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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喜歡篝火晚會嗎?

  伊麗莎白雖然性子不似普通貴族少女般嬌柔,但她好歹也是在名門望族教育中長大的,面對一個只穿著破破爛爛半長褲的男,她下意識地輕呼一聲,也不知道眼睛該往哪里放,干脆就竄到了杰克的身后。

  杰克倒是毫無顧忌地上下打量著海瑟,嘴里嘖嘖有聲:“伙計,身條不錯,為了吸引那些貴族少女沒少下苦工吧?”

  海瑟摘了眼鏡,微微一笑:“你們就不奇怪這座孤島上為什么會有人在嗎?”

  伊麗莎白又輕呼一聲。

  但這次她知道該把眼睛放到哪里了。只見她一下子從杰克身后竄出來,理了理被海風吹亂的金色長發,有些羞赧地盯著海瑟的臉輕聲說道:“不奇怪不奇怪,這位先生,您一定也是被海盜劫掠之后流放到了這座島上吧?”

  杰克不爽了,墊著小碎步湊到伊麗莎白耳邊悄悄說道:“別被騙了親愛的,你看他那副娘娘腔的怪模樣,說不定是個閹伶!”

  伊麗莎白大怒,一把推到杰克胸口將其推開,滿臉嫌棄:“杰克·斯帕羅!你還有臉污蔑別人是閹伶!?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位先生一看就是陽剛正直的守法公民,甚至有可能是一位學識淵博的學者或者來自東方的貴族!”

  “東方貴族?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杰克嘴里不甘心地嘟囔了兩句,轉頭看向海瑟:“沒錯,我正要問你,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座島上?”

  海瑟嘆了口氣,坐在沙灘上憂愁地說道:“正如你們所想的那樣,被海盜劫掠,船上就我一個人活了下來。但這幫混蛋依然沒有放過我,路過這座孤島時將我直接流放于此地,甚至連柄自我了斷的火槍都舍不得給我。”

  杰克皺了皺眉頭,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伊麗莎白打斷了:

  “說的沒錯,這群海盜真是太可惡了,我和這位,呃,杰克先生也是被海盜流放到了這里。這位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離開這里?類似巫術之類的那種?”

  好吧,東方在大部分十八世紀的白皮眼中意味著‘神秘’、‘絲綢’、‘財富’、‘黃金’之類的含義,這都要歸功于馬可波羅。

  面對少女期盼的目光,海瑟朝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如果我有這種方便的法術,會先給自己變一身合體的禮服,否則以這樣的狼狽模樣面對您這樣優雅華貴的美麗少女,實在不是一位得體紳士應該做的事。”

  伊麗莎白只顧滿臉通紅地傻笑著。

  在獵人世界幾乎沒有發揮作用場合的驚天美顏終于在加勒比海盜世界開了張可喜可賀。

  杰克用胳膊肘捅了捅伊麗莎白的胳膊見后者毫無反應只得再跨前一步擋在金發少女和黑發青年之間,一副棒打鴛鴦的決絕姿態:

  “說了那么多結果也是個等著被活活餓死的倒霉鬼。事先聲明想自我了斷的話請自己去泡海水吧,我們這柄槍概不外借。”

  “等一會槍?用槍干什么?”伊麗莎白這才從海瑟的盛世美顏中驚醒,訝異地望著杰克:“你以前也被放逐到這個島上對嗎?再用你以前的方法逃出去不就好了嗎?威爾還在黑珍珠號上面我們得去救他!”

  杰克‘啊哈’了一聲:“伊麗莎白小姐居然還記得她的心上人以自己性命為代價讓她脫身我還以為你沉醉于…(杰克瞟了海瑟一眼)某位東方貴族的美貌無法自拔了呢。”

  “我、我才沒有!”伊麗莎白臉色通紅地發出尖叫聲,看樣子要不是打不過杰克她肯定要撲上去一頓爆錘。

  杰克搖了搖手指:“關鍵在于,黑珍珠號已經開走了。就算咱們能離開這座島,難道你那可愛的貼身塑身衣里還藏著一個舵輪和幾面船帆?”

  說著他掃了一眼少女平坦如皇家港總督府大理石地板的胸脯:“…看起來那是不太可能的。而在我們追上黑珍珠號之前可憐的癡情小特納估計早就死了。”

  杰克攤了攤手,示意自己無能為力,然后朝著島嶼中央位置的樹林方向邁開六親不認的妖嬈步伐,路過海瑟身邊時還夸張地朝他撫胸彎腰行禮,海瑟微笑著低頭回了一禮。

  呆愣在原地的少女甚至顧不得羞惱心上人的安危這時占據了她的全部心神。她急忙追上杰克,像只小鳥一樣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可、可你是杰克斯帕羅船長啊!你能在東印度公司的七個特工眼皮子底下溜掉你不費一槍一彈就洗劫了整個拿騷港,你真的是我所知道的那個大海盜嗎?喂杰克,你有在聽嗎!”

  她一把拉住杰克后者正在某顆棕櫚樹干上敲敲打打還裝模作樣地趴在樹干上傾聽著什么。

  “嗯?”被伊麗莎白拉了一把杰克仿佛醉酒剛醒,一臉迷茫。

  “你上次到底怎么逃掉的?”伊麗莎白現在開始嚴重懷疑傳說的可靠性。

  杰克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一句:“上次…我在這里只待了三天,明白嗎?”

  伊麗莎白感覺天都要塌了:“三天?不是傳說中的‘在海灘前待了一個月,讓所有海鳥海獸都熟悉了你的存在,然后在幾十只海龜身上綁上木筏從容逃離’?快說,你到底怎么逃跑的!”

  “我來幫他說明吧。”

  這時,溫和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海瑟的身影出現在兩人身旁不遠處,抬手指向離杰克所倚的棕櫚樹只有數步遠的位置:

  “這個島應該是朗姆酒私販商的秘密倉庫,而那里的地窖則是秘密藏貨點。這位杰克斯帕羅先生被流放到荒島時幸運地碰到了酒販子來取貨,于是跟著他們的船離開了這里,我說得對嗎?”

  杰克朝伊麗莎白攤了攤手,意思是你瞧?他把能說的都說了,順便補了一句:“船長,請叫我杰克斯帕羅船長謝謝。”

  伊麗莎白難以置信地看著杰克:“結果你就是躺在沙灘上大醉了三天?根本沒有什么海龜木筏之類的傳奇事跡?”

  “那只不過是世人一廂情愿地編排和再創作而已,我個人并不贊同這種近乎誹謗的做法。”

  杰克算著步數邁開大步走到藏酒位置,清掉酒窖遮蓋上面的沙子和樹葉,鉆進酒窖當中:

  “哦,看這里的情況似乎很久都沒人來過了,也許這也要歸功于你的那位未婚夫,諾靈頓準將。”

  伊麗莎白抱著雙臂站在酒窖旁,氣憤地看著杰克拎著兩瓶朗姆酒爬出酒窖:“然后呢?偉大的杰克斯帕羅船長又準備在沙灘上大醉三天?”

  杰克沉默了一小會,然后塞給她一瓶酒:“…歡迎來到加勒比海,親愛的。”

  然后他又看向海瑟,捏著蘭花指說道:“抱歉伙計,沒給你帶一瓶出來,不過你盡可以自己進去取,希望你酒癮沒那么大,不然要不了幾天咱們就得活活渴死了。”

  “沒關系,我不愛喝酒。”海瑟表示無所謂。

  伊麗莎白立刻表示贊同:“我同意!這種邪惡的飲料可以把最受尊敬的人徹底變成一個惡棍!”

  杰克翻了個白眼,拎著酒瓶時就連走路姿勢都比平時更扭捏一些:“太好了,我還怕你們兩個是徹頭徹尾的酒鬼要跟我搶酒喝呢。難得的機會啊,可以盡情地喝朗姆酒,喝到一醉方休!”

  他正哼著歌想要拎酒離開,卻看到海瑟朝著酒窖方向走去,奇怪地問道:“伙計,你不是不愛喝酒么?聽我的,朗姆酒不好喝,別白費力氣了,把它留給更需要的人。”

  海瑟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華麗的金色十字劍,禮貌地朝杰克微微低頭行了一禮:“我的確不愛喝酒,但這些酒對我有大用。那么,抱歉了。”

  “抱歉?為了什么?”杰克更迷茫了。

  “如果酒窖里的酒作為燃料把這片樹林燒起來,想必那煙霧能達到上千英尺高吧?”

  海瑟隨手揮動十字劍,周圍的樹木在璀璨刀光中緩緩倒地,發出沉悶重響。

  “燒、燒?”杰克的表情僵住了。

  伊麗莎白則一臉狂喜:“沒錯!對呀,如果把這些該下地獄的朗姆酒燒掉,燃起的煙霧肯定特別高,現在整個皇家港的海軍都在尋找我,不出兩個小時就一定會找過來的!這位先生,你簡直就是天才!”

  如果不是心里還有威爾這位心上人,伊麗莎白這時都想拋開矜持撲到海瑟懷里狠狠親他一口了。

  “不好!非常不好!”

  杰克嚇得連忙又跑又跳地竄了回來,手舞足蹈地試圖制止海瑟的暴力行為:“為什么要燒朗姆酒!那可是朗姆酒啊!”

  在杰克心中,朗姆酒得地位僅次于黑珍珠號,比他爸爸都高。

  但是,在這遠離世間法律和道德準則的孤島上,武力決定一切。

  半個小時后,杰克·斯帕羅抱著雙膝坐在沙灘前,呆滯地看著一桶又一桶朗姆酒被那個怪力混賬扔到火堆上,火堆底下則堆著不少棕櫚樹。因為過于濕潤導致煙多火少,但這正合海瑟和伊麗莎白的心意。

  渾身臟兮兮的伊麗莎白正起勁地幫海瑟不斷搬運著朗姆酒,絲毫看不出這位是號稱皇家港最璀璨明珠的總督千金。

  海瑟忽然抬手示意伊麗莎白可以停下了,他指了指遠方海平線上的一個黑點:

  “看,這不就有人來接咱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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