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的韃子已經炸鍋了，皇太極更是一病不起，這導致即便想將多爾滾扒皮抽筋，也只得暫時壓下。
畢竟他一倒下，除了多爾袞，其他人都不足以擔當大任，來主持大局。
此時大帳內，皇太極臉色有些蒼白的躺在榻上，多爾滾則是跪在一旁解釋著這次南下的經歷。
邊上的吳克善時不時的會點點頭，插上兩句。
顯然一眾蒙古頭人們，也就吳克善逃了回來，說來這家伙的命真大，由于浮橋被燒時，離河邊不遠，所以落水后及時被多爾袞派人劃船去救了上來。
聽完兩人的匯報后，皇太極久久無語，雖然這次損失的都是蒙古騎兵和漢兵，真正的八旗精銳損失可以忽略不計，可付出這么大的代價，離他當初設想的相差實在太大。
所以一時實在接受不了。
當初分兵南下時，他就考慮到了會損失慘重，所以才只派了五千八旗精銳南下，其他的全部是蒙古騎兵和漢兵。
就是希望多爾滾能在開封府大殺一番，再搶些糧食回來，最好的情況就是和第三第一軍團，拼個兩敗俱傷，這樣哪怕南下軍團拼光了也是值得的。
誰曾想，整整十五萬大軍，硬是屁事都沒干成，反而只回來了兩萬出頭，十萬蒙古騎兵，除了科爾沁部回來了一萬多，其他的全部交代在南岸。
盡管加上吳三桂的兩萬關寧鐵騎，北岸的騎兵仍然還有十萬左右，步兵也將近二十萬，但他卻知道，他們贏的機會已經很小了。
因為大軍只有一個半月的糧草了，再分兵南下，無疑是自尋死路，繼續攻打第二軍團也不可取，他倒是想決戰，可也得秦軍愿意呀。
從這幾天，南岸傳回來的消息，他就知道，秦宇短時間內恐怕是不會過河的。
“洪愛卿，現在局勢對我軍已經非常不利了，不知你還有何良策？”
皇太極其實已經打算退兵了，最后若實在事不可為，就退回東北去，但又實在不甘心，于是看向了洪承疇，希望他能再想想辦法。
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洪承疇也無法憑空變出糧食，整個北方早已經糜爛不堪，刮無可刮，從東北運輸糧食過來又路途遙遠，消耗巨大，所以哪里有什么好辦法？
但何為謀臣？
那就是在任何情況下都得有辦法，于是沉吟良久，才緩緩道：“皇上，如今分兵南下之策已失敗，兩軍陷入僵持，那秦宇明顯想要憑借強大的國力，拖到我軍主動撤軍，不戰而勝，此乃兵法最高之境界，不戰而屈人之兵，所以除非借助外力，否則恐怕只有退兵一途了。”
“哦？借助外力？”皇太極眼睛一亮，在太監的服侍下，強撐著坐騎，人都仿佛精神了一些。
畢竟他也知道，一旦選擇退兵，恐怕只能退到東北去，到那的八旗不但再無機會入主中原，甚至最后的結局，誰都無法預料。
因為大秦不比大明，熟讀漢人歷史的他，自然明白任何剛建立的漢人王朝，一旦統一天下徹底站穩后，對周邊的各族和小國意味著什么。
所以哪怕有一絲機會，他也愿意賭上八旗的國運，和對方拼死一戰，而不是退兵。
“皇上，闖軍的精力雖然主要都放在四川，但在西北和山西加起來，應該還是能湊出二十多萬大軍出來的，如果闖軍愿意兵出潼關夾擊，我軍再派出騎兵，繞道河南府協助，兩軍聯合，獲勝的機會還是很大的。”洪承疇緩緩道。
“嗯，若是闖王愿意聯手，朕倒是可以再派五萬騎兵南下，可朕就擔心他不會同意呀！”皇太極點點頭，隨即又有些擔憂。
“皇上放心，以前那闖王或許還不會同意聯手，可現在嘛，就難說了，畢竟唇亡齒寒，一旦我軍退回東北，秦軍恐怕立即就會掉頭收拾他，屆時闖軍又還未拿下四川，腹背受敵，結局可想而知。”
“好！只要他李闖同意聯手，打敗秦軍后，朕可以和他平分天下，東面以徐州為界，西面以襄陽為界，除了中原之地，江南盡歸他所有。”
皇太極一拍大腿，顯然豁出去了。
當天就派出了使者殺往長安。
而此時闖王在長安確實坐不住了。
秦軍在開封府將韃子的十多萬騎兵，圍而殲之，十五萬大軍差點全軍覆沒，不但將皇太極嚇到了，同樣將李自成和一眾闖軍闖將也嚇得不輕。
畢竟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秦軍一旦打敗八旗，下一個目標絕對是揮兵西進，攻打西北。
所以在使者提出若不答應聯手，八旗就只得退回東北了，李自成時再也坐不住了。
本來他是打算等雙方拼個兩敗俱傷后，他在坐收漁人之利，誰曾想開戰一個多月來，雙方正經的仗沒打一場，秦軍實力一點未損，八旗就要撐不住了，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你們八旗還有十多萬騎兵，近二十萬步兵，尤其是真正的八旗騎兵幾乎未怎么受損，難道那皇太極真的甘心就這樣退回東北去？”
看著堂下的使者，闖王沉聲道，顯然有些懷疑皇太極是不是在誆他。
“實不相瞞，我八旗雖然折損了些騎兵，但仍與秦軍有一戰之力，奈何秦軍始終避戰不出，而我軍糧草又快枯竭，所以皇上哪怕再不甘心，也不得不選擇退兵！”
這次出使的依然是范文程，并沒有隱瞞，而是如實說道。
“哦？”
闖王不知可否得點點頭，如果對方說皇太極是打不過秦軍，不得不退兵，他還會不信，可要說糧草不濟，被迫退兵，他反而相信了。
畢竟如今他也認識到了糧草的重要性，上次他三十萬大軍就是因為糧草不濟，最后怎么敗的都不知道。
而這次八旗集結了五六十萬騎步兵，天天人吃馬嚼，時間一長，確實沒哪個吃得消，后金的情況又擺在那里，比起他們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這里，闖王已經下定了決心，于是問道：“皇太極當真愿意派五萬騎兵來洛陽聯手？”
“是的闖王，千真萬確，不過糧草還要貴軍提供！”
“好！朕同意聯手了。”
闖王刷的起身，一槌定音道。
兩側的文武官員，雖然許多人心中都抵觸和韃子聯手，但也知道，就目前的情況，也只有和韃子聯手，先將秦軍打敗，才是最好的選擇。
否則若韃子真的退出關內，按照秦軍出來的戰力，僅憑他們是萬萬擋不住的。
至于什么事后平分天下，無非是說說而已，沒人會當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