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勃迪倫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應對這種場面駕輕就熟,上場后也不說話,就扶著話筒站著,把自己當成一個吉祥物,等大家歡呼的差不多了后,才揮揮手,朝樂隊打了個手勢,熟悉的前奏響起。
“Blowing in the wind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一個人要走過多少路 Before they call him a man
才能被稱為真正的人”
他的破鑼嗓子開足馬力,很快變成了臺上臺下的大合唱。
經典作品:答案在風中飄蕩。
說是這個年代的青年人中的米國第二國歌也差不離,基本上人人會唱。
愛德華一邊跟著哼,一邊心里盤算,“這波西米亞狂想曲也能有這個熱度吧,不過不好說,謝爾頓這三塊料,實在是沒多少人格魅力,完全不是當明星的料,早知道我自己上多好,這就是紐約1970了!”
茜萊瑞在他脖子上跟著節奏搖晃著身體,如癡如醉。
愛德華作為底盤,要維持穩定,只能雙手用力扶著她的腿,間或一扭頭,鼻尖擦過她大腿內側的皮膚,細膩光滑,很心曠神怡,間或有一絲奇異香味悄然潛入鼻腔,仿佛空谷幽蘭,若有若無,明知就在附近,卻無法探得其蹤跡。
鮑勃迪倫又唱了一首,然后和瓊貝姿合唱一首,后者今天沒有獨唱表演,她是負責明天鎮場子的。
這時整個音樂節的氣氛已經達到了高潮。
這是八月中!
一年中最炎熱的時候。
雖然是晚上而且是在山谷中的牧場里,可上萬人聚集在一起,又唱又跳,還有酒精的的加成,很快所有人都開始汗流浹背。
于是大老爺們紛紛開始光著膀子,確實涼快了不少。
不一會兒,先鋒女性也不敢示弱的加入了隊伍。
整個廣場的氣氛開始轉變,狂熱變成了燥熱,剛才荷爾蒙已經在大肆散發,現在,這個山谷里荷爾蒙濃度高的快讓人無法呼吸了。。
茜萊瑞也受到影響,變得更加投入與狂熱,不過中產階級的出身和良好的女校教育,讓她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她把T恤卷到胸下,這樣既保持了文明,也能讓自己涼快些,因為姿勢問題,愛德華覺得自己的后腦勺燙的驚人!
周圍已經有好幾對活寶相互上下其手,彼此纏綿恩愛起來,剛才那對黑白配,現在也有點不堪入目。
愛德華覺得額頭青筋直跳,努力扭過頭不看這對跨種族愛情的典范,于是鼻尖又擦到茜萊瑞的大腿內側,后者覺得有點癢,于是夾得更緊了些。
鷹鉤鼻子完全陷入柔軟中,哪怕是覺得呼吸不暢,愛德華還是愿意繼續窒息下去。
心里有了觸動,像效仿一下周圍群眾的活動,而且覺得多半能得手。
但不行。
他來這兒可不是單純為了感受音樂和人性的。
鮑勃迪倫唱完了自己的歌之后,對著臺下大喊:“今天,我還要唱一首新歌!我想你們應該知道,這是跨時代的音樂,作為第一個能在公開場合演唱這首歌的人,我感到非常榮幸!那就是偉大的波西米亞狂想曲!”
愛德華的來音樂節的目的就是為了實地觀測波西米亞狂想曲能帶來多大的影響,這關系到之后對謝爾頓的洗白大計。
輿論不能干預法律,這是米國司法的一個重要底線,以至于直到現在這個傳媒時代,法庭里依然不能進攝影記者和電視臺攝像機,只能依靠傳統的速寫來展示法庭審判情況。
但是,任何規定都是有漏洞的,輿論無法進入法庭內部,但可以在外為非作歹,法官也是人,也會受到輿論影響,陪審團也是人,也生活在這個世界中,只要能造成足夠的輿論聲勢,那么就能去潛移默化的推動審判結果向自己希望的方向轉移。
愛德華稱其為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左手庭審,右手輿論,兩者相乘威力無窮!
此刻臺下人聲鼎沸,真正的高潮終于來到了!
但愛德華卻在唑牙花子,就鮑勃迪倫那破嗓子,別說和原唱墨丘利比,就是比謝爾頓他們都不如啊!
讓他唱這歌是不是有點暴殄天物?
這算啥?
熱狗夾魚子醬,還是薯條配黑松露?
而且鮑勃迪倫是典型的美式民謠臺風,從頭到尾都透著土氣,和皇后樂隊那騷氣蓬勃的現場比起來,簡陋的讓人憂傷。
然而效果卻讓他嚇了一跳。
上萬人的大場子,在前奏響起后就開始逐漸安靜下來。
副歌部分因為難度極高,只能通過錄音室手段合成,所以直接放的伴奏帶。
當鮑勃迪倫開口那句“媽媽,我殺了個人”時。
全場寂靜。
只有音樂歌聲還有夏夜的清風蟲鳴。
觀眾的神情也不復之前那樣混沌,不少人都停止了相互動作,安安靜靜的聆聽起來。
偌大的廣場上不再嘈雜喧鬧,只有悠揚的音樂,和鮑勃迪倫的破嗓子,哪怕他頻繁的唱破高音,這在平時顯得刺耳的噪音,可放在現場卻更加富有表現力。
仿佛臺上的搖滾青年此刻正在向自己的母親懺悔自己犯下的罪惡,對懲罰的到來感到恐懼與哀傷。
這種情緒通過擴音器傳遍了整個演出場所,所有人被浸潤其間,無法自拔…
唱完后,鮑勃迪倫又是一聲高呼“現在,把現場交給他們,這首歌曲的原唱者!謝爾頓·西耶格爾、斯圖爾特·科恩和伊恩·戴維斯!”
愛德華口中的三塊廢料登臺。
在六姐妹唱片公司的精心包裝運作下,三人看上去倒也有幾分人模狗樣,尤其是猶太人標志性的鷹鉤鼻子,在化妝師的巧妙粉刷下邊的不再顯眼,而且還有了幾分美化感。
服裝造型都是往搖滾方向靠,看上去比鮑勃迪倫的牛仔褲加格子襯衫更像搖滾明星派頭。
三人上臺后,也不說話。
音樂再一次響起。
謝爾頓是主唱,他的音色比鮑勃迪倫好很多,但奇怪的是,下面觀眾的秩序卻開始逐漸散漫。
“這就是大牌的價值啊,這個時代能成為巨星偶像,必然是有真功夫的,別的不說,鮑勃迪倫那個公鴨嗓子就是能唱到人們內心深處。偉大!”
“老實說,我還是更喜歡上輩子的時代,但就偶像而言,卻是眼下更好些,至少1968年的偶像比2020年的偶像更像人…”
唱完后。
三個人一動不動,忽然集體淚流滿面!
瓊貝姿和梅根連忙上去安慰。
順便說一句,梅根今天的身份是采訪記者。
兩個大美女的登臺引來臺下群狼撕嚎。
同時觀眾也覺得新鮮,能來這兒的都是搖滾老歌迷了,什么世面沒見過?
搞搖滾的,不論男女老少,一旦上臺后就都不準備當人了,打滾的,喝酒的,嗑藥的,脫衣服光膀子甚至脫褲子的都有。
但就是沒看到唱搖滾當眾落淚的。
這是流行樂的娘炮和民謠窮鬼的做派,搖滾是鐵漢真男人的玩意!
絕不相信眼淚!
眼看臺上仨貨,唱功平平也沒感染力,倒是在糟蹋好歌,這也就算了,畢竟音樂節嘛,大家就是圖個h,可竟然在臺上哭的滿臉鼻涕眼淚,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群眼看就要暴發,至少大部分手里捏著啤酒罐的觀眾,已經開始擺出手榴彈投擲的姿勢了…
謝爾頓忽然對著話筒高呼,“我錯了,我真的做錯了!”
然后三人忽然齊齊跪下。
臺下“…”
“????”
“!!!!”
歌星唱h了下跪倒也常見,可這三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上頭的樣子,反而,反而…有種跑教堂去向神父懺悔的模樣…
梅根連忙遞上話筒:“為什么?”
“當我聽到我的同胞在俄國遭到巨大不幸時,完全被憤怒沖昏了頭,我們的民族在全世界流浪兩千多年,今天才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祖國,但悲慘命運依然沒有結束!”
雖然淚流滿面,但說話卻頗為順暢,可見這個時代的道具技術頗為發達。
謝爾頓嗓音清晰洪亮,甚至比剛才唱歌時還要正常“看到這個現象我氣得渾身發抖,大熱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其實他知道消息是在三月頭,就是愛德華見費里切的那回,紐約還在下雪呢,他手腳冰涼要么是因為高血壓,要么是腎虧所致,考慮到他和托絲勒在那輛別克車里留下大量只有用紫外燈照射才能看到的痕跡,顯然腎虧更符合實際情況。)”
“這個地球還能不能好了,我們猶太人到底要怎么活著他們才滿意,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這個世界到處充斥著對猶太人的壓迫,我們猶太人何時才能真正的站起來。”
某人在臺下撇撇嘴:“氣抖冷,別說效果還挺不錯。尤其公開場合說出來,確實挺能蠱惑人心。”
“當然,我這么說絕不是給自己脫罪,事實上,我愿意為我自己犯下的罪行承擔一切責任,我希望法庭判處我死刑,這樣我就能在地獄里贖罪,同時,我也想解雇我的律師,雖然他們為我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我不配!”
說完繼續嚎啕大哭!
“謝爾頓!今晚我們都是謝爾頓!”
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隨即,這句形成巨大聲浪,直沖云霄。
“謝爾頓只是手槍,扣動扳機的是邪惡的俄國人!”
“決不能讓米利堅的孩子再受到蠱惑!”
“清算俄國,清算俄國!”
一時間各種奇怪口號紛紛響起,自然引來無數的跟隨。
“漢森這家伙,干活兒還真不錯,麾下四騎士掌管學渣三千72耶魯圣賢,指揮的得心應手,下回得讓費里切提供點好貨色給他,好好犒勞一下。據說這哥們在喬治·達菲下面干的不錯,達菲的馬仔想去摻沙子,結果都沒得逞。我大耶魯果然就沒蠢貨!”
“好了,親愛的,我們該走了。畢竟明天還有活兒呢。”愛德華拍拍茜萊瑞的大腿。
后者正在興頭上,但也知道輕重,輕輕一跳,落到地上。
“走吧”
轎車連夜趕回紐約。
“所以,你什么都沒干?”克里斯面對愛德華,很有些詫異。
“媽的,這案子還壓在我心上呢,我可沒心思搞其他事情。”
“那位梅根女士聽到你這樣說,肯定會開心的。”
-----------感謝的分割線 感謝讀者大遠、老道看書要念經、妹妹叫豬頭、小小小新人、GOGO高高、無敵霸氣的長者、小生年方四十八(又是多次)的打賞…
今天這書上首頁的歷史·軍事分類推薦。
都是各位讀者的抬愛,才把書抬到這個位置。
由衷感謝各位高義(指高尚的義舉,非是某中學校長。)
孔某再次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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