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所謂的熟人都是以前安插進去的,不得不說,老尼佐的布局太正確了,顯然這是個充滿智慧的家伙,也正是他,小小的尼佐家族才能夠在五大黑幫全面統治的紐約下有個喘息之處,而不是像其他小家族一樣要么“主動”并入大家族,或者在牢里悔過自新。
卡馬西平打了幾個電話后笑道:“反饋結果很不錯,小麥克佩斯先生真是個人才,別看他才25歲,但擁有幾乎各種各樣的暴力犯罪前科,故意傷害、暴力威脅、吸d、持槍恐嚇,光超速駕駛罰單就有三英尺高,還被以二級謀殺罪起訴過,對了,因為**的問題被起訴過…總之,看起來比達米更像是兇手。”
“上帝,寬恕這個有罪的人吧…”克里斯又進入狀態了,愛德華其實很想吐槽,作為一個虔誠的信徒搭應該努力去拯救每個墮落的靈魂;可作為律師,咳咳,那是幫著有罪的人脫罪,現在更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屎盆子扣出去再說。
在這種復雜而矛盾的情況下,克里斯是如何維持內心的平和與安靜的?或者他也背著大伙和漢森他們去嗑上一點?
“好!就他了!”愛德華大喜過望“接下來,我們要想盡辦法,讓媒體和陪審團認為這位小麥克佩斯先生不但蓄意犯下了滔天罪行,還試圖嫁禍于人,好逃脫法律的制裁。”
“呵呵呵,太小看米利堅了”愛德華雙手叉腰意氣風發道“我們的法律是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不,老天,我在說什么啊?”
卡馬西平嘴角有點抽筋,他在懷疑這個家伙的精神狀況是不是合適繼續合作下去。
克里斯搖搖頭安慰他道:“你習慣了就好,每當這家伙滿嘴亂七八糟的時候,才是他正常思考的狀態。”
“但是…”卡馬西平有點猶豫,畢竟沒人愿意和精神顯然不正常的家伙搭班。
“相信我,我腦子里記著好幾個精神病院的電話號碼呢。”
愛德華聽了直翻白眼。
“艾德,你這樣做,是不是,是不是,背離了法律的初衷?我們是律師,是法律的捍衛者。”克里斯有點遲疑。
“圖樣,圖森破!桑太木拿衣服!”愛德華繼續意氣風發的訓斥道“只有勝訴才是正義!君王可以為了達到高尚的目的去使用任何手段。這是馬基雅維利說的。”
“原文是可以使用任何卑鄙的手段”克里斯反駁。
“所以,他是錯誤的!我們的所作所為只要合法就行了!合法,合法!法無禁止即可為!明白嘛?何況小麥克佩斯如果真是無辜的自然也有律師幫著證明,但這就和我們無關了,我們的目的是勝訴!讓達米恢復自由!除此以外,都是假的!”
“我怎么感覺你下一刻就會說出;‘如果希特勒進攻地獄,我將會和魔鬼結盟’的話來?”
“丘吉爾啊,那個禿頭胖子現在已經不時興了。現在充滿和平與愛的時代。沒課拉夫鬧特窩!好了,好了,大家想辦法,把麥克佩斯家族的黑歷史都翻出來,這些黑料在法庭上沒什么大用,可放給媒體的話,應該能把水在攪的渾一點!”愛德華一面說,一面把目光投向卡馬西平。
小個子律師也不多話,站起來朝兩人點點頭,便開始在電話和傳真機之間忙碌開來。
“是把好手,如果去華爾街絕對是個好股票經紀人,看他動作多麻利,絕對不會耽誤報價行情。”
“要說服陪審團,談何容易?”克里斯沒理他,自顧自的嘀咕。
“誰說不是嘛?蘇格拉底就死在類似的制度下。”愛德華也在嘆氣 “如果你是蘇格拉底會怎么做?”卡馬西平忽然問到。
“我啊”愛德華想了想,隨即認真的說道“當然是保證自己的安全啦…”
“那如果眾人依舊投票要你死呢?”克里斯追問 “那個啊”愛德華思索了片刻后以更加認真嚴肅的語氣回答道“我先想辦法弄死些家伙再說。華國有句老話,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發現情況不對,一頓王八拳把對手砸暈再說…”
房間中一片寂靜。
五分鐘后,卡馬西平猶豫的問道“請問,烏龜拳是什么?很厲害的格斗技術么?”
“emmmm,這這是曰本人發明的,又叫龜派氣功…”
卡馬西平不再說話依舊像只菜地里的兔子那樣,靈活的穿梭于電話與傳真機之間。
愛德華打開電視機,國際新聞依然在捷共第一書記的由諾沃特尼變成了杜布切克,并且前者的親信國防高級官員叛逃到美國,以及普韋布洛號漁船以及越共新春攻勢等老問題上嘮叨不休,而幾乎所有的本地頻道則都在轉播那條價值十五萬美元的尋人啟事。
“看來很有效,不是嘛?”愛德華聳聳肩“看,熱度已經起來了,大家都在關注如何找到‘人’,而不是去考慮達米是不是兇手,至少輿論上的準備已經有了。大家對可愛的小達米的印象也有了很大的扭轉,對我們而言這是好事。”
“真沒想到,你倒是個傳媒大亨嘛。”克里斯一面翻看卷宗一面隨口揶揄。
“真有那天的話,你可以當我的發言人。哈哈,這樣那群該死的記者就該吐血了。”
“對了,卡馬西平,你們在紐約警察局里不是有內線么?”愛德華忽然問道。
“是的,但真正可靠的級別都不高,有幾個混得不錯,只是他們和五大家族的關系更密切些。畢竟我們是小家族時間和金錢都有限。”
“嗯,既然案子已經從FBI轉回紐約市警察局了,那么我想是不是可以從警方哪兒拿到點線索?他們肯定掌握了不少東西,其中沒準就有對我們有利的材料。檢方可以暗示辦案人員用亂七八糟的行政手段把這些細節問題隱藏起來。”
“嗯,考慮到所羅門在紐約的勢力,警方向他賣好很有可能。”克里斯補充道。
“這…”卡馬西平有點猶豫“只怕,他們未必會選擇我們這一頭,級別低的看不到機密,級別高的,對吧?”
“我們不需要詳細,甚至一個文件名稱都可以。這只是秘密武器,我們稍微知道點大致內容,到時候在法庭上就可以引用‘布萊迪規則’,迫使檢方自己公布詳細。這樣就能在法庭打檢方一個措手不及,最主要的是讓陪審團留下檢察官在草菅人命的印象。這是個好買賣。畢竟達米沒有殺人啊。”
布萊迪規則是1963年才出現的新制度,在Brady v. Marylandy案件中,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判決若被告人提出請求而檢察官不開示有利于被告人的無罪信息的情況侵犯了被告人基于憲法所應當享有的正當程序權利。
用人話來解釋就是直到1963年,被告人才有權要求檢方公開對被告有利的信息,在此之前檢方可以隨便編個理論拒絕出示可以證明被告無罪的證據資料。
舉個例子來說,假設克里斯檢察官起訴強j犯愛德華奸污了可憐的漢森,愛德華在法庭上要求檢方公布被他們封存的醫療檔案-其中有關于他x功能喪失的診斷記錄,克里斯檢察官完全可以合法的拒絕,至少1963年以前是合法。
這個極其巨大的司法漏洞終于在1963年被堵上了,布萊迪規則恰打到了檢察官的死穴上,這玩意簡直成了被告律師揚眉吐氣專門毆打檢方的工具,而且特別趁手。
米國司法向來極其重視程序正義,一旦某方被法官認為程序失當,通常是直接判輸,哪怕正義女神親自附體也沒用。
“嗯,這樣倒是可以,難度也下來不少。”卡馬西平點頭同意。
“至于錢什么的,你看著給就行,費里切那兒,我擔著。”愛德華拍了胸脯。
三人一直在辦公室內忙碌,其間卡馬西平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拿著一個薄薄的文件夾。
“這是一些警方掌握的資料,看起來有用。”
“太棒了,我就知道這個案子沒那么簡單,讓我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些什么?”愛德華大喜過望,雖然和卡馬西平接觸時間不長,但他對這個名義上的律師,實際上的助手非常滿意。
老于世故,卻又分得清主次,在能干活的同時還能擺正自己的位置,簡直是一流的人才。
既然他說看起來有用,那么多半真能起起到奇兵效果。
“嚯?這個fxxk有意思啊!在失蹤后的第三天,有人目擊了一個看來外貌像芭芭拉的女人在一家小酒吧里借電話,打給‘樊森與哈爾律師事務所’。呵呵,這位好心的目擊者竟然沒有來領賞,雖然拿不到十五萬,但這種級別的消息,給個兩三千是行情價了。嘖嘖。既然不來,那就說明有人開了更高的價碼讓他保持沉默唄。”
“有意思了,這樣一來就能直接在法庭上證明達米沒有殺人?”克里斯說道。
“還是不行”卡馬西平補充道“目擊者當時h得有點高,而且他之前也沒見過芭芭拉。所以…”
“嗯”愛德華點頭“這是無法作為法庭證據的,畢竟無法證明那個打電話的女人是不是芭芭拉本人,倒是這個‘樊哈兒律師事務所’。”
“是‘樊森與哈爾’律師事務所”卡馬西平糾正道。
“哎,明白了。”愛德華虛心接受指教,只是肚子里在納悶“為啥樊哈兒念起來就這么順口呢?莫非隱藏著什么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