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劃過一道拋物線,落向城門前的空地,在加速即將落地的時候,包袱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驟然減速緩緩飄落。
“落羽術·延遲施法?!”
城樓上,一名中階法師見此情景,感到非常驚訝。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落羽術雖然只是一個最初級的戲法,但像紅龍這般隨性而為,將物體拋出去一段距離之后觸發落羽術,控制時機恰到好處,不是一般法師能辦到的,至少以中階法師的水平辦不到。
這龍的魔法造詣遠在我之上,高階,甚至可能是大師級。
沒有任何聲響,包袱落地,連地上的草都沒壓彎。
直到紅龍轉身離去,包袱的重量才恢復,落在地上。
看著紅龍漸漸遠去的背影,城墻上眾人面面相窺。
城墻守衛官一揮手:“走!看看他扔的啥玩意!”
在城衛官的帶領下,大群士兵打開城門,在紅龍扔的包裹周圍圍成一圈,后面還跟著一群瞧熱鬧的大膽百姓。
“大家都離遠點!小心是炸彈什么的!”城衛官大喊維持秩序,驅趕士兵們遠離,看到和士兵們站在一起的中階法師。
“約瑟法師閣下!麻煩你用魔法將包袱打開一下!這是最穩妥的做法了!”
“好的,”名為約瑟的中階法師點點頭,出列上前,正好他也對紅龍扔下的東西感到好奇。
為自己加持上防護惡意、寒冰盾兩個魔法后,他走上前,走到距離包袱十米遠處站定。
法師之手!
無形的法師之手解開包袱的活接頭,一堆灰白色的碎石出現在眾人面前。
“搞什么啊!一堆石頭!惡作劇嗎?!”士兵交頭接耳討論。
而約瑟法師則死死盯著包袱里的碎石,眉頭緊皺,他在石頭上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不詳氣息,令人作嘔。
擁有高階實力的城衛官也本能的感覺到石頭不簡單,制止好奇上前查看的眾人,轉向一旁的法師:“約瑟法師閣下,你認識這是什么嗎?”
“等等!”約瑟看到碎石里露出一角紙張。
他用法師之手把紙取了出來,拿到面前一看,發現是一張信紙,信紙封面上已然寫著邪神神像殘骸,正義之神教會親啟。
兩人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與邪神有關的事情,這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城衛官和中階法師能處理的,城衛官連忙招來一名士兵。
“快!去通知正義之神教會的主教大人!”
另一邊,何塞將包著邪神雕像碎片的包袱丟下后,扇動翅膀飛向遠方。
那邪神居然還敢威脅自己,他不介意給“祂”找點麻煩。
因此,他在包袱里給正義教會留下了一封信,信里詳細說明了邪神雕像的來歷,以及發現雕像的過程,以便教會勢力追查。
不過,他并沒有透露詛咒海螺相關的消息,畢竟詛咒牽扯太大,若是消息泄露出去,諸神教會必然會找上門來收回海螺,他暫時還不想將海螺交出去,至少在將海螺研究透徹之前,不會考慮這一點。
找了個僻靜之地,何塞口中咒語飛速念出,發動傳送術返回了熔火之心。
在熔巖湖旁一間隱秘的房間內,擺著各式各樣的魔法儀器,這些儀器都是紅龍多年以來通過各種渠道收集而來,只為研究魔法而準備。
將詛咒海螺取出放在檢測臺上,何塞插入能源晶石啟動儀器,魔法儀器分析詛咒海螺內的能量分布。
他發現詛咒海螺的能量絕大多數集中在海螺里面的肉里,而海螺外殼則沒有多少能量,這種情況就有些像是容器。
“難不成,這海螺是人為制造的?”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又將海螺放到另一臺魔法儀器上,憑借魔法儀器檢測海螺的構成,以及是否有人為加工痕跡。
漸漸的,何塞臉色越發沉重。
他發現海螺有人為附魔痕跡,而且附魔水平還不低。
這至少說明海螺的制造者是一名強者,他有意利用詛咒,而且還成功了。
這簡直是玩火!
“會是什么人?!如此大膽!”
何塞不禁想到薇婭王國間諜透露的消息,基米爾·血鯊極可能是一個神秘組織的成員,又聯系上奇特的鯊魚秘法和邪神雕像。
“邪神教會…”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紅巢地穴,那一片黑暗而廣袤的地下空間里還隱藏著更深層次的秘密。
對于紅巢地穴更深層次的秘密,紅龍此刻不想繼續深究,建國才是當前的頭等大事。
何塞將海螺封存進隔絕魔法探查的寶盒中,將寶盒妥善保管,隨即出了山洞,返回熔火之心的金山。
將一把金幣塞入嘴中,嚼豆子般發出咯嘣咯嘣的響聲,隨即堅硬的金屬碎片吞下。
他一邊吃休閑零食,一邊思考如何炮制紅楓商會、碧潮商會這兩大商會。
兩大商會居然敢泄露圣索菲亞號的信息,招來海盜給三龍造成不小的損失,單憑這一點,兩大商會就沒必要在大草原繼續混了。
想了想,何塞不禁感到有些糾結,并非沒有滅殺兩大商會的底牌,而是可打出的手牌太多了,以至于不知怎么選擇。
以他如今的實力、勢力,要想讓兩個商會在大草原上混不下去,簡直不要太容易。
他通過眷屬契約鏈接野豬人眷屬:“浩克,我已經證實圣索菲亞號商船事件是紅楓、碧潮兩大商會在搞鬼,傳令下去,逮捕兩大商會在境內的所有人…”
“遵命!主人!”
為了將功補過,挽回自己在紅龍面前的形象,野豬人眷屬行動迅速,立馬派出衛隊封鎖兩大商會在荊棘城的駐地,將商會所有人逮捕。
值得一提的是罪名并非泄露消息給海盜,而是預謀刺殺紅龍。
至于證據,在三角平原和摩多峰林,紅龍的意志就是證據!
根據紅龍的指示,野豬人——浩克緊急發布通緝令,以蓄意謀殺的罪名懸賞紅楓、碧潮兩大商會北地總負責人的腦袋。
這可把兩人嚇得不輕,連夜乘船返回大陸南方避難。
殊不知,紅龍早已派人前往陽帆港碼頭盯梢。
就這樣,倉皇逃竄的商船一頭闖入白龍——卡西的埋伏地…
一天后,白龍——卡西歸來,帶回從兩大商會商船上獲得的戰利品。
鑒于兩大商會撤離北地,負責人帶上了所有貴重物品,以至于白龍收獲的戰利品非常豐厚。
何塞算了一筆賬,圣索菲亞號的損失補回來了,而且還賺了不少。
這一插曲并沒有被紅龍放在心上,他一門心思撲在建國大業上面,國旗、歷法、建國日期,提前的宣傳準備工作…
對于費塞公國的國旗,何塞早就將設計國旗的任務交給了眾眷屬,對此,眷屬參與踴躍,獻上不少國旗方案,現在還是審查階段。
而歷法,何塞也早有打算,便以自身穿越的第一天為新紀元的開端。
建國工作按照計劃穩步推進。
荊棘城,大草原中部的明珠,北地聞名的貿易之都,大草原中部貿易的核心樞紐,異類文明的璀璨結晶…
這座城市承載了太多的榮耀,但對于居住在這座城市的居民來說,生活才是最主要的。
晨光透過紗窗照在床上,躺在床上的獸人眼皮動了一下,很快從睡夢中蘇醒,恢復了意識。
“啊!”
看到窗邊的晨光,獸人——沃嘎從床上坐起,美美的伸了一個懶腰,穿好衣服下了床。
遵循生活習慣,他從水箱里取了一瓢水,將自己臟兮兮的洗臉帕扔進洗臉盆,草草洗完臉,又取了一杯水漱漱口。
“啊!文明世界真麻煩!”
沃嘎望著鏡子里面的自己,忍不住抱怨:“真是的,不洗澡、不洗臉出門還會遭到歧視。”
要是以前在自家部落的時候,那只正經獸人會天天洗臉?!
一個月洗一次就不錯了!
然而進了城,一切都變了,倒也沒人逼他必須洗臉,就是周圍人的眼神。
沃嘎回想起自己剛進入荊棘城,半個月沒洗澡、洗臉走上街,周圍人那鄙視的眼神…簡直了。
自那之后,他便入鄉隨俗,養成了隔一段時間洗一次澡,天天洗臉的好習慣。
開始時還不習慣,但過了一段時間后,他覺得這種清爽、干凈的感覺也不差。
搞好個人衛生,沃嘎穿好皮甲等裝備,帶上自己的長劍,出了門走上荊棘城的石板街道,向城門口走去。
他住在荊棘城的平民區,工作是一名普通的城衛兵。
一名推著早餐車,賣燒餅的野豬人婦人看到沃嘎,打招呼道:“早上好啊!小酋長!”
看到一旁鄰居的調侃眼神,沃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早上好,愛迪大媽。”
回應后,他在周圍人調侃的眼神中快步走過,棕色的臉都變紅了一些。
其實,除了城衛兵之外,沃嘎還有另一個身份,一個擁有八百名獸人的中型獸人部落的酋長之子。
在剛到荊棘城定居的時候,他每逢鄰居便介紹自己的身份,并以此為傲。
以獸人的邏輯,部落的榮耀的確值得夸耀,更何況他還是偉大的酋長之子,但他卻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這里是荊棘城!
而荊棘城是北地大草原中部這一廣袤區域的中心城市!
別說他這個中型部落酋長之子,就算是他的中階戰士酋長老爹來了,在荊棘城也毫不起眼。
這一點在他加入城衛隊后,感覺尤其明顯,城衛隊里的中階戰士不說一抓一大把,但也是隨處可見。
沃嘎畢竟是一個年輕、聰明的獸人,很快就認清現實,適應了荊棘城的新環境,和鄰居也搞好了關系,但“小酋長”這一外號卻是流傳了下來,成為了鄰居好友調侃的工具。
快步在街道上穿行,沃嘎要盡快趕到城墻,并非著急站崗,而是為了趕上飯點。
在城衛隊,一般會在上班前一個小時準備好食物,過時無餐。
想起那一群同樣胃口巨大的牲口同事,他腳下的步伐又快了幾分,很快來到城市的主干道上。
現在還是清晨,太陽剛升起不久,荊棘城繁華街道兩側的大商店還沒開門,而街道上卻已經是人來人往。
看了看裝飾華麗的商鋪,沃嘎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羨慕之情,想沖進去大肆狂購一通,可那粗壯的大理石石柱,高大的鍍金門扉,來自大陸南方的多彩玻璃制品,這一切自帶窮人退避的魔法效果。
買不起,是真的買不起。
沃嘎入城之初曾好奇進入一家商鋪選購,看到琳瑯滿目的商品:珍貴的魔法藥劑、矮人大師打造的附魔武器、精美鎧甲…
“我啥時候才能得到那一把附魔長劍啊。”
至今,他仍對當初看到的一柄附魔長劍念念不忘。
但也能想想而已,以他目前的收入水平,要想購買那柄矮人打造的魔法長劍,得不吃不喝上百年才行。
與其期望存夠錢購買心儀的魔法長劍,還不如努力提高實力,爭取在城衛兵之間脫穎而出,獲得上級賞識,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成為紅龍眷屬,走上人生巔峰…
沃嘎伸手擦了擦嘴邊快要流出來的口水。
不過,這一切并非他的憑空臆想,他是有機會實現以上目標的,或者說每一名城衛兵都有機會實現以上目標。
為了鼓舞眷屬進步,紅龍制定了一系列鼓舞措施,其中有一項就是針對各大城市城衛兵的。
每隔一年,各大城市、小鎮就會派出二十歲以下的代表選手,來到荊棘城參加城衛兵大賽。
大賽冠軍可以得到前往摩多峰林參加紅龍年會的資格,根據以往的經驗,參加年會的比賽冠軍有不小概率被紅龍選上,成為光榮的龍裔,畢竟舉辦大賽的目的本就是為了鼓舞尚武的風氣,同時選拔職業者修行人才。
只不過,荊棘城、金沙城,再加上十多個鎮子,每次參加的人選足足有近兩百人,取得冠軍的機會非常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