇言嘴角突然露出的冷笑卻是讓他感到不妙。

  兩根手指輕松的夾住長刀刀鋒,手指與刀鋒碰撞間,竟然發出一道金屬撞擊般的清脆之聲。

  然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讓這名長刀門真傳弟子最恐懼的是,在長刀被對方兩根手指夾住之后,他竟然無論如何都無法再控制手中長刀分豪。

  不論前刺還是回收,在往日里異常輕松的事,此刻卻是難如登天。

  看著青年眼中越來越濃郁的恐懼,蘇言譏諷道:

  “來世偷襲的時候,記得先把掩飾做好,剛出大門便沒了腳步聲,你以為你是元嬰老祖,會瞬移?”

  話畢,在青年驚懼的目光中,他左手猛地拍出,直接將這名長刀門真傳弟子的胸口拍出一個深深的凹陷。

  青年雙目圓瞪,口中有鮮血涌出,僅僅一掌,便被蘇言輕松秒殺。

  將對方的長刀收入腰間的儲物袋,隨后蘇言又在青年身上摸索了一陣,最后他拿著一個多出來的儲物袋離開了原地。

  諸如此類的殺戮,此時在這遺跡之中正不斷發生,每時每刻都有一名甚至多名筑基修士死去,但是卻沒有人心生懼意。

  因為所有人自一進來,便已經做好了身死道消的準備。

  三天后,蘇言第一次找到了一間沒有被人發現的石室,那是數千年前某位筑基鬼修弟子的房間,在一番搜索之后,除了幾張低劣的鬼修功法卷軸,并沒有給他別的收獲。

  就這樣,一路不斷沿著這似乎沒有盡頭的甬道前進,時不時的干掉一兩個不懷好意的修士,然后偶爾搜刮一下沒被人發現的石室,時間很快過去。

  轉眼間兩個半月便一晃而過,期間蘇言雖然也再次擊殺了幾位大勢力的真傳弟子,但是總體收獲卻并不讓他滿意。

  他大概算了算,兩個半月下來,自身的收獲也就在40塊中品靈石左右,雖然聽起來很多,但是實際上他卻是非常無奈。

  要知道在這遺跡之中,可是有著東河州各大頂尖道統的親傳弟子,按理來說,他們一個個應該是身家恐怖,隨便一個都富得流油的存在,畢竟在這個世界可沒有分身這一說。

  別的他不是太清楚,但至少在筑基這一階段是沒有分身這個說法的,也就是說此時在這遺跡中的,全都是真人。

  可就是如此,不說普通的散修,光是他一路擊殺的大勢力親傳弟子便不下四五位,這也代表著,每位親傳弟子身上的身家還不足十塊中品靈石。

  帶著絲絲陰沉,蘇言加快腳步,此時離這遺跡的再次開啟只剩下十數天時間,他必須借著這個機會,再努力賺上一筆。

  畢竟四十塊中品靈石,連購買一張上好的法術卷軸都不夠,更別說什么布置世界傳送信標了。

  腳下步伐跨開,蘇言開始加快速度,但是還沒過多久,前方一道青色光幕攔住了去路。

  在這光幕之前,還有十數道人影站在原地,他們臉色皆是無奈。

  在看到后方到來的蘇言后,這時有人開口道:

  “看看看,后面又有人來了,不知道能不能過去。”

  “呵呵,哪有這么容易,四位真傳弟子都被攔在這呢?這人身上也沒有什么標志,顯然是個散修,怎么可能進去?”

  聽到眾人的議論,蘇言很快便明白了這青色光幕的作用。

  原來自己等人一直都在遺跡一層打轉,而這青色光幕之后才是遺跡的二層。

  但是這遺跡二層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入的,只有那些單體戰力異常強悍,遠超一般筑基修士的人才能強行轟破這道青色光幕進去。

  而每當有人進去后,碎掉的青色光幕便會重新凝聚,不會讓外人有可乘之機。

  弄清楚了這些后,他直接來到了青色光幕前。

  后方,見到他一陣躍躍欲試,幾位大勢力的真傳弟子面露譏諷,譏諷他的不自量力。

  可是蘇言卻絲毫不理會,一群跳腳小丑而已,如果是之前,那他可能還會有奪取他們身上儲物袋的想法。

  但是在知道這群真傳弟子身上根本沒什么好東西后,如今他也懶得再在他們浪費時間,而是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遺跡本身的資源和傳承之上。

  微微活動了下筋骨,下一刻他手掌中法力開始涌動,在催動碎巖掌的同時,整個右臂肌肉中的雷霆之力也被他一并激發。

  一股強大且壓抑的氣息瞬間籠罩這青色光幕前的空間,一時間那幾位大勢力的真傳弟子面色凝重,眼中的不屑與譏諷早已褪去,轉而化為的是鄭重。

  沒有理會身后眾人神情的變化,身體微微下蹲,開始蓄勢,下一刻他的身形化作一道殘影,直沖前方的青色光幕。

  咔嚓!

  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青色光幕沒有絲毫抵抗的直接破碎,在眾人手中牢不可破的光幕,在蘇言面前就如同一張白紙,一捅就破。

  等到蘇言身影消失在他們眼前,這時眾人才堪堪反應過來,他們飛速來到重新恢復的青色光幕邊,拳頭狠狠朝著光幕掄去。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光幕并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在他們的攻擊下依舊穩如泰山,根本沒有破碎的跡象。

  這時有人開口道:

  “難道是我看錯了,我怎么感覺剛才那人,輕輕一推就碎了?”

  很快有人附和。

  “不不不,你沒有看錯,的確是輕輕一推。”

  “難道…”

  “嘶……”

  眾人想到了一個可能,然后場中瞬間響起了一陣吸涼氣的聲音。

  就連四位大勢力的真傳眼中,也同樣閃過一抹驚駭。

  身體一個踉蹌,在慣性的作用下,蘇言差點沒站穩,同時心中也是微微有些吐槽。

  “我是真的還沒用力啊,這玩意也能擋住那么多人?”

  心中疑惑的同時,他目光也在打量著眼下這個全新的空間。

  這是一個數十平米的房間,房間的地面上正放著五個拂塵,此時這五個拂塵上已經坐有四人,只剩一個還空著。

  在他目光打量四人的時候,這四人同樣也在上下打量他,剛剛他那一副還留有不小余力的樣子,四人可都是清楚看在眼中的,因此眾人對他也是十分好奇的。

  蘇言一邊笑著點頭,一邊在地面的拂塵上坐了下來,同時他眼中還有精光閃過。

  這四人中竟然還有一個他的熟人,帶著一張淺綠面紗,雙眸空靈中帶著絲絲晶瑩。

  對于這雙眸子有著極深印象的蘇言,第一時間便認出了女子的身份,不是之前他在那月甘縣救下的那名女子又是誰。

  只不過雖然認出了女人,他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安靜的在拂塵上坐了下來,靜靜等待著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他雖然認出了女人,但是這女人卻并沒有認出他,畢竟在這幾個月中,他這張臉可是已經換過數次了。

  五人安靜的坐在這房間之中,誰也沒有說話,就安靜的等待著。

  借助這個機會,蘇言隱晦的將另外四人身份全都掃了一遍。

  最后他發現,除了他之外,其余四人不多不少,四大勢力剛好各占一個。

  其中面紗女子自然是綠葉商會的人,當然,蘇言記得之前那血幽夜還稱其為什么“天凰教”圣女,對此,他并不太清楚綠葉商會和那天凰教到底是什么關系。

  在這東河州也有一段時間了,期間也曾打聽過天凰教的事,可是得到的答案無一例外,全是不知道,根本沒人聽說過這個勢力。

  而長刀門的弟子則是一位削瘦男子,其上衣胸口依舊繡著一把金色長刀,不過和其他長刀門真傳弟子不同的是,其身上穿的長刀門弟子服飾,乃是璀璨的銀色,十分華麗。

  房中另外一位男性,其身著一席白袍,手握一柄三尺青鋒劍,臉上一直帶著和煦笑容,正是萬劍山的弟子。

  最后一人則是一位身著紫色官袍的女子,三千青絲被束在腦后,身上帶著絲絲威嚴和干練之氣,乃是東河府衙的人。

  就在五人等待間,一道蒼老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

  “不管已經過去多少年,既然想拿老夫的傳承,那就得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話畢,房間中再次陷入沉寂,這并非是真人的聲音,而是數千年前留下來的神魂傳音。

  很快,房間中的五個拂塵開始緩緩移動,連同盤坐在上面的五人也是一同挪動起來。

  不過此時卻是沒人敢動。因為都知道這是在開啟暗門,若是此時觸動了什么,那么這開關必然會停止下一步的動作,到時別說暗門了,眾人能不能重新出去還不好說。

  “咔嚓!”

  伴隨著一道清脆的聲音,五個拂塵同時停止了移動,與此同時,在房間的角落處,墻壁忽然一陣顫動,最后形成了一張暗門。

  五人對視一眼,片刻后皆是朝著這暗門走去。

  穿過暗門,一個長寬都足有數十米,高度也不下十數米的巨大空間呈現在眾人眼前。

  在空間上方的巖壁上,兩塊長寬高都超過一米的熒光石死死鑲嵌在頂端,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讓得這個巨大的空間中無比閃亮。

  而在與暗門相對的另一邊,有一座巨大的石臺,石臺上站著一道身高三米,全身肌肉爆棚的身影。

  這道身影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在他身后,眾人皆是看到了一塊黑色的石碑。

  這石碑之上有著混沌氣息在流轉,即便被遺忘在這地底超過三千年,其碑身依舊散發著淡淡的墨色光華,華麗且神秘。

  暗門之前,五人目光皆是盯著人影身后的石碑,眼中有絲絲興奮之色在涌動。

  冒著危險來這遺跡,不都是為了這塊石碑而來,此時誰又能平靜。

  當然,蘇言和另外四人的目的并不相同,其他人皆是想著將石碑取走,而他不同,他的要求并不高,石碑什么的他并不在意,他要的乃是石碑上銘刻的秘法。

  一個三千年前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人物,其傳承下來的秘法有多強,這點他能想象到,這也是他想將這門秘法學到手的主要原因,至于石碑什么的,誰拿他都沒意見。

  畢竟他這只是一道分魂而已,拿著這塊石碑也沒用,根本無法帶回聯邦。

  而拿到后將之藏起來,等日后本體再次過來時再將之取走,這或許是個辦法。

  但問題是想象很美好,現實卻是很殘酷。

  不說眼下另外四人正虎視眈眈呢,就算最后運氣好,石碑到他手里了,那他總還要出去的吧,出去面對那八位金丹真人檢查時要怎么辦?

  他還能在八位金丹真人眼皮底下變出什么花樣來不成?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因此,對于拿到石碑他并不抱任何希望。

  只希望自己能將石碑中的秘法學到就謝天謝地了。

  很快,在場中五人心中各有所思時,場中的局面突兀一變,高臺之上,那低垂著頭的身影突然開始顫動。

  其身體莫名的開始扭曲,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其扭曲程度越發恐怖。

  突然,其低垂的頭猛地一抬,血紅的眸光直勾勾的盯著暗門前的五人。

  五人皆是被其這突然的抬頭嚇得心中一跳,雖然都很快反應過來,但皆是都還心有余悸。

  誰也沒有說話,全都緊繃起身體,目光警惕的盯著石臺之上的這身影。

  這道身影雙目赤紅,臉上帶著一張蒼白面具,赤紅目光正是從面具下的雙眸中射出。

  更讓人覺得詭異的是,其臉上面具居然在不斷變化,一下幻化為這樣,下一秒又幻化為另一個,接下來再次幻化為第三個模樣。

  最后蘇言發現,其幻化的模樣足足有五種,而每幻化成一個模樣,其身上氣息也會發生改變。

  就比如幻化成白色時的陰冷;

  幻化成金色時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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