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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雙姝逐漸崛起

  “對了,師尊認識丹鼎上人嗎?”王守哲轉移話題道。

  “認識,但是彼此脾氣不對付。”長春上人說道,“因丹鼎上人乃是散修出身,據說年輕時去學宮求學還被拒絕過,由此他對學宮向來是出言不遜。我已幾次三番,與他有過言語沖突了。”

  “呃…”王守哲無奈地瞅了瞅長春上人,本來還想著大家都是上人,應該會有些人脈關系在,想走一走后門來著。卻不想,竟然是負人脈關系。

  學宮內自然也是有煉丹體系可供學習,只是王守業乃是家族培養的煉丹師,將來是要鎮守家族的,可不好走學宮路線。

  “聽說那老小子按捺不住,準備收徒了?”長春上人笑瞇瞇地說道,“守哲莫非想族人拜入他的門下?旁的不說,丹鼎老小子那一套煉丹體系,乃是脫胎自一位傳說中的煉丹大能,頗有些獨到之處。不過,丹鼎老小子向來脾性古怪,不好伺候。而且你若報我名字,怕是會當即把你趕出去。”

  “其實也不見得。”王守哲略一琢磨道,“丹鼎上人之所以對學宮有意見,也是因為出身散修,隨后被歧視對待后引起的逆反心理。師尊想想看,我既然是長春一脈的記名親傳,卻反而要令族人拜他為師。會不會讓他滋生出一種,學宮丹道一脈不如我丹鼎上人的優越感?”

  “這…”長春上人笑容一滯,這倒也是不無可能。為了避免這記名親傳弟子,回頭詆毀學宮討好丹鼎上人去,長春上人無奈地掏出了一塊令牌道,“這是為師身份令牌,你持此令去找一下隴左王府的鎮左王殿下。殿下交友廣闊,早年對丹鼎有過恩惠。倘若他肯出面,丹鼎必會給面子。”

  這才像個師尊該干的事情,王守哲心頭一喜,拿過令牌,對長春上人拱手行禮:“徒兒拜謝師尊。”

  若憑他本來的七品世家地位,去隴左王府遞拜帖的話,估計出來一個大管事招待就不錯了。想結交上大名鼎鼎的鎮左王,幾乎是絕無可能。

  但是憑著長春上人的人脈關系,以及身份令牌,王守哲就有把握能抱上鎮左王大腿。

  “此令只能用在此關節,不準到處招搖。”長春上人急忙補充道,“用完之后,便立即還給為師。此外,記得不準在丹鼎面前,弱了為師的氣勢。”

  “是,師尊。”王守哲老實地回道。這一次,長春上人肯動用如此人脈幫他,已經頗為不易了。王守哲可不是那種貪得無厭之人。

  “還有,莫要與王府牽扯太深。”長春上人皺著眉頭,又是提醒一句道,“最近些年,國都那邊有些云霧繚繞,變幻莫測。你小小王氏,切莫卷入其中。”

  云霧繚繞?

  王守哲略一思考后,心神一凜:“師尊莫非是指…”

  “你懂就好,莫要說出來了。”長春上人抬手阻止。

  “徒兒明白。”王守哲臉色凝重道,“我長寧王氏不過是小小的七品世家,自然不會愚蠢到卷入那些大事之中。好在我長寧衛天高地方遠,只需安心踏實地種田,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至于要去走那投機取巧之途。”

  長春上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自家這徒兒就是這一點好,懂得腳踏實地發展,而不是好高騖遠。此外做事也頗有章程分寸,頗令他省心,難怪,連綠薇都挺喜歡他,時常跑長寧小住一段時日。

  就在王守哲在郡城內辦事這段時間。

  其他族人們,也有著自己的人生軌跡。

  隴左東部有一衛,叫定東衛,此衛依山傍海,屬于經濟發達的交通要道,也因此龍蛇混雜。

  話說附近鎮子里有一座憐花樓。

  夜色已深,憐花樓內卻迎來了一天中最熱鬧的時間段。

  樓門口衣香鬢影,熱鬧非凡,大紅的燈籠將周圍照得燈火通明。一個個正值妙齡的女子們穿著輕薄華麗的裙衫,笑顏如花地將一位位衣著華貴的賓客迎入樓內。

  樓內,有裊裊絲竹之音傳出,熱鬧的氛圍哪怕隔著半條街都能感受到。

  這里是廊平鎮最大的青樓,平日里迎來送往的都是鎮上最有錢的富戶,以及路過此地的富商。最近,甚至偶爾還會有世家子弟光顧這里。

  蓋因這里最近新來了一位美人——春櫻。

  這春櫻身段裊娜,聲若黃鶯,整個人就宛如一汪無骨的春水,少有男人能抵擋她的魅力。

  據說,她原本出身小富之家,是遭了男人騙身騙心,才不幸淪落風塵之中。

  此番,她原本的青樓因為得罪了大人物被擠兌得開不下去,她才被老鴇重金挖了過來,成為了憐花樓新的頭牌。

  此刻。

  二樓。

  春櫻的閨房里,正傳出一聲緊似一聲的喘息聲,呻吟聲,伴著斷斷續續的破碎話語聲。

  “郎,郎君,您…您就饒…饒了奴家吧奴家真的不…不行了…”

  床上的美人兒云鬢散亂,嬌喘連連。

  她身上,一個煉氣境后期的精壯修士正埋著頭奮力耕耘。汗珠順著他精壯的脊背不斷往下滑落,幾乎已經濡濕了他身下的床單。

  而就在同一時刻。

  窗外,距離房間足有數丈遠的一處屋檐上,有兩道人影正藏匿于暗影之中,遠遠盯著這里。

  朦朧夜色下,這兩人的身影都非常模糊,卻依舊可以依稀看出那窈窕纖細的輪廓。很顯然,這兩人都是女子。

  她們二人身上都披著斗篷,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其中一人略微高一些,另一人身后背著一個很大的箱籠,看材質外形,很明顯就是靈蟲師的蟲箱。

  此刻,那靈蟲師女子手里正拿著一支翠綠色的蟲笛。

  這蟲笛比尋常的笛子短了一半,細微的玄氣在她指尖縈繞,有如清風般鼓動著蟲笛,發出陣陣人耳難以察覺的聲音。

  蟲笛聲中,大大小小的蟲豸一只只從她背后的箱籠中爬出,伴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與此同時,一只只紫色的蝴蝶也從箱籠中翩然飛出,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情況怎么樣?”

  她身邊的另一個女子開口問道。

  “急什么?”靈蟲師女子斜睨了她一眼,“等蟲子散出去還得有一會呢花蝎詭計多端,不多做點準備,難保不出岔子。”

  “就你謹慎。”

  那女子皺著眉,卻沒有多說什么,依舊耐著性子等著。

  這兩個女子一動一靜,赫然便是王珞靜和王珞秋姐妹倆。

  這么多年過去,她們倆如今都已經三十出頭,一身的修為也早已今非昔比,都已經修到靈臺境第四層,邁入了靈臺境中期的門檻。

  學宮里資源多,歷練的機會也多,姐妹倆這些年的成長非常迅速,身上的氣質日益蛻變,到如今,儼然已經有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比起宅在家族里修煉的玄武修士,她們身上更多了一種堅毅果敢的氣質,眉眼間也多了一抹凌厲,就如同出鞘的長劍,泛著凜凜寒光。

  這會兒,她們倆是接了學宮任務,專程過來抓捕一個通緝榜上惡名昭彰的散修罪犯。

  這散修綽號“花蝎”,據說因為修煉出了岔子,性格乖戾,嗜殺成癮,曾經在多地作案,導致好幾個九品世家被滅門,在隴左郡郡守府簽署的通緝黑榜上排名十九,價值五千個學分。

  不過,這“花蝎”行蹤不定,詭計多端,且極擅長隱匿,之前接任務的學宮弟子要么干脆就沒找到人,要么就是好不容易找到之后,愣是沒抓住,又被人跑了。

  但也是因為這樣,“花蝎”任務的學分才一提再提,比起一般的靈臺境中期通緝犯高出了足足六七成。

  姐妹倆也是找了好久,才終于找到了線索,并順藤摸瓜摸到了這處青樓。

  如今,也終于到了收網的時候。

  過了片刻,王珞靜收起蟲笛,看向身旁的王珞秋:“已經確認,方圓數里范圍內沒有其他靈臺境玄武修士,也沒有陣法或者機關布置,應當沒有埋伏。

  但花蝎能多次從其他學宮弟子的追殺中活下來,應該有些別的手段,你小心一點,別著了道。”

  “用你提醒?”

  王珞秋白了她一眼。

  她可不是璃慈那個傻白甜。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通緝犯不知凡幾,她見識過的花樣和詭計不知凡幾,哪里是那么好算計的?

  懶得再說廢話,她足尖在屋檐上一點,整個人瞬間如電光般沖了出去。

  “走了。”

  剎那間,勁風呼嘯,夜空中仿若有一道流星劃過,眨眼間便掠過了數丈的距離,直接“轟”的一聲撞碎窗欞,闖入了二樓那間屬于春櫻的閨房之中。

  窗欞破碎,木屑紛飛。

  王珞秋便如一只輕靈的雨燕般穿過無數木屑輕巧落地,動作干凈利落,連一絲木屑都沒能沾到她身上。

  “什么人?!”

  床上的一男一女被驚動,連忙拉起被子蓋住身體,臉上齊齊露出了驚慌之色。

  “紫府學宮弟子,奉命前來緝拿通緝要犯。”王珞秋抬眸一掃,凜冽的眸光瞬間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花蝎,你若束手就擒,姑奶奶還能給你留個全尸。”

  說罷,她不等兩人反應過來,便抬手取出了自己的下品靈器長刀,一刀朝兩人劈了過去。

  刀氣縱橫,有如天河倒掛,威勢無匹。

  凜冽澎湃的殺機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花蝎?什么花蝎?你們找錯人了吧?”

  男人被嚇得臉色慘白,捂著被子連滾帶爬地就往床里面躲。

  然而,王珞秋的刀氣卻不是沖他去的。

  就在他連滾帶爬逃開的時候,原本裝若無骨般蜷縮在床腳的“春櫻”驟然暴起,反手就從枕下抽出了一把短劍,反手一橫,擋住了王珞秋劈來的刀氣。

  刀氣爆散,“春櫻”垂落的發絲被勁風撩起,露出了如花般的嬌美容顏。

  然而,此刻,她那雙媚眼之中哪還有半點春水柔情,唯剩下帶著血色的狠戾,還有乖張。

  原來,這花魁“春櫻”,才是真正的“花蝎”!

  然而,王珞秋的刀哪里是那么好擋的?

  早在煉氣期就已經覺醒了二重血脈的她,在晉升靈臺境之后便已經是三重血脈,血脈之力澎湃強橫,再加上本身覺醒的就是戰體類血脈,一身的力量遠比一般的靈臺境中期修士要強大太多。

  見花蝎居然擋下了自己的刀氣,王珞秋眼神一厲,手上的力量瞬間加到了十分。

  “砰!”

  一聲悶響,“春櫻”瞬間被巨大的力量震得整個人倒飛了出去,脊背狠狠撞在了架子床另一側的墻壁上。

  “轟隆”一聲,墻壁頓時“咔咔咔”出現了好幾道裂紋。

  不過,花蝎好歹是靈臺境中期的修士,有著豐富的戰斗經驗。早在倒飛出去的同時,就已經迅速調整了姿勢,又用玄氣減緩了沖擊力,因此并沒有受太嚴重的傷。

  然而,即便如此,她依舊覺得握劍的右手隱隱有些發麻,體內氣血翻騰,喉嚨口也泛起陣陣腥甜,就連體內的玄氣運轉都已經有些不暢。

  她心知這是力量差距太大導致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她早料到會有學宮弟子追殺自己,卻沒想到,這一次找到她的學宮弟子實力居然如此強橫。這丫頭展現出來的實力,根本就不像是學宮的普通弟子,恐怕…

  花蝎心念電轉,驀然冷笑出聲:“想不到,我‘花蝎’居然能引得學宮親傳弟子親自出手追殺,當真是榮幸之至。”

  王珞秋冷笑了一聲:“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玄遙上人座下親傳弟子,王珞秋是也。到了陰曹地府受審之時,可別報錯名字。”

  花蝎心頭一震。

  她本意不過是詐上一詐,好搞清楚對方身份,哪想到這女娃居然真的是親傳?

  雖然還只是一個靈臺境親傳。

  可能當上學宮親傳弟子的,哪一個不是血脈、心智、實力都極其出色的天之驕子?這樣的對手,哪里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

  然而,還不等她有所反應,王珞秋已經再次一刀劈了過來。

  “受死吧。”

  凜冽的刀氣橫貫而出,直襲花蝎面門,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劈成兩半。

  花蝎臉色大變,想也不想便一個飄身急退,同時一把拽過床邊的男人,把短劍架在了他脖子上。

  男人頓時被嚇得臉色發白,渾身打顫。

  花蝎冷笑了一聲,美眸一瞟看向王珞秋,語帶威脅:“你要是再動一下,我就殺了他。”

  然而,王珞秋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就連縱橫的刀氣都沒有顫抖,竟是半點都沒有收手的意思,仿佛根本不想管她手中男人的死活。

  刀光拂過空氣,瞬間就到了她面前。

  花蝎臉色驟變。

  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女娃居然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竟愣是沒讓她抓住任何破綻。

  沒辦法,她只能調動玄氣,橫劍在手,運起全力接下了這一刀。

  可她這一次接招接得比上次還要倉促,不管是力量還是玄氣都沒來得及調動到位,刀光和劍光才剛一接觸,她就被震得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整個人也被震得再次倒飛了出去,直接把身后的墻壁都撞穿了,就連她手里的男人都被甩到了一邊。

  無數碎石伴著“轟隆隆”的聲響砸落下來。

  花蝎反應極快,一個翻身就從地上坐了起來,反手震開了碎石,卻依舊被四散的泥灰濺了滿身。

  她嬌美的臉上沾了泥灰,卻依舊掩蓋不住那張臉上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你瘋了?!身為學宮弟子,你居然不顧無辜修行者死活?!”

  王珞秋冷笑一聲:“你再看看,你抓在手里的是什么?”

  花蝎下意識轉頭,卻見旁邊地上摔落的,哪里是什么男人?分明就是一個渾身畫滿符文的人形木偶!

  她臉色大變:“怎么會?!”

  王珞秋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還能是怎么回事?這當然是王珞靜的手筆。

  她們二人自幼便受到王守哲的影響,深知料敵從寬的必要性。早在發現花蝎行蹤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推算過了花蝎可能會有的反應,自然不可能留下這么明顯的破綻。

  那人偶是萬蝶谷的特產,配合萬蝶谷一脈的幻術使用,幾乎可以假亂真。

  剛才她沒直接下死手,而是給了花蝎說話和反應的機會,自然也是為了拖延時間,好給珞靜留下足夠的時間把人轉移走,順便把憐花樓內的其他人也趕遠點。

  畢竟,就算再看不上那男人,她作為學宮親傳弟子在外行走,也需要顧及學宮聲譽,不能給旁人留下口實。

  而此刻,沒有了閑雜人等,花蝎的死期自然也就到了。

  到了這時候,花蝎也終于再沒有了僥幸心理。

  她猛地抬手,用玄氣掀起了周圍的碎石朝王珞秋狠狠砸去,隨即借著碎石的掩護,身形一閃就想要逃。

  然而,還不等她遁出窗外,忽然有一只紫色的蝴蝶自她面前一掠而過。

  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鱗粉撲簌落下,她只覺大腦一陣暈眩,竟是不自覺地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從窗外響起。

  花蝎下意識抬頭,就見夜色之中,有一抹幽紫色的魅影正凌空飛渡而來。

  她單手持著一支蟲笛,周身有紫色蝴蝶環繞,整個人仿若憑虛御空,飄飄裊裊,轉瞬間便落在了窗外的屋檐上。

  正是王珞靜。

  落地的同時,無數碩大的紫晶靈峰從她背后的箱籠中呼嘯而出,伴著仿如引擎般的巨大嗡鳴聲朝花蝎蜂擁而去。

  而幾乎是與此同時,花蝎身后,王珞秋的刀光也已經到了。

  花蝎臉色驟變,一顆心瞬間如墜冰窟。

  珞靜和珞秋兩人聯手之下,花蝎哪里還有活路?不到半刻鐘的功夫,花蝎就變成了一具尸體。

  夜風孤寂,襯得她的尸體格外凄涼。

  “難怪大家總是找不到花蝎,想不到她居然在青樓里當花魁。這愛好也真夠奇特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王珞秋終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倒也不一定是愛好。”王珞靜隨口道,“我聽說有種特殊的雙修法門,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提升修為。說不定她就是在修煉。”

  王珞秋疑惑:“你在哪聽說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珞靜:“…”

  她能說,她是“無意間”路過水月閣的時候聽到的嗎?

  算了,還是給四哥哥留點面子吧那么羞恥的話,她還真是說不出口。

  不過,能擊殺黑榜十九名的“花蝎”,兩人都十分高興,雖然她們都有家族補貼和親傳補貼,但是為了加速修煉所耗甚大。

  五千學分兩人一分,夠換不少珍貴丹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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