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納德三人在海上持續趕路,確實享受著少有的安寧和微妙的幸福。
尤其是在不會迷失方向、同時飛行速度極快的羅納德負責趕路飛行的情況下,對于海洛尹絲和帕特莉希亞而言,說這是一場別有趣味的海上旅行也不為過。
只可惜他們終究還是帶著目標在海上趕路,所以這份享受也不純粹。
前鋒追逐的格瑞德船隊,便是這次去‘旅行’中無法排除的絕對重點。
羅納德也是明白輕重緩急的人。
所以他雖然相當享受眼前的美好氛圍,但趕路之時他也沒有一點馬虎,始終保持著相當不錯的效率。
于是,就在他們再度啟程的兩天之后。
迎著當天清晨的朝霞,飛行中的三人發現了停在海面之上的三艘格瑞德游輪,以及恩特羅德派來的那艘傳奇木制帆船。
注視著眼前難得一遇的畫面,海洛尹絲眨了眨眼,隨即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羅納德,這,這是一座…山?”
海洛尹絲口中所震驚的,并不是格瑞德的三艘蒸汽郵輪,反而是出現在他們視野之中的一座山峰。
——這也是難免的事情。
因為就在格瑞德的船隊此刻停泊的位置的前方,正是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大山峰!
即便鋼鐵巨輪再怎么罕見,此刻擺在一座能夠漂浮于空中的山峰面前,也著實是缺少了那份震撼。
而與完全陷入震驚的海洛尹絲相比。
和羅納德在安羅島上一同行動過的帕特莉希亞,卻突然想起了這山峰的來歷:
“就是那些海盜說的,能夠學習法術的浮空山!”
放在平時,羅納德肯定已經第一時間在回答海洛尹絲和帕特莉希亞的問題。
但此時此刻,他卻是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嘴了。
因為羅納德心中浮現的震撼之情,遠比兩位少女更加夸張。
他認得眼前這個浮在空中的山峰!
這不就是他在無限負數領域時,和巴普羅爾一起經歷過冒險的壁壘山嗎!
“這…這怎么可能?!”
雖然之前心中隱約有種預感,但當心中的設想變為眼前的現實以后,這種難以言語的心情還是讓羅納德有些忍俊不禁。
而聽到羅納德以這樣的語氣喃喃自語。
旁邊的海洛尹絲和帕特莉希亞,當然也察覺到了這份情緒的沉重:
“羅納德,你怎么了?”
“這山有什么問題嗎?”
羅納德長舒了口氣,認真調整了一下心情,他這才終于對身旁的兩位少女開口解釋道:
“你們也知道,我之前進入過封印了壁壘山巫師的無限負數領域。”
“而這座浮在海面上的山峰,正是無限負數領域當中,那些壁壘山巫師所打造的據點!”
簡單的解釋一說出口,帕特莉希亞和海洛尹絲也難以幸免地變成羅納德剛才的模樣。
兩位少女都是幾乎一輩子投身在神秘側的人物。
所以在她們的身份和視角,自然能明白羅納德這句簡短的話語之中,包含著多么重要的信息。
——壁壘山巫師是無限負數領域中打造的據點。
從性質上看,這是全世界施術者的敵人,曾經打造的最強敵方要塞。
而從實質上看,壁壘山巫師所經營的唯一據點,
其中所包含的極具價值的財富,簡直是難以估量的存在!
“也難怪那群海盜進去里面,就能如此簡單地學到法術了。”
這時候,帕特莉希亞第一個開口感嘆起來。
在劍士少女的認知之中,一個普通人隨便走到一個地方,翻翻東西就能學到法術——像這樣的地方,全世界也恐怕只有格瑞德的皇家研究院擁有這樣的底蘊。
不過此刻既然是把壁壘山巫師的大本營擺到面前。
其中擁有此等水準的研究成果,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帕特莉希亞的感慨也喚醒了一旁的海洛尹絲,不過這位特工出站的時候,關注的重點顯然和劍士身份的帕特莉希亞有所不同:
“等等!既然格瑞德的人把船隊停在這里,那么他們現在就是在開發這座山體里的資源了?”
帕特莉希亞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
在兩位少女因為面前的信息而展開討論的時候。
羅納德還是遵循自己面對未知時最穩妥的處理方桉,首先展開自己的探知法術,打算查看一下具體情況。
然而這探知范圍延伸出去,場面就變得詭異起來。
因為在感知法術之中,羅納德沒有找到任何熟悉之人的存在。
除了三艘蒸汽輪船和那艘木質帆船,被十分明顯的結界法術保護起來以外,他只在壁壘山的山體當中,發現了數量不少的心情暴怒之人。
格瑞德的調查員呢?那些民間的精銳施術者呢?還有教會派來的神職人員呢?
羅納德百思不得其解。
通過之前在安羅島上獲得的信息,他當然清楚此刻在壁壘山內肆虐的這些狂暴之人,便是活躍在沉日洋上的海盜。
但這種信息并不足以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要知道格瑞德這支船隊擁有的成員,即便是羅納德本人抱著徹底將其殲滅的態度發起打擊,也無法百分之百確保能將所有人一掃而空。
什么人能把他們給全部蒸發了?
格溫多琳又跑回來了不成!
那個偉大存在雖然性格扭曲,但在離開的承諾上可不像騙人啊?
羅納德心中一片混亂。
但現在的情況,就是他真的找不到任何熟悉之人的身影。
如此重要的信息,羅納德當然也不可能瞞著身旁的兩位少女,于是在前往壁壘山實際探查之前,他首先對身旁的兩人提醒道:
“海洛尹絲,帕特莉希亞,接下來我準備過去,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兩位少女當然也察覺到了羅納德語氣中的不安。
她們知曉羅納德探知法術有多么強大,儼然在眨眼間反應過來——身旁的男人必然知曉什么東西。
“羅納德,你有什么發現了?”
羅納德立刻開口解釋道:
“格瑞德船隊上的那些人,包括第一公主克勞迪亞,教會的圣位司祭,以及書卷研究會的原典持有者。現在我通通都感應不到!”
“整個壁壘山的山體內,我唯一就能察覺到的東西,就是那些貪婪索取一切資源的海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