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心去問問自己外公到低是怎么搞的,但覺得自己就算去了也沒用,眼下自己除了趴在寫字臺前和案卷死磕外,倒還真是沒別的路了。
想到這兒,越發覺得頭痛,倒是想起了所羅門傳授的人生經驗,便順手擰開電視機。
“你好,這里是FAKENEWS,我是記者梅根·福特,大家可以看到我背后的是紐約警察局,今天這里似乎暴發了一場革命,一場合眾國歷史上史無前例的革命,因為在此之前,這些革命者只是偷偷摸摸的生活在我們的社會,他們謹慎,他們害怕,生怕被關進瘋人院和監獄,只能以馬太辛協會或者其它各種組織的名義而活動,但是今天,他們第一次大規模的聚集起來,毫不畏懼的,響亮的發出自己的聲音!這是民權運動的偉大勝利,民權讓所有人團結在一起!”
“哎,穿上衣服就有點不大好認了…”某人歪在沙發上,心里開始不安定起來“她這身橙色的套裝蠻漂亮的,下次讓她穿著來試試看,不知道能不能讓我更興奮點,這女人各方面都挺好,就怕一旦狂性大發…”
他下意識的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強迫自己把精神集中到電視新聞上去,那些回憶真是不怎么美好,雖然確實挺爽的,尤其是身體被掏空后,靈魂得到了無法言喻的充實。
前世有吐蕃高僧說過,何謂禪?
無非是舊念滅而新念未生的那一剎那。
當時愛德華不理解,現在實“操”后總算明白,無非是“欲仙”與“欲死”之間罷了。
可見歡喜禪并非妄語,不但有理論指導顯然也有大德高僧的實踐經驗。
參禪多了沒準確實能悟道,缺點是有點廢腎。
可見精神發達和肉身強健不能兩全。
隨著梅根的話語,導播切到了遠景鏡頭的。
“我了個去…”他差點從沙發上滑下來。
18寸的電視機屏幕中充斥著色彩鮮艷的彩虹旗!
鋪天蓋地的彩虹旗!
在象征秩序與威嚴的警察局門口迎風招展。
下一刻仿佛就要從電視屏幕中飄出來一樣。
警察局門口站崗的警察則都是一臉茫然,甚至這些家伙的臉上還不時露出驚恐與慌張的表情來。
“…”愛德華無言以對,旗幟之下是無數男男女女,呼喊的統一的口號“釋放,戰友!釋放,戰友!”
鏡頭一轉,又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了。
漢森站在臺階左手舉著一面彩虹旗,右手揮拳正帶領抗議人群展現他們的憤怒,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這家伙平時顯得挺猥瑣,但今天倒是滿臉正氣,儼然有了幾分街頭領袖的風采。
“這貨要是換個條裙子出場,那就是基佬暴動版的《自由引導人民》”始作俑者靠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欣賞起自己的杰作來。
忽然人群中暴發出驚天動地的掌聲,還有尖銳的呼哨聲,像極了伍德斯托克時那些瘋狂的歌迷看到報表迪倫·登場的的畫面。
“這,這又是鬧啥啊?莫不是那個明星來這兒開演唱會?這tmd簡直行為藝術…”
果然,人群如同潮水般的分開,走來的不是摩西,而是一個年近半百的老婦人。
臉上可見明顯的歲月摧殘痕跡,皮膚都是皺紋,走路佝僂,腳步也有些蹣跚。
然而所以看到她的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向她表示尊敬。
“這大媽誰啊?”愛德華納悶起來,“這老的不成樣了,雖然可以看出年輕時是大美人…”
漢森恭恭謹謹的她攙扶到臺階上,她也不客氣,上去就拿起話筒唱了起來 “彩虹之上,有個高高的地方,那個仙境曾在你的搖籃曲中夢到,彩虹之上是藍天,在那仙境你敢于夢想,在那仙境你的夢想都會實現。”
沙啞又氣息不暢的歌聲響起,真是不好聽。
但人群的歡呼聲卻越發高漲,很多人一起唱了起來。
“…靠,朱迪·嘉藍…這位祖奶奶怎么出來了?”愛德華冷汗直冒,“今天要是警察局不放卡爾·賴特他們,這事情只怕要鬧大…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基佬大暴動只怕是迫在眉睫,成群結隊的基佬在光天化日下沖擊警察局,這太壯觀了…”
朱迪·嘉蘭曾是美國紅極一時的明星,16歲時隨著《綠野仙蹤》電影而人盡皆知。
現在唱的是電影主題曲《跨越彩虹》,歌詞積極昂揚,或者說基極昂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成為了廣大基佬相互認親時的暗號,所起的作用略等于《虎口脫險》中的《鴛鴦茶》。
而朱迪·嘉蘭本人身世悲慘,主要是挑男人眼光有問題四個老公里有兩個喜歡男人…50的概率,考慮到gay在人群中比例,這位大姐簡直是用12號霰彈槍在200碼上打出了狙擊手的成績。
但她并不歧視gay,相反當有人向她施壓要求其公開表態時,她反而大喇喇的說“愛干嘛干嘛,那是別人的自由!”
此言一出,整個輿論為之嘩然,在這個同性戀就要被送到精神病院乃至監獄的時代,一個超級巨星如此公開表態,等于是和主流社會和主流價值觀公開決裂!
何況她本人還是基佬騙婚的受害者。
于是各種攻擊紛至沓來,朱迪·嘉蘭渾然不怕,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于是成了基佬們活著的守護神。
愛德華甚至還在電視鏡頭里看到,不少人裝扮成,道菜人、鐵皮人等《綠野仙蹤》里的角色在示威,當然也有辣眼睛的畫面,幾個光頭絡腮胡壯漢穿著小裙子拎著小籃子沒看那意思似乎是想cos多蘿西…
“彩虹是最美的顏色,讓我們跨越彩虹,把新大陸變成真正沒有歧視的和平友愛之國。”
朱迪大媽唱完后開始發現演講。
愛德華發現很多人聽著,聽著都開始哭泣。
“我很喜歡彩虹,今天的彩虹旗讓我感到生機,也為你們的勇敢而自豪,不管什么時候,我都和你們站在一起,人群中的少數不應該成為少數人群!彩虹旗今后就是你們的象征,你們的符號,讓她永遠飄蕩在合眾國的土地上吧。”
“坦白的說,我很激動,我確定我喜歡異性”梅根又出現在鏡頭前,風情萬種的一撩頭發,“但是我想問問我們的政府官員,現在出現在我身后的這些人,他們勇敢、善良、遵守一切美好的道德,如果僅僅因為他們不喜歡異性實際上這對他人和社會不構成任何損害,就要將他們關進瘋人院或監獄,讓他們承受整個社會的歧視與白眼,這真的是建國先賢們所愿意看到的嘛!?”
這會兒梅根開始進入角色:“惡之花盛開的土地,從來不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么,只讓你盲目地仇恨,莫名地恐懼,稀里糊涂地活,不明不白地死。是的很多人都在仇恨這些少數者,但他們真的明白自己仇恨的來源么?”
“米國啊,請停下你飛奔的腳步,不要盲目追求速度,不要盲目追求世界第一,請等一等你的良心,等一等你的道德,等一等你的人民”
“現在合眾國在和俄國進行太空比賽,后天阿波羅7號衛星就將發射,而JKF當年更是承諾會在1970年以前將人類送上月球。是的我們能夠在大氣層外自由翱翔,但卻無法深入彼此的內心,我們會僅僅因為對方的性取向不同就把他們視為另類,這不是博愛!”
“我操!這妞兒真Tmd太有天賦了,那時候隨便教她幾手,現在已經能融會貫通了,各種瞎話,不對,警句張口就來。FAKENEWS肯定要把她當寶貝了!”
“她不但能報道話題,還能親自制造話題,嗯,她本人都已經是個話題了。嘖,嘖,也挺不容易的,下次就讓她穿著這身衣服,大家一起快活快活好了。”
這段結束,接下來是關于墨西哥的新聞。
墨西哥一直是個真正的一黨制國家,執政的革命制度黨領導曾當眾夸口:他們可以教俄共幾招,讓后者知道如何才能把權力占我在自己手里。
和蘇共一樣,革命只當也有個激進的過去,其精神領袖可以追朔到1910年領導墨西哥哥們的農民領袖潘丘·維拉和艾米里阿諾·扎帕塔。
扎帕塔在1911年公開發表演說“要讓世人都知道,那些被大莊園主以轉職殘暴和司法腐敗掠奪去的土地,森林月河流,馬上就會活到有權力擁有他們的那些人的手中去。這些財產是背信棄義的壓迫著從前者手里搶走的,為了保衛這些所有權,我們將武裝斗爭到低。”
和多年之后的切格瓦拉一樣,他毫無懸念的被掌權者秘密殺害,從此成為傳奇。
墨西哥也是藝術大國,尤其在20世紀,誕生了最偉大的筆畫家迪亞哥·里維拉,還有以畫一字連體眉而聞名的弗里達·卡洛(里維拉的妻子),西蓋羅思、奧羅斯科等人,他們大多是左派分值成員。
曾經這是個生機勃勃的國家,然而現在革命制度黨開始腐化,每個毛孔里都有腐敗在滲出。
評論員在屏幕上充滿憤怒的說道:“十月二日晚,在奧達茲總統的直接命令下,部隊朝在特雷·古樂圖哈廣場演講的一萬多人開火,至少六十人被射殺,還有一百多人因此受傷。”
“然而讓我真正憤怒的是,國際ao委會主席布倫戴起先生宣布,‘我們從墨西哥政府那里得到保證,不會有任何事情阻止奧林匹克生活在十月十二日平安進入體育館,我們完全相信素以運動精神和熱情好客聞名于世的墨西哥人民必定會同奧運的參賽者和觀眾攜起手來,一同慶祝這次圣殿,因為他是動蕩世界中真正的綠洲’!”
他聲音依舊憤怒“我無法理解,為什么還要去參加這次奧運會,本次奧運是為了讓墨西哥從墨西哥城大地震中走出來,所以在一開始大家就把票投給他,然而,他們卻在屠殺民眾,屠殺民眾!這讓我感到恐怖!”
“在尼加拉瓜,抗議的學生用石頭砸墨西哥使館,并拿走了使館的管徽,聲稱要等到墨西哥政府有了語氣人民相匹配的大使之后再歸還。”
“在阿姆斯特丹,學生們占領墨西哥總領事館以抗議,他們還在領事館上空升起紅旗,以緬懷倒下的同志”
“而墨西哥質證的迪亞斯·奧達茲政府最重要的朋友就是米國,在圣地亞哥和智力,他們的學生在米國使館外游行示威,同樣的活動也發生在羅馬、麻痹、倫敦。”
“然而布倫戴其卻狡辯道‘如果因為政治家違反人道法律就要停止舉辦奧運會,那么就永遠不會有任何國際比賽了’正是由于他的縱容,我們看到了奧運圣火史上最丑陋的一幕,一群群抗議者哭喊著阻擋圣火,結果他們被墨西哥政府軍的傘兵用槍托打倒在地,這是都沒有過的暴行,卻在米國眼皮底下上演!”
“還有比這更丑陋和諷刺的事情嘛,古希臘奧林匹克運動會舉辦期間,所有城邦都要停止戰爭,以示對體育精神的尊重,但是在今天在20世紀的今天,我們國家的運動員卻要去一個剛剛朝學生開槍的國家比賽,并且還要接受那個政府的官員的頒獎,用他們那剛剛把絞索套在人民脖子上的手把獎牌掛到身為合眾國驕傲的運動員的脖子上!我無法忍受這一切,我恨不得現在就去白宮門口抗議!”
“我的老天,這個世界真刺激…”愛德華搖搖頭,順手換了個頻道,他想看點輕松的,滿眼的催淚瓦斯和防爆警察以及震耳欲聾的口號,會讓人的精神陷入疲倦。
然而事實并不如他所愿,這是關于加州的節目,重點不是陽光海灘比基尼,也不是號稱硅谷的圣克拉拉峽谷,也不是圣費爾南多峽谷后者也是產業重地全世界密度最大的毛片制作基地畢竟就在好萊塢隔壁,從演員到導演乃至整個行業人才應有盡有。
而是黑豹黨領袖埃爾德里奇·克里夫還是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做了他第一場演講以及引起的一系列風暴。
盡管有州長羅納德·雷根和其他政府官員的阻撓,演講還是如期舉辦,但學校當局卻背信棄義的拒絕給予參加講座的學生以學分。
甚至這場風暴就是由雷根而起,他在公開場合表示“如果容忍埃爾德里奇·克里夫來教我們的孩子,他們說不定哪天晚上就會回來割開我們的喉嚨”
而后者則在自己的演講中針鋒相對“我從來沒有喜歡過羅納德·雷根,即便他以前是演爛片,那些狗屁意思都沒有的片子,我覺得他就像是羅伊·羅杰斯和基恩·奧特利那樣的非暴力牛仔:他們不會去激勵人們做些什么,更不會容忍別人有這樣的行為,他們只是在那里占著地方,浪費我們的時間、金錢和智力、他們的風格中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東西。我們知道電影就是制造一個虛構的世界,但是由于里根這種營養不了的演員,用他那乏味的演技在在寬銀幕上制造出來的虛擬形象,我我這個黑人看來,不過是用傻笑和齜牙咧嘴攪合起來的讓人惡心的東西。別忘了,他窮的時候是支持向富人多征稅的民主黨,等他有錢之后,卻成為了反富人稅的共和黨。我在這里向他發出挑戰,嘿,聽者,我們來一次公平的對決如何,一對一的辯護,電視直播的那種,演員先生,怎么樣?”
嘴炮自然是沒有結果的,當埃爾德里奇·克里夫離開后,學生們為了學分問題繼續抗議。
警察隨后逮捕了為了抗議這一決定而靜坐的121名學生,把他們全部帶走。
剩余的學生占領了一個大禮堂以示抗議,他們從里面堵住大門,要求特赦被捕的同志。
黎明前,大門被粗暴的撞開,大批加州警察沖入禮堂,粗暴的扯下墻上的黑紅色氣質。學生們則被押進了警車里。
在倫敦情況同樣混亂不堪,倫敦經濟學院的學生們和世界各地的同學們一樣,占領自己的學校,為參加第二天龐大的反越戰機會和政治討論會的抗議者們提供庇護所。
除了設立法律保護委員,引入律師外,還有八名一審和護士也報名參加有心。
五千多人不顧當局關閉學校的企圖,涌入倫敦經濟學院。
學生們主持的關于“革命的社會學”“殖民革命”“與資產階級文化作斗爭”等論壇與課程吸引了大批的聽眾。這一切都在為十月二十七日的超大規模游行做預熱。
愛德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他不知道是自己瘋了還是這個國家抑或是整個地球都瘋了,這些狂放新聞隨便拿出那一條扔到自己上輩子的時代,都可以成為全球各大媒體的頭條,但現在就這么接二連三出現,反復沖擊自己的神經,而周圍的人則大都對此習以為常。
1968果然是瘋狂的年代,一切都在加速,一切都顯得非常火熱,人類的熱情從來沒有如此集中的迸發過。
終于十月十五日,再次開庭。
利亞德法官依然倨傲的坐在證人席上,目光惡狠狠的盯著露絲伯格。
后者滿不在乎的報以微笑,很快一個身影插了進來。
愛德華聳聳肩站在他面前。
質證繼續進行。
愛德華面對利亞德法官咳嗽一聲,張嘴,沒有說話,然后口型確實標準的FXXK,順便以自己身體作掩護,悄咪咪的朝他比了個中指,算是報復。
證人利亞德法官頓時氣得滿臉通紅,他幾時受到過這種羞辱,“抗議,法官閣下,他對我進行人格侮辱!”
“楊先生?”新法官叫,聽到這話立刻從高高的座椅上探下頭來。
“法官閣下,我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呢”愛德華顯得非常無辜“我覺得利亞德先生對我有偏見,甚至不惜采取這種先發制人的小動作來打擊我這個年輕人。”
穆特法官久經戰陣,什么場面沒見過?
略一思索便把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沒證據啊…
可作為同僚,尤其是被火線替換上場的,他總得表示一下自己的立場:“楊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行舉止,我不希望類似的事情發生第二次,這里是法庭,如果再有類似情況,我將判處你藐視法庭。你我都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遵命,法官閣下。”愛德華態度極好。
隨即朝露絲伯格甩了個眼色,后者少見的撇撇嘴,還略略吐了吐舌頭,不過眼神卻非常嚴厲。
愛德華大驚失色,心說這女人果然可怕,面部動作和眼神竟然能夠分離進行,而且還那么漂亮,自己的眼光果然是不錯。
頓時覺得大為滿意,自己方才的出格行為實在是太值得了,恨不得再來一次。
不過剛才那下倒也并非全是為了提心上人出氣,他已經下了決心,因為利亞德法官證詞的極端重要性,這場質證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拿下。
在他眼里利亞德已經不是受人尊重的法官,他決定把他當成犯罪嫌疑人那樣來來進行質詢。
這樣場面會非常…
非常的難看,甚至引來穆特法官的同仇敵愾。
但他顧不了這么多了,這個案子必須拿下,至于要付出什么代價,或者用什么方法付出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是的,愛德華·楊昏頭了。
被沖昏頭了。
可他心里清楚,人這一輩子能有幾次這樣昏頭的機會?
荷爾蒙的暴發是理性所無法控制的,既然控制不了,那就干脆隨他去吧。
這種時候只要忠誠于自己的本心,哪怕結果不好,也值得了。
何況自己還年輕,就算栽了跟頭,那又如何?
利亞德法官還能阻止自己從耶魯畢業么?
今后大不了去西海岸唄!去加州唄!
那里是共和黨雷根的天下,他們應該會歡迎自己這個和民主黨做對的家伙吧。
想到這些,愛德華面露笑容,隨即臉色一沉,開始了咄咄逼人的進攻:
愛德華:“利亞德先生,你在判決前就已經寫好了判決時準備進行講話的全文了?包括加判2年這一句,也是你在上法庭判決之前就已經決定了的?這是不是事實?請回到‘是’或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