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控辯雙方的爭論焦點是,政府方面是如何懷疑上謝爾頓的?
桑托的證詞說是全面布控,然后靠運氣發現。
這看起來不錯,一開始愛德華也相信了。
但現在可以判斷,桑托撒謊了,顯然FBI對保衛猶太人協會的重要成員包括謝爾頓在內的電話做了竊聽,然后從竊聽中得到了線索,最后守株待兔抓人。
今天質證的目的就是要通過一系列相互勾稽的問題,讓桑托承認,他是從FBI的竊聽中獲得證據。
在這個問題上,桑托顯然是作了偽證。
實際上每個刑事辯護律師都知道米國警察作偽證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因為警察們一直認為,他們處于雙線作戰中,既與犯罪斗爭,也要在法庭上應付奸詐的律師。在這種雙線戰斗中,不擇手段獲勝才是最重要的,包扣采用作偽證的手段釘死那些“應該”被繩之以法卻被奸詐律師所“拯救”的罪犯。
哪怕偽證被當庭揭穿,警察也很少被會定以偽證罪,因為檢察官和他們都是司法部的雇員,是同事!
所以,不指望桑托受罰,但至少要讓他說真話,或者讓全法庭的人都明白桑托之前的話不可信!
如果可能,最好讓桑托承認:如果謝爾頓告訴他同案犯的名字,那就不會傳喚他出庭作證。那就完美了。
卡馬西平上場前,特地把準備的文案和質證要點都向愛德華交代了一遍,算是手把手的教他。
這次質證分為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的目的:
讓桑托以為他和謝爾頓的談話沒有被后者偷錄。讓他在法庭上可以肆無忌憚的對各種細節問題撒謊。
因為他知道,與他證言想矛盾的只有謝爾頓的證詞。
卡馬西平將誘使他回答一些問題-這些問題最后將被和偷錄的錄音用來作對比,證明他的證詞是謊言。
第二階段,卡馬西平將在質詢中逐字逐句的在法庭上宣讀一些桑托和謝爾頓的談話抄本。
目的在于讓桑托以為:謝爾頓有可能錄下了至少一部分談話內容,此時,桑托會陷入緊張和猜疑。
第三階段,卡馬西平會繼續念一些聽起來像是關于BLM大樓爆炸案的“逐字逐句”的“談話錄音”的“抄本”。
實際上這并非錄音抄本,而是謝爾頓回憶的他和桑托之間的對話。經過潤色修飾后,看/聽上去就像是真的錄音抄本一樣。
第三階段的目的在于:由于經過第二階段的盤問,加上桑托自己心里有鬼,那么他多半會以為卡馬西平讀的就是他和謝爾頓當時談話錄音的抄本。
既然知道被全程錄音了,那么桑托只能承認他確實給謝爾頓做過脫罪/免于起訴承諾。因為都有錄音了在狡辯否認就沒有任何意義。
第四階段,將當庭播放錄音,讓法庭了解哪些談話被錄下來,哪些談話沒有被偷錄到。
這個策略很巧妙,但實施起來非常艱難:這要求律師在質證有意讓證人、公訴方、法官一起產生誤解,至少是一段時間誤解:即謝爾頓偷錄了全部談話。
能擔任此工作的顯然只有卡馬西平。但這個策略也有司法道德上的風險,看上去有點誘供的意思。
為此卡馬西平等人發動各自關系,找了好幾個司法道德方面的權威專家確認,得到的結果是:危險,且游走辯護制度容許的邊緣上,但從已有判例來看,并不違法。
但這些權威專家也指出,因為要通過語言的誘導,讓法官也產生暫時性的誤解。
理論上這沒什么問題,但實際上,法官很可能會因為受騙而感到惱羞成怒,進而做出對辯護方不利的舉動,這才是最大的風險點。
但愛德華們已經別無選擇了,只能這樣賭一把。
質證的第一階段以一般盤問開場,目的是麻痹對方讓他放心。
問的內容泛泛而談,以至于桑托都覺得無聊。
過了一會,桑托神情放松,和剛開庭時,那幅戰戰兢兢不停擦汗的樣子截然不同。
卡馬西平悄悄朝愛德華眨眨眼,意思是,小子,好戲要開始了!
第二階段發動!
于是他開始詢問關于那場談話的問題。
卡馬西平:“你是否告訴過(謝爾頓),你沒有告訴他他的權利是因為他向你提供的情報永遠不能作為反對他的證據?”
桑托:“不,先生,我沒有!”
卡馬西平:“你是否跟他進行過這種談話?”
桑托:“不,我沒有。”
顯然桑托完全不知道,他和謝爾頓的車里談話都被錄了下來。
卡馬西平:“你是否曾向他作出承諾,如果他向你提供蘇聯駐米文化處爆炸案的情報,他就永遠不會被公開揭露?”
桑托:“沒有。先生。”,這是在公然撒謊。
畢竟桑托現在毫無心理負擔,唯一可能證明他做過“承諾”的證據-FBI的監聽錄音,已經被銷毀了。
這比死無對證還要死無對證,畢竟法醫可以讓尸體說話,而FBI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卡馬西平越發放松起來。
卡馬西平:“關于你向謝爾頓先生索取有關向蘇聯外交使團射擊事件的情報時,你是否說過,如果他提供情報,那么你就永遠不會在任何審判過程中傳喚他出庭作證,或者揭露他告密者的面目?”
桑托:“是謝爾頓先生自愿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的”。
事實上,錄音內容這種情況下對他說過,如果謝爾頓提供那方面的情報,就永遠不會在任何審判中傳喚他出庭作證,或揭露他的告密者面目。
當錄音內容會不容置疑地顯示,謝爾頓并不是“自愿”把這情報告訴他的。
桑托在錄音帶中好幾手段來給猶豫不決的謝爾頓施壓,只是在桑托反復承諾不會暴露他是情報來源后,才得到這個情報。
桑托越來越深地陷入卡馬西平設下的陷阱里去。
他接二連三地扯謊。他當然知道這對那個問回答都是假的,但他并不認為我們能夠證明這些回答是假的。
甚至在廳間短暫休息是時,他向茜萊瑞自我吹噓,他對付交叉質證是多么得心應手:“嘿你看這個卡馬西平,你的頭兒,如果在課堂上他大概是最好的僵尸,可他一點不懂怎么向一個警察質證。雖然我是意大利人但,這個精明的猶太佬可沒法從我這兒占到便宜!”
第二階段完全達到了目的:桑托已經完全踏入陷阱了。
此刻所羅門要求短暫休庭。
重新開庭后,卡馬西平朝講臺走去,手里拿著一個錄音記錄抄件夾子。
這是質證第三階段的重要道具。
這當兒,巴赫魯揚把幾盤錄音帶放到律師坐的桌子上。
由于害怕檢方方面可能狗急跳墻會要求當眾沒收這些帶子,從而弄清這些帶子上竟錄了些什么。
巴赫魯揚把真正的錄音帶放在公文箱里,而把一些錄有音樂的帶子放在桌上。
甚至在討論應放什么性質的音樂帶也引起了爭議,巴赫魯揚想放“諸神的黃昏”。
可謝爾頓堅決反對任何一種瓦格納的樂曲,原因是瓦格納是希特勒最喜歡的古典音樂家。
最后愛德華親自拍板的是各種版本的波西米亞狂想曲,當然封面上寫著錄音二字。
卡馬西平請求法政府的庭準許他在繼續對桑托進行質證時引用后者的“污言穢語”。
阿諾德法官莊嚴地回答說,他的一貫做法是,“實際上怎么說的就怎么引用”。
這個說法立刻引起法庭里聽眾一片嗤嗤的笑聲。
(卡馬西平夫人也旁聽了這次開庭,她后來痛責卡馬西平未經她同意就用下流語言,這是不符合猶太教義的!)
卡馬西平開始出擊了,他問桑托,是否“曾經與謝爾頓·謝爾頓有過如下對話:”
“你(謝爾頓)不會因這兩個案子被判刑,如果你說出來這是我說的,我就會否認,我會在一天晚上找到你,我要用車轱轆把你碾個稀巴爛。”
桑托沒有明白正在發生事情的性質,依然選擇矢口否認。
桑托答:“不,先生,我否認。”
卡馬西平問:“你肯定你從未說過用車把他碾死之類的話嗎?”
答:“我從未說過這類話。”
卡馬西平繼續進逼:“你是否說過如下言論‘要是我告訴你什么,要是你敢糊弄我,要是你暗地里使壞,我就要你小狗日的腦袋開花’”
桑托開始用不那么肯定的口氣回答:“我不認為我發表過這樣的言論。”
類似的質證問答在繼續。
顯然卡馬西平引用的都是曾經出現在錄音中的,桑托說過的話。
可能他一開始忘了,但隨著“提示”逐漸增多,桑托的似乎回憶起來不少事情。
慢慢地,他開始潰敗,原本滿不在乎的神情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臉色蒼白,甚至要求喝水。
然而握著杯子的手在顫抖,差點把那杯水潑在地上。
此時,美國聯邦助理檢察所羅門·布隆海姆用連續不斷的抗議打斷卡馬西平的質證。目的很明確他想給桑托爭取足夠多的時候來明白他自身所處的困境,并琢磨推敲如何來回答質證。
然而,這都被阿諾德法官否決了。
桑托很機靈,雖然處于不利境地,但也明白了所羅門的意思。
“對那個問題我唯一可以說的是,律師,我有時會用那樣的語言…”
桑托的語調也開始變,他充滿自信的否認逐漸消散。
而卡馬西平依然多多逼逼,畢竟偷錄磁帶中的信息太多了,于是桑托回答開始變得模糊含混,很多地方他都說記不清。
諸如:
“我不記得了,但是聽起來像是有那么回事兒似的”
“我很可能說過談話的錄類似的話”
“為了跟告密者搞好關系我很可能說過類似的話。”
現在法庭上所有人都越來越清楚,辯方律師手里有錄音帶,足以證明桑托在以前的證詞不可靠!
而伯特·維茨萊本則有意無意的輕輕敲擊著桌子上的磁帶,這也是心理戰術。
猶太同盟的堅定支持者們在這之前一直沒有什么可高興的,現在他們認識到,事情正 在桌面之上在發生變化。
阿諾德法官警告道:“聽眾里有些人有點兒過分歡欣雀躍。除非他們能很好克制自己,否則我將讓他們離開法庭。”
------------------------作者扯淡的分割線 感謝讀者小生年方四十八的第n次打賞…
有個事情忘記說了。
姬叉那本這是我的肉球,不對,這是我的星球,雖然發書時候熱度爆表,但現在追讀數據一般,想來大家的想法和我差不多:養養肥。
當然了,我的想法是把他人養的肥點,這廝現在是一把骨頭的狀態,走在大街上就是給社會主義制度抹黑…
言歸正傳,姬叉算是后宮老手,但實際上去掉后宮成分,他的書可看性也很高。
上本仙子請自重開頭一卷就深合我意,這樣有特色的作者其實不算太多。
請大家妥善愛護,該開宰就開宰吧。
當然也請大家更要愛護我,喵。
另外,評論區有個帖子,感謝那位網友晉武帝司馬炎,他貼了不少女性角色年輕時的圖。
然后和作者號一樣的那個讀者號,我也找不到了,這兩天努力回憶一下。
找到后,我給補點更多的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