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的提議,人族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說完,莎瓦娜轉身,猛然一扇翅膀一下子竄出千米之外。
她是一刻也不想停留在這個丟人的地方。
下方,傳奇戰場感受到紅巢主母氣息迅速遠去,也不再戀戰,逼退對手撤離。
最下方的普通大軍戰場亦然察覺到不對,紅巢大軍士氣雪崩,無論是強大的食人魔,還是最底層的哥布林,所有人撒開腳丫子狂奔。
誰也沒有想到與紅巢一戰居然勝利了,弗塞王國大軍先是難以置信,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勝利了!!”
“弗塞王國萬歲!國王陛下萬歲!”
“為了國王!追…”
“不要追了,”天空中,何塞制止王國大軍繼續追殺。
他望著紅巢主母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何塞眼神復雜,雖然紅巢主母的話語有明顯的挑撥嫌疑,但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其它暫且不提,五色龍族內部打起來,就算情況再壞,一般而言也不會傷及對手性命,而其它種族極有可能就是你死我活…
擺擺腦袋,何塞將雜念逐出腦海,眼神恢復了常態。
眼前不是靜思種族矛盾的時候,他向下方戰場落去。
此時,弗塞王國大軍正在打掃戰場,治療傷員。
在混亂的戰場中,王國大軍再怎么訓練有素,也不可能做到零傷亡。
何塞看到一只豺狼人,豺狼人身上穿著弗塞王國的皮甲,他和他胯下的座狼被食人魔的木棍一棍砸成了肉泥。
“我軍傷亡怎么樣?”
霍格·河爪連忙回答道:“陛下,就目前統計的結果,此戰我軍有五十四名戰士獻出了生命。”
匯報時,霍格臉上明顯帶著自豪和喜意。
五十四名戰士殞命固然令人心痛,但比起紅巢留下的遍野尸骨,弗塞王國的一點點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從各種意義上來看,這都是一次值得慶賀的偉大勝利!
“勝利屬于弗塞王國!榮耀歸于光榮的勇士…”
紅巢進攻弗塞王國之戰結束了,但這一戰造成的影響卻遠遠沒有結束,在泰達諾爾大陸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各種情報機構忙碌起來,雪花般的情報傳遞到各大勢力首腦手中。
“莎瓦娜居然退了?!怎么可能!”收到消息時,各勢力首領反應大多一樣。
先是感到震驚,隨后覺得荒唐。
紅巢主母是什么龍?
那可是差一點征服整個世界的絕世兇龍,半個大陸被籠罩在其龍翼的陰影中,親歷者至今還沒擺脫對紅巢的恐懼。
而弗塞王國雖說有一點點成就,但比起紅巢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通過進一步查看情報,又經過多方面確認。
眾勢力不得不接受了紅巢主母失敗的事實,并以此召開議會,討論這件事,討論的中心是北方的弗塞王國,特別是弗塞王國國王——弗朗西斯科·特里尼達·何塞。
整個大陸都在討論,討論該以何種姿態面對何塞這個紅龍一族的后起之秀。
對于其它勢力如何討論自己,何塞不清楚,但也能大致猜到。
無非是一個對待弗塞王國的態度問題,是敵視,還是釋放善意,亦或漠然旁觀。
據他猜想,絕大多數勢力的態度都是敵視,正如紅巢主母所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但卻也不會因敵視進攻弗塞王國,因為戰爭的代價過于高昂,失敗的后果無法承受。
其實,絕大多數勢力態度如何,何塞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最關鍵的那幾個,龐貝帝國、貿易城邦聯盟等幾個擁有半神的勢力。
弗塞王國戰勝了紅巢,或者說抗住了紅巢的進攻,這保衛了弗塞王國的利益,同時也將弗塞王國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可以說,紅巢的名頭成為了弗塞王國的墊腳石。
但何塞并未因此感到驕傲,事實上也沒什么好驕傲的,弗塞王國戰勝的紅巢比起巔峰時期的紅巢可謂是天壤之別。
巔峰時期的紅巢,數百成年五色龍歸于紅巢主母麾下,傳奇巨龍都有十多位,龍裔強者、怪物強者更是不計其數。
現在的紅巢呢,除了紅巢主母這個名頭之外,哪有一絲當初紅巢橫掃世界的模樣。
這一點不只是何塞明白,其他明眼人也都明白。
各方都在猜測紅巢主母的下一步動作。
紅巢主母回歸泰達諾爾,第一時間就進攻弗塞王國,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以弗塞王國立威向整個大陸宣告紅巢的強勢歸來,并以弗塞王國的家底作為進一步征戰大陸的資本。
結果,紅巢主母挑錯了立威對象,不僅沒能征服弗塞王國,反而是弗塞王國踩著紅巢的名頭大大出了一把風頭。
這一戰也把整個大陸格局帶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接下來,紅巢主母的行動是關鍵所在。
是繼續和弗塞王國死磕,還是蟄伏發育,亦或是南下進攻北地四國,選擇造成的不同結果將決定泰達諾爾大陸接下來是鬧翻天,還是處于暴風雨前的平靜。
在各方關注中,時間一天一天流逝。
紅巢主母似乎做出了選擇,她帶著追隨者回到了喬戈爾山脈,命令怪物大軍開山采石重建紅巢,并命令大軍開鑿良田,開啟了種田發育模式。
顯然,弗塞王國的失敗讓紅巢主母認清了現實,如今的泰達諾爾不是當初紅巢與南方南北對立的時代了。
時代變了,她選擇暫時蟄伏,重新聚攏手下,積蓄力量。
弗塞王國,奧卡城之巔,紅堡大廳內。
何塞端坐在王座之上,面前擺著一疊疊紙張,這些是弗塞王國安插在紅巢的間諜傳遞回來的情報。
放下手中的情報,何塞眉頭一皺,不由得感到棘手。
“這莎瓦娜,練兵、整頓軍紀、開墾良田,還TM抄襲弗塞王國搞養殖業、金屬冶煉…”
“陛下,這不更說明了您選擇的道路的正確性嗎,連紅巢主母都在抄襲,”一旁,王國宰相——邇茍開口寬慰。
“呼!”
何塞郁悶的呼出一口氣,惱怒道:“可莎瓦娜抄我作業,還不給拜師費,我…我想罵人!”
“算了,抄就抄吧,反正她抄不去精髓。”
這么一想,何塞心里好受多了。
誠然,各種產業的發展極大增強了弗塞王國的國力,但弗塞王國最精華的部分卻不是產業,而是國民對王國的認可,這是何塞多年以來重視民生,經營人心的結果。
重視哪怕最低等的哥布林,這一點是穿越者獨特的思想,紅巢主母是怎么也學不會的,正常龍怎么可能關心螻蟻的生活。
他又拿起一張情報,不由得眉頭緊皺。
“又是壞消息,昨天,浩劫之翼回來了。”
“浩劫之翼?“
邇茍驚異道;“那個曾經駐守紅巢地穴的浩劫之翼?”
“沒錯,就是他,他是傳奇紅龍兼職傳奇武僧,而且還是特殊職業武僧,一身實力堪比半神。”
何塞陷入了思索,手指輕輕抬起,又輕輕放下,指甲敲在身下的王座上,發出叮叮叮的聲響。
比起歸來之初狂妄自大的紅巢主母,此時回歸理智的紅巢主母無疑更難對付,這讓何塞感受到莫大的壓力。
特別是在浩劫之翼歸來之后,他越發感到不安。
紅巢主母是有后臺的,她背后站著大型跨位面勢力——拜龍教,拜龍教可以給與她源源不斷的支持,曾經掌管拜龍教的紅龍——恐懼之息就是拜龍教從其它位面調遣過來的。
“可惡,要是紅巢主母向其它位面調集人手,那么弗塞王國萬萬不是對手…”
“不,不需要再向其它位面調集人手,現在的紅巢便能打敗弗塞王國,浩劫之翼這個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一念至此,何塞越發頭疼了,摩多峰林和喬戈爾山脈緊挨著的,保不準某天紅巢主母就會打回來一雪前恥。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是我族類也不一定是同一條心。”
“不行,決不能坐以待斃!”
何塞眼神一凝,心中下定了決心,決定和摩爾林見上一面。
紅龍雷厲風行,說干就干。
某個神秘的空間內,何塞的投影和摩爾林的投影會面了。
摩爾林依舊和以前一樣,一副白胡子老頭打扮,身上穿著萬年不變的灰色法袍,總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
何塞先是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接著開口道:“摩爾林閣下,浩劫之翼回來了。”
“是的,”對于這個消息,摩爾林并不感到意外,顯然他也是知道的。
不過,何塞猜測摩爾林是通過某種對本位面的監測魔法得知消息的,而不是間諜,龐貝帝國應該不可能獲得怪物間諜。
“何塞閣下,我清楚你找我的目的,事實上,我也有同樣的擔憂,如今的你已然證明了自己有談判的資格,我們就敞開了說了。”
摩爾林頓了頓,接著說道:“你擔憂紅巢主母對弗塞王國不利,我也擔憂紅巢南下如今我人族腹地,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事實的確如此,何塞并未反駁,但心中也不贊同,因為這個“朋友”水分太大了。
“看來摩爾林閣下已經有定論,說吧。”
“何塞閣下,雖說是‘朋友’,但我并不信任你。”
何塞點點頭:“我也一樣。”
“很好,我們又多了一項共識,那么如何在互不信任的情況下展開合作,以免共同的敵人對我們造成傷害,這就是我們急需解決的問題了。”
摩爾林接著說道:“我有一個提議,北地四國,歸你。”
何塞眼瞳一縮:“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北地四國歸你。”
何塞眉頭一皺,腦海中思緒如電,迅速明白了摩爾林的想法。
紅巢主母若要南下征服大陸,最先要對付的就是北地四國,若是北地四國臣服于弗塞王國,那么就相當于弗塞王國成為了阻礙紅巢主母南下的屏障。
“這是把我當槍使嗎?”
“當然不是,只是利益捆綁,確保我們之間有一個互信的基礎,僅此而已。”
利益捆綁嗎?
何塞開始認真思考起來,毫無疑問,收攏北地四國這個條件非常誘人,弗塞王國得到了實惠,而南方勢力得到了安心。
不過,這樣一來,就完全把弗塞王國推到了紅巢的對立面,萬一南方勢力在關鍵時刻防水…
何塞思索片刻,開口道:“弗塞王國胃不好,一下吃不下這么大塊蛋糕,這沒得商量。”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只能吃一半,我要諾恩公國和薇婭王國。”
這下輪到摩爾林糾結了,他本計劃遷出北地四國民眾,以北地四國的領土將弗塞王國推到紅巢對立面,從而掌握事情的主動權,但紅龍拒絕了大片領土的誘惑…
按照紅龍的提議,奧德賽王國和達納王國依舊處于人族勢力手中,薇婭王國和諾恩公國歸于弗塞王國,這相當于把本計劃躲在墻后面的南方勢力也推到了前排,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勢。
“摩爾林閣下,南方勢力、弗塞王國、紅巢三足鼎立,這是最穩定的形態,也是最讓人放心的形態,你覺得呢?”、
摩爾林認真思考起來,南方勢力、弗塞王國、紅巢三方勢力中,南方勢力最強,但大本營遠在南方。
紅巢成長速度最快,但敵人最多。
弗塞王國是三方勢力中最弱的一方,即便吞并諾恩公國和薇婭王國,這一點也不會有所改變。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雙方就紅龍的提議達成一致,在北地營造三足鼎立的局勢。
不過,何塞并未忘記,“摩爾林閣下,諾恩公國和薇婭王國的人族,特別是北地女巫議會,她們怎么處理?”
“我會號召所有人遷徙,把人口集中到奧德賽王國和達納王國,集中力量更好的對付紅巢。”
“如果她們不愿遷徙呢?”
“那這就是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