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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狗娘養的約翰遜

  “所以啊”胰島素下去的米茲拉西拉比顯得容光煥發,“宗教只是心靈的港灣,幫助你堅強成長而已,樣樣事情都問上帝的話,那么上帝為何還要給你腦子呢?”

  “你這話可太唯心唯物二重性了…”愛德華自己都不知道吐得是什么槽。

  “真正的宗教狂是無法適應這個時代的,當然現在的米國是世界上有史以來最高的國度,這點你必須承認,在這里任何宗教信仰都能得到承認,而不用擔心被肉體消滅,但是如果真要在這個國度里獲得成功,那么和宗教的關系就不能太親密,或者說要有愛,但不能結婚…”

  “我終于明白了,你為什么要讓外婆出去串門,這話要是被她聽到…而且,你不覺得對你外孫講這些有點不合適么?”

  “有什么問題嘛?你已經成年了我的孩子。女朋友也有不少吧。現在是兩個成年猶太人之間的交談,要坦誠。這是你進入世界的第一課,雖然代價有點大,不過好在你自己不算是代價。”

  愛德華還能說什么只能點頭,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問道:“這樣的處理結果,伊蓮娜和所羅門都能接受?”

  “你說呢?這個問題其實你仔細想想就清楚了。”

  愛德華沉默了片刻,終于把事情想清楚。

  原本看來雙方無法調和的矛盾,隨著伯格曼的死而變得有趣起來,至少雙方可供進退回旋的余地大了很多。

  雖然未必都能達到雙方原本的預期,但可以坐下來談了。

  首先,伊蓮娜這兒,由于伯格曼的死亡,對大衛·希爾的指控等于告了一個段落,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隨著人一死也就沒啥熱度了,民主黨方面也沒有亡靈巫師能讓伯格曼繼續站起來指控大衛·希爾。

  而且就這點破事,哪怕媒體說破天也沒人會相信是大衛·希爾買兇殺人。

  對于民主黨這方面來說,也沒啥太大損失,大衛·希爾繼續在活蹦亂跳這固然不爽。

  但反過來,珀西參議員老爺也可以從這場爛仗里全身而退也算是不錯的,而之前一頓王八拳讓大衛·希爾付出不少代價,總體而言不虧。

  至于雙方的怨氣主要是沒有達到預定目的所導致的也確實都不小,但伯格曼的遺產,足以讓大家都心平氣和的攜手共建資本主義美國夢。

  畢竟綠油油的美金才是最可貴的。

  大伙殺個你死我活的,不就是為了這玩意么!

  至于愛德華本人,更是賺了,論名,他在法庭唇槍舌劍,嘴炮火力全開,要不是法官拉偏架,海因斯和利亞德法官當庭出的丑只怕會更大,有報紙形容,“愛德華先生言辭犀利,仿佛是夜間最猛烈的防空炮火,而特別檢察官和法官,在離開他們熟悉的地盤后,仿佛笨拙的運輸機那樣一頭扎入愛德華的防空警戒圈,幸虧上帝保佑,否則只怕當場被打得凌空開花。”

  “鐵錘愛德華”的綽號已經在小范圍流傳開了,形容他的質證風格像蠻族武士手里的釘頭錘一樣,掄圓了往下砸,對方完全無法招架。

  利益方面,伯格曼遺產的絕大部分顯然和他沒關系,那是兩黨上層老爺們看上的,看在這筆大錢的份兒上,他們才勉強愿意接受這個結果,可作為伯格曼遺產的唯一法定“繼承人”,以及E&M律師事務所的隱形股東之一,他光是扒拉大佬們指尖縫漏下來的那點兒,都足以發家致富蹦小康。

  若是加上外公的旋轉門套路,那薅到更多羊毛也不再話下。

  更重要的在于,這是個機會,一個難得機會,可以近距離觀察學習各種專業的操作手法,這玩意就是花錢都沒地方學。

  可以說,整件事情處理的非常干凈,各方面的利益都得到了滿足,大家都有光明的前途,除了伯格曼,但相信他會有個非常不錯的墓地和他最喜歡的兒子永遠的長眠在一起,沒有人打擾。

  愛德華越想越覺得神奇,甚至開始佩服自己外公起來。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也該回去了。過些日子還有會其它的變化,你慢慢看著就是。對了接下來一段時間,你會很忙,所以要留出足夠的時間來,除了念書外,就不要再參與各種案子了。”

  愛德華撓撓頭便明白了老頭的意思,分割伯格曼遺產是個大工程,涉及到方方面面各種人員,他作為主要人物,光是簽字畫押就得花上好大功夫。

  “對了,還有,過幾天你去全米猶太人互助會一趟,填寫申請,先成為最底層的志愿者,踏實的參與幾個項目,之后再考慮給協會捐款。你現在需要的是充分了解這個國家和這個社會,尤其其運行的機制,以及背后的各種各樣的規則。有了這些經驗后,我們再來商談下一步的做法,比如捐款,比如成為其法律顧問等等。明白嘛,不要急!”

  “是,我知道了。我不急,我還年輕,我有的是時間。”

  “這就對了”米茲拉西拉比顯得非常滿意“一步一步來,每步都走踏實。”

  告別外公,愛德華走在夜晚的道路上,十月中旬的紐約已經有些寒意,住戶門前草坪上的青草已經有些發黃。

  涼風吹來,倒是讓他覺得頭腦清醒。

  不知為何,此刻他覺得興奮,為自己即將參與的大買賣而激動不已,原本對于伯格曼的愧疚,早就不知道被跑到哪兒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匆匆洗漱后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今天一天實在是太疲勞了。

  第二天醒來,隨便吃了點東西,順開電視機,卻被里面的新聞嚇了一跳,“紐約警方和FBI大規模突襲吉諾維斯家族總部,帶走大量中層人員,但卻沒有發現DON“怪托尼”。據悉,執法者此次采取行動的目的是因為有確鑿證據指向吉諾維斯家族與昨天波羅公園社區槍擊事件有關,死亡者是之前陷入官司的理查德·伯格曼和他的兒子。”

  畫面一轉,伯格曼和阿爾伯特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隨后是蓋著白布的單擔架被抬上車“據警方表示,兩位死者當時正在街上散步,不幸遭遇黑幫火拼,被流彈擊中,送往醫院后不治身亡”

  “肏…”愛德華嚇得一屁股坐倒在沙發上“…牛逼大發了,這栽贓真是信手拈來,顯然是有備而來,啪的一聲很快啊,直接就上去,吉諾維斯防都防不住…這吹牛不打草稿的境界也不是普通人能企及的…”

  隨即摸著下巴琢磨起來,難怪老尼佐愿意幫著出那么大的力氣,看來不但是有好處拿,只怕這波針對吉諾維斯家族的打擊也在他們的預計之內。

  既然約翰·高蒂咄咄逼人的要搶地盤,處于弱勢的尼佐家族完全沒有能力反制,哪怕加上米茲拉西拉比的力量也略嫌不足。

  那大家干脆就換個玩法。

  野心勃勃的斯坦·戈登就成了最好的武器。

  而這個相貌平庸,看上去更像小職員而非聯邦高級特工的家伙,也擁有著和他體型不相稱的野心。

  紐約魚龍混雜,是個非常容易出成績的地方。

  斯坦·戈登苦心經營多年,總算爬到這個位置,他可不想就此停止前進,雖然停止前進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在剩下的時間里,他可以集中全部精力和資源打造自己的勢力范圍,這樣努力一段時間后,他實際上成了紐約地上社會的中心人物,倒不是說他親自參與各種違法活動,而是任何黑暗活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那時的斯坦·戈登仿佛是坐在黑暗中的八爪魚,不管他的上級向他提出什么要求:要錢、要資源、要求交出某個不開眼得罪了大人物的兔崽子,他都能在最短時間內辦到,同時也能借著這些事情去敲打地下世界,順便給自己弄點好處。

  斯坦·戈登的目標遠不止于此,他向繼續向上,進入FBI總部,或者進入司法部。

  米國夢給了他愿望和勇氣,實際上,此刻米國的階級上升通道依然保持足夠的寬敞,政府和高層歡迎且鼓勵各種底層新鮮血液源源不斷的加入自己,尤其是這些血液有足夠眼色的話。

  看上去這樣做似乎有點不聰明,畢竟自己階層多了個人,就意味著多了個來分蛋糕的家伙。

  可是,愛德華還是不得不佩服這個時期米國“肉食者”的眼光和胸襟,利用自己的制度優勢拉攏足夠多的精英到自己圈子來,然后在反過來驅使這些精英努力向外拓張,如此形成藍星上到處遍布了米國人的足跡,而巨大的米國“肉食者”集團,也因為有不斷的新鮮血液補充而始終保持火力。

  更因為有著共同的目標可以彌合內部的爭斗,這點看起來有點不大好理解。

  可回過頭想想就挺簡單,伯格曼那筆遺產能讓紐約的民主共和兩黨放下你死我活的政治斗爭,一起美滋滋的享用大餐,那么當大家把目光放到國外,放到其他大洲,放到浩瀚的海洋以至于無盡蒼穹之上時,夢想與現實交匯會讓大家共同攜手來做些對彼此都有好處的事情,尤其是外部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敵人時。

  俄國的社會主義病毒好像是疫苗那樣,不停的刺激這資本主義社會本身的免疫力,不需要高層太過用心,整個米國社會自下而上的會為了維護自身的既得利益與俄國人做斗爭的,不光是工人、農民、商人,應該與世無爭的宗教人員更是沖鋒在反蘇的第一線,這讓愛德華覺得非常不適應,一個沒有經歷過三武滅佛的國度,果然和中華不一樣。

  只有那些天真的學生,依然在為了道德和夢想而努力,校園里的示威抗議活動,是他們所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但只是掀起一些浪花而已。

  隨著當局的分化瓦解,以及畢業后他們踏入社會,最終這些學生大部分都從理想主義者蛻變為資本主義戰士,也許只有在夢里,才會回憶起那充滿硝煙和熱情的大學生活來。

  他窮極無聊,從冰箱里拿出罐啤酒,順手給電視機換了個頻道,不得不這年頭沒有發明電視遙控器還真是麻煩。

  可惜自己不是學的電子工業,否則倒是可以提前申請個專利啥的,那樣就可以什么事情都不管的躺著把錢給掙了。

  “哎,文科生就是不如理工科穿越者爽啊!”他感慨道。

  “不對”隨即他自我否定“娘的,那些理工狗除了抄襲些后世產品外還能干啥?而我,偉大的法科(法律學科的簡稱,與英文無關)學生,能做的事情可是太多了!”

  “這里是FAKE

  NEWS,舊金山消息,今天在這里舉行了有超過一萬五千人參加的游行示威活動,其中有500名越戰老兵,這些老兵的加入,讓這場游行的意義變得更加重大。”

  隨即鏡頭一轉,舊金山分舵的主持人開始參訪游行者,其中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家伙,穿著M65軍用風衣,頭發亂七八糟,他的臉上充滿麻木,說話聲音含糊不清,愛德華知道這個人的精神已經垮了,可能受到過巨大的刺激,隨后因為沒有的到有效醫療,反而試圖通過酒精藥品去緩解,結果卻越發糟糕。

  老兵的口齒不請你,但他的話語依然震撼著所有觀眾:“當約翰從掩體里跌跌撞撞的爬出來后,隨即就倒在克萊的懷里,他反復咕噥的不是‘那些狗娘養的越共’也不是‘那些狗娘養的游擊隊’。”

  老兵一邊說,一邊毫無表情的灌下一大口威士忌:“是的,雖然約翰的嘴里和鼻子都在流血,那是越共的迫擊炮彈干的,但是他沒有抱怨,他只是輕聲的反復的咕噥‘這狗娘養的約翰遜,這狗娘養的約翰遜’聲音越來越輕,知道死在克萊的懷里,他是個那么棒的的小伙子,虔誠的教徒,從來不做無理的事情,他的夢想就是回老家繼承他父親的酒吧…這狗娘養的約翰遜…”

  “當時他在電視臺呼吁我們投入偉大的戰爭,幫助越南人從邪惡的紅色帝國掌控中脫離出來…但,這個混蛋是騙子,是騙子!他欺騙了我們!”老兵忽然暴發起來。

  鏡頭轉回主持人“我很難過,記者的職責是真實的報道新聞,而不應該夾雜入自己的個人感情,因為這會影響到收看新聞人群的情緒,進而影響他們做出判斷。但此刻,我腦子只想到一句當年塔列朗的名言‘每當政府向人民發出呼吁時,不是向人民要錢,就是征兵!’”

  愛德華無言以對,沉默的喝著啤酒,他不想去批判約翰遜的政策,因為批判了也沒用,他只是為這場戰爭感到不值得。

  雖然美國大兵是侵略者,但這些大小伙子自己也不想去中南半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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