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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我家少主,輪得到你來教訓么?

  不過終究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現在家族大難當頭,哪怕姬氏老祖的內心再崩潰,也還是得站出來。

  深吸一口氣,他挺直腰桿,背負雙手朗聲道:“閣下威勢磅礴,熾烈無比,莫非是靖安一品魏氏的第一老祖,有焚天煮海之大能的烈火真君?”

  “哈哈豈敢豈敢,魏某不過有些雕蟲小技,焚天煮海之說過于吹捧了。”門口那位魏姓凌虛境大佬爽朗地笑道,姿態倒是放得很低。

  靖安一品魏氏?

  王安業微微皺眉。

  如此名聲顯赫的仙朝一品世家,王氏自然是掌握了其初步情報的。

  靖安州乃是仙朝九州之一,位于仙朝北部,向來以礦產富饒而聞名于世。

  眾所周知,礦產這類產業向來容易暴富,有時候一條看似平平無奇的山脈中,萬一挖出優質的靈石礦脈,就能讓一個貧困潦倒的破落世家直接原地起飛。

  而且礦產這種資源比較特殊。

  除了極少數淺表礦藏之外,絕大部分礦脈都深脈地底,就算用最先進的技術都難以完全勘探明白。地底環境又極其復雜,還有各種干擾,地脈縱橫交錯下,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奇葩情況。

  有時候一條礦脈上半截還是個廢礦,下半截可能就忽然和另一條值錢礦脈交錯上了。

  也因此,開挖礦脈就跟賭博一樣,賭運氣的成分比較多,挖到就是賺到。

  但也是因此,最是容易滋生出糾紛事端。

  為了爭奪礦產的歸屬權,靖安州諸多世家之間總是會頻繁地發生各種摩擦,有時候甚至會演變成流血沖突,生存環境遠比其他州險惡。

  至于一品魏氏為何沒有將主宅搬去仙城?

  那自然是因為魏氏在靖安州的威望極高,產業覆蓋面極廣,很多家族有糾紛甚至不找府君,而是找魏氏去協調。

  套一句隆昌大帝的話來說,魏氏那就是靖安州的土皇帝。就像長寧王氏一般,壓根就不稀罕將主宅搬到歸龍城去。

  正是仗著龐大的礦產資源帶來的經濟實力,如今的靖安魏氏發展的是越來越好,更是坐擁兩大寶典,雙凌虛交替傳承。

  此等家族,哪怕是在仙朝的一品世家中也算是名列前茅了。與姬氏相比,就好比大象和螞蟻的區別。

  就在王安業在腦海中整理魏氏情報信息的同時,姬氏老祖已將魏氏眾人迎了進來。

  此番魏氏來了不少人,除了第一老祖烈火真君魏東庾和一眾家將外,還有一位樣貌俊朗,氣質卓絕的年輕男子。

  這男子穿著一身紫色勁裝,背上背著一柄華麗的古劍,一身的氣質就宛如古書中描繪的濁世佳公子一般,錦繡端方,貴氣非凡。

  “在下靖安魏氏青云,拜見諸位老祖、前輩。”魏青云風度翩翩地行禮,尤其是對朝陽王夫姚元剛拱手道,“青云拜見朝陽王夫。”

  姚元剛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態度淡然道:“青云,姚某倒是聽說過你的名字,你現在是跟著靖安公主做事吧?”

  “王夫好記性。”魏青云態度恭敬地說道,“青云曾隨靖安公主去過一次朝陽王府,也曾拜見過朝陽王。只是那一次王夫您不在府中,無緣得見王夫風采,青云還為此惋惜了良久。卻不曾想,今日能在姬氏見到王夫,著實讓青云驚喜不已,也算是全了之前的遺憾。”

  靖安公主和朝陽王關系還是比較親近的。

  這不單單是因為兩人都是妘氏的緣故,還關乎到朝陽王那部寶典的傳承。

  根據仙朝律法,以及妘氏這一脈的祖制,朝陽王的那部寶典并非其個人所有,而是屬于整個妘氏,且只有公主能傳承。

  如今朝陽王已經年邁,她那部寶典也將迎來新的主人,而最適合的傳承人選,便是靖安公主。

  略作寒暄之后,姚元剛的目光便放在了魏東庾老祖身上,神色凜然道:“烈火真君可是許久沒有露面了。不知真君此番駕臨朝陽姬氏所為何事?”

  “哈哈”魏東庾爽朗地笑道,“魏某明人不說暗話,自然是沖著劍陣雙絕寶典而來。”

  姚元剛臉色一滯。

  果不其然,如今這姬氏落魄至此,要人才沒人才要產業沒產業。若非沖著寶典而來,烈火真君堂堂一位凌虛境強者,又豈會萬里迢迢來到此處?

  然而,聽得這話,姬氏老祖的臉色卻是更加難堪。

  他憋著怒意拱手道:“敢問真君,緣何能得知我們姬氏有寶典?”

  “元興老祖,貴族的彥修小公子與我族子弟青云相交甚篤,常常感慨劍陣寶典蒙塵了七八千載也無人繼承。”魏東庾說道,“因此他與青云商量,將寶典贈予我族青云,以換取一筆巨額財富。”

  這番說辭,倒是和朝陽王府的說辭相差無幾。

  “姬彥修!”姬氏老祖蹬蹬蹬倒退幾步,口中咯著血,雙眼無神,“孽畜啊孽畜!想我姬氏當初也曾氣象萬千,有沖擊一品的希望。卻不曾想,無塵老祖仙去后,竟然一代不如一代。如今這一代,更是連出了兩個賣族求榮的叛徒!”

  “老祖爺爺。”

  姬彥修從人群身后沖出,跪倒在姬氏老祖面前,滿臉愧色,聲音中更是帶上了一抹哭腔:“是彥修無能,享用了家族那么多的資源后,竟無法得到寶典傳承。”

  “不過,老祖爺爺。我們姬氏自從無塵老祖仙逝之后,便一直執著于如何繼承劍陣寶典上,以至于忽略了經營自身這一根本,方才落得如此落魄的下場。彥修以為,既然寶典繼承條件苛刻,我們又何必在這一棵樹上吊死?不如用其來換取家族重新崛起的機會!”

  “彥修私自行事,自知有罪,不敢奢求老祖原諒。待事成之后,彥修任憑老祖處置。”

  說罷,他朝著姬元興重重磕了個響頭。

  “孽畜,孽畜啊!你們這一個個,都是敗家敗族的孽畜!”姬氏老祖仰天怒罵,身形更是搖搖欲墜,悲憤欲絕,“是我姬元興沒守好這個家,愧對列祖列宗啊”

  老祖宗!

  一群姬氏子弟們見情況不妙,都是撲了上去,抱著老祖宗痛哭起來。就連姬芊芊也是情緒激動,連眼眶都紅了。

  一時間,整個姬氏主宅門口都沉浸在了悲痛的氣氛之中。

  王安業隱藏在人群之中,見到這一幕不禁很是無奈。

  他忍不住悄悄問姬無塵:“師尊,您當初不是說過,劍陣雙絕寶典被您藏得很嚴實,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么?怎的如今卻好像是個人都知道的樣子?”

  “這…”姬無塵也是一陣尷尬,過了片刻才慚愧而無奈地解釋道,“為師當年去魔朝復仇之前,自知前途未仆,生死難測,怕因為自己回不來而導致寶典失傳,自然是給兒子留了個錦囊。”

  王安業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原來師尊當初還留了一手,為了防止意外,將信息透露給了姬氏。

  而他老人家那么多年沒有回來,姬氏的子孫后代自然是當他已經死了,而劍陣雙絕寶典漸漸地也被姬氏當做了自家之物。

  偏生姬氏自己也不爭氣,那么多年下來,竟然沒有一個族人能繼承到寶典不說,家族也愈發的沒落,直到如今都開始出賣寶典來混資源了。

  而且,一個人賣就已經很離譜了,這一下子居然出現兩個核心族人賣寶典,這簡直是聞所未聞,都可以算得上離奇了。

  “安業,不管怎么說,你才是劍陣雙絕真正的傳人。”姬無塵惱怒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這群人得逞。”

  “是,師尊,我會盡力而為。”王安業說道。

  就在師徒兩人暗中對話之時,姬氏老祖已經從族人背叛家族的心痛中緩過了勁來,轉而咆哮起來:“滾!你們都滾!我們姬氏哪怕再落魄,也不會出賣老祖宗留下來的寶典。魏東庾、姚元剛,你們莫要欺人太甚!”

  聽得這話,魏東庾和姚元剛的臉色都變得冷峻異常。

  魏東庾當即就冷笑了一聲:“元興老祖,我勸你還是莫要把我們的客氣當福氣。”

  “怎么?”姬氏老祖怒目圓瞪,“我們姬氏不愿賣,你們魏氏還想仗勢強搶不成?這里可是朝陽州,自有朝陽府君鎮守,你們真當仙朝律法是擺設不成!”

  “元興老祖,你這話就不對了。”朝陽王夫姚元剛皺眉道,“仙朝律法我們自然是不會違背。但是這劍陣雙絕寶典,嚴格來說卻非你姬氏之物,而是三萬年前的陳劍鳴老前輩,集古籍之大成自行推演出來的寶典。陳劍鳴前輩當時便立下規矩,此寶典只能以師徒傳承的方式代代傳承。”

  “沒錯。”烈火真君魏東庾也是說道,“你們姬氏的姬無塵老祖也是從其師尊手中得到了劍陣雙絕寶典。難不成就因為你們家劍無塵老祖得到過劍陣寶典,然后將其私藏了起來,這東西就成你們家的了?”

  “你們姬氏若有能耐繼承倒也罷了,只可惜這都七八千年過去了,寶典依舊在蒙塵。”

  “這劍陣雙絕寶典乃人族公有之物,既然姬無塵老前輩已經仙去,無法收徒,那自然應當是讓寶典自行決定傳人,有能者得之。”

  兩位凌虛境你一言我一句,懟得姬氏老祖渾身直顫,卻愣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雖然霸道,但話卻是說得在理。

  “哼!”姬無塵不爽道,“安業,咱們這就現身,讓他們知道你才是我姬無塵指定的寶典傳承人,看他們還有什么話好說?”

  “等等。”王安業趕忙制止姬無塵道,“師尊咱們還是先觀察觀察情況,而且,就目前的情況,暫且也不適合爆出我是指定繼承人的事實。”

  他心中汗顏。

  咱們家這師尊什么都挺好,就是太過耿直和沖動了。要不然他當初也不會還沒修煉到凌虛境,就冒險去魔朝復仇。

  眼下這種情況,爆出他王安業是寶典繼承人身份,不過是憑白讓朝陽王府和魏氏擰成一團,矛頭一致對外而已。

  “安業你說的頗有道理。”姬無塵也冷靜了下來,沉吟道,“寶典之事茲事體大,朝陽王府和魏氏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若是讓他們知道你是我弟子,保不齊會不會弄出點什么齷齪手段。咱們的目標,還是先安全見到劍姬和陣姬再說。只要見到她們,她們定會接納你。”

  “師尊,莫非咱們的寶典還有兩個器靈?”王安業疑惑。

  “那是自然,咱們家寶典可是劍陣雙絕,而且劍姬和陣姬都能單獨作戰。而她們一旦合體戰斗,威力更是會變得非常強大。”姬無塵感慨萬分地說道,“當初為師就是憑著劍陣雙絕,在仙朝打出了偌大的名聲,便是連當初的仙皇陛下都曾夸贊過咱們的寶典。”

  “要知道,仙皇陛下的眼光可是很高的,整個仙朝都沒多少部寶典得到過這樣的殊榮。”

  師徒兩個說著話時,那邊魏氏的魏東庾老祖打完巴掌,又開始給“甜棗”了。

  他只停頓了一下便繼續說道:“不過,劍陣雙絕雖然是人族共寶,但姬氏終究是保管了那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樣吧,元剛兄,咱們兩家干脆就在這定個約定,將來無論是咱們誰家繼承了這寶典,都不會虧待了姬氏。”

  “魏兄所言極是,我們朝陽王府自不會小氣。”

  兩人一唱一和間也安撫著姬氏。

  寶典畢竟還沒到手,他們也怕姬氏鬧將起來后,將各路蒼蠅都招惹了過來,屆時競爭越厲害,魏青云和妘泰安能得到寶典的幾率也就越低。

  哪怕他們對自己家的孩子有信心,卻也清楚,仙朝的優秀年輕人從來都不少。

  如今的仙朝可不是幾萬年前了,內卷得那是相當厲害。

  各家的寶典都是有數的,有資格競爭寶典的年輕人數量卻相當不少,所以各大世家之中都存在著不少資質優秀,卻在競爭中棋差一招落選的年輕人。

  萬一招惹來個厲害的,可就不好收場了。

  兩人一唱一和下,姬氏老祖臉上原本的怒意已經漸漸轉變成了頹然。

  時至此時,他哪里還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論理,自家也不占理,論實力,自己家在朝陽王府和靖安魏氏面前那也就比螻蟻稍微好一點。

  若是朝陽王府和魏氏不顧風評,硬來的話,自己也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畢竟從道理上來說,姬氏至多算是個寶典的看護者,在繼承寶典上有優先權,卻是沒有資格阻攔其他人的。

  “既如此,老朽也無話可說了。”姬氏老祖無奈地嘆了口氣,“只是劍陣雙絕寶典脾氣不小,她們自當年便立下了規矩,只有試煉者能踏入劍冢五百里之內。其他人不得插手。”

  “既然兩位公子想要獲得寶典的認可,那就由我族的姬彥修領兩位少主去吧。是成是敗,劍陣雙姬最終挑選誰,都只能各憑本事。”

  “好好好。”魏東庾爽快地笑道,“既如此,老夫便與朝陽王夫在姬氏叨嘮一陣,至于之后是誰來繼承寶典,那就全憑年輕人自己的能耐了。”

  “謝過元興老祖。”姚元剛滿意地點頭。

  雖然過程中出了點意外,但他相信自家泰安,憑他在劍道上的天賦,肯定能得到寶典的認可。

  說話間,魏青云和妘泰安兩人已經開始辭別自家老祖,準備出發了。同時,跪在地上的姬彥修也抹了把眼淚,站起身來準備過去給兩人引路。

  “等等!”

  正在此時,一直在姬元興攙扶著他的姬芊芊終于再也忍耐不住,冷聲開了口:“我也要去參加寶典試煉。”

  “芊芊,你…”姬氏老祖詫異不已,隨即反應過來,訓斥道,“想要參加寶典試煉,至少也得是大天驕才有資格,你莫要在此搗亂。”

  “老祖爺爺,我憑著自己的努力獲得了紫虛圣地的認可,已經靠著爭取來的資源成就了大天驕丁等。”姬芊芊微微抬起俏臉,眼神之中充滿了堅定,“我知道,憑著初入大天驕的血脈資質,想要獲得傳承希望渺茫,但還是想試一試。”

  元興老祖聞言一愣,隨即原本頹廢的臉上重新煥發出了一抹光芒,眼角也泛起了一抹淚花:“好好好,老祖爺爺果然沒有看錯你。那就一起去試試吧,哪怕增長些閱歷也是好的。”

  “歡迎姬姑娘加入競爭隊伍。”魏青云風度翩翩地朝姬芊芊笑了笑,姿態溫潤倜儻,“等會有姑娘相伴,也算是多了份熱鬧。”

  他那輕松的樣子,顯然并沒有將姬芊芊放在心上。

  區區一個大天驕丁等而已,如何能與他爭?也只有妘泰安才能讓他重視一些。

  “原來魏公子喜歡熱鬧?那接下來您會更喜歡的。”姬芊芊心中壓抑著怒火,語氣中不免就帶上了一抹嘲諷。

  說著,她驀地將目光投向了隱藏在人群中的王安業。

  “安業公子天資卓絕,對陣法和劍道也頗有研究,不如一起去試試吧。”

  唰唰唰!

  瞬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安業身上。

  尤其是那兩位凌虛境大佬,更是目光如電,仿佛想要看透王安業的來歷。

  換作一般的年輕人,被兩位凌虛大佬如此盯著,多半已經腿軟了。然而王安業卻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王氏子弟,見狀也不緊張。

  只見他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朝著眾人團團一禮:“多謝姬姑娘相邀。安業正想一試。”

  “你小子從哪冒出來的?又有什么資格參加試煉?”魏東庾眼神一凜,磅礴浩瀚的威勢頓時向王安業壓去。

  然而,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也不見王安業有什么動作,就只是淡然負手而立,卻輕輕松松就抵擋住了那如狂風驟雨般的壓力,自始至終穩如泰山,對威壓視若無物。

  以凌虛境的實力,想要擊敗王安業自然不難,但若是想殺了他,卻是難度極大。至于說用氣勢威壓這種威嚇作用遠遠大于實際攻擊力的手段,就想鎮壓住王安業,那更是做夢。

  就這,別說王安業了,連王富貴都嚇不住。

  “前輩何出此言?”王安業淡然說道,“先前前輩可是說過,劍陣雙絕寶典乃是人族共寶,應當‘有能者得之’。難不成我這東乾國人就不算人族了么?”

  “小子猖狂!竟敢和前輩如此說話,還有沒有點規矩了?!”魏東庾臉色一沉,右手驀地抬了起來。

  剎那間,便有無窮火系靈氣自天地間匯聚而來。

  就仿佛是收到了君王號令一般,無窮火系靈氣凝聚壓縮,轉瞬間便化為了實體,點點火光充斥天空,而后火焰再度壓縮,塌陷。

  這是只有已經基本掌握了某一道法則的凌虛境強者才能擁有的能力,法則之力所至,他便是這一方天地中的君王,主宰。

  幾乎是眨眼間,一只燃燒著熾烈火光的巨掌便出現在了天空中,朝著王安業狠狠拍了過去。

  他也沒想殺王安業,只不過是想教訓他一下,因此出手時并沒有用上很大力量。

  然而,即便如此,一個凌虛境強者的隨手一擊,對于像王安業這樣的紫府境修士來說依舊有著巨大的殺傷力。

  熾熱的空氣漫天席卷,灼熱的氣息肆意蔓延。

  他這看似隨意的一掌,卻宛如火海傾覆,又似巖漿噴涌,散發出了無比可怖的威勢。

  在場眾人臉色驟變,只覺周圍空氣都仿佛要被這火光灼燒殆盡一般,就連呼吸都為之所奪。

  這一掌下去,王安業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一時間,氣氛壓抑到讓人窒息。

  “老狗好膽!”

  滔天威勢之下,一道悅耳的女聲乍然響起。

  下一刻。

  一位身材曼妙的女修士已經如幻影移行般出現在了安業面前,素手一翻,便是一道灰霧沖天而起。

  剎那間,正瘋狂匯聚而來的火系靈氣仿佛受到了什么干擾一般,驟然僵滯,而后紛紛擴散。

  這是法則與法則的碰撞,掌控力與掌控力的碰撞。

  與此同時。

  一條灰色的巨蛇也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伴著陣陣嘶吼,巨蛇蜿蜒粗壯的身軀猛地一彈,驟然沖向了天空中的火焰巨掌,直直地撞了上去。

  “轟隆隆!”

  劇烈的爆響聲中,可怕的沖擊波擴散而出,整個天地間都仿佛掀起了一場由能量匯聚成的狂風颶浪,就連姬氏主宅的大門都在混亂能量的沖擊下不斷震顫,仿佛隨時都會支撐不住被扯成碎木片。

  暴走的能量沖擊波模糊了眾人的視線和感知,在場眾人看不清沖擊波內的詳細情況,只能透過狂暴的能量亂流,依稀看到一抹纖細的白影。

  直到沖擊波逐漸散去,眾人這才看清楚,擋在王安業面前的,竟然是一位身穿潔白長裙的妙齡女子。

  她容貌姣好,身材勻稱,裁剪合身的長裙勾勒出了她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更襯得她那雪白的肌膚如玉般晶瑩,讓人見之難忘。

  但比起她的身材,更讓人難忘的,卻是她那一頭如火焰般張揚熾烈的紅發,以及那一雙如蛇類一般的金色豎瞳。

  這樣的發色和身體特征,在魔朝或許還不算特別稀奇,但在普遍都是黑發黑眸的仙朝,卻是獨樹一幟,讓人記憶深刻。

  這女子,自然是王氏目前唯一的凌虛境供奉,姬玥兒了。

  在歸附王氏之后,攝于王氏大婦的威嚴,姬玥兒的行事作風比之在魔朝時收斂了許多,服裝風格也從原來的緋紅薄紗變成了樸素的白裙。

  但美人到底是美人,即便收斂了鋒芒,也只是換了種風格而已,依舊張揚奪目。

  她側身擋在王安業面前,眸光冷冽地盯著魏東庾:“不知死活的老東西!你這是在靖安州當土皇帝當慣了吧?倒是蠻橫得很。我家少主是何等人物,也輪得到你來教訓?若是讓我家家主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少主?”

  魏東庾一聽這話,臉色頓時陰晴不定起來。

  這是哪家的少爺,竟然能讓一個凌虛境強者稱他為少主?

  而且,聽她那語氣,竟似乎對她口中的家主頗為敬畏。這得是何等可怕的人物,才能讓一位凌虛境強者心甘情愿奉其為主?

  難道是凌虛境后期?

  他心中驚疑不定,一時間倒也不敢貿貿然行事了。

  不過,魏東庾卻不知道,他其實誤會了。

  他眼中神秘莫測,實力強橫的王氏家主,目前其實還只是一個紫府境的修士而已,修為距離凌虛境還有十萬八千里。

  不過,也不怪姬玥兒對王守哲又敬又畏,面對他時甚至比面對血童魔君時還恭敬。

  王守哲的可怕并非在實力,而在于他的謀略,在于其對人心的把握,在于那敏銳到堪稱可怕的洞徹力,以及那永遠比別人早一步的超卓遠見。

  姬玥兒至今還記得,自己和血童魔君是怎么被守哲家主玩弄于鼓掌之中,所有反應都被他算計在內的。在守哲家主面前,自己就仿佛是個提線木偶,他讓自己往東,自己就絕對不會往西。

  她至今記得自己得知真相那一刻的毛骨悚然。

  那種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手段,實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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