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望本就因為袁冬初的游說,對幾個手下犯疑。懷著這種心情,看他手下大大小小的頭目們,個個都像心懷不軌,個個都像謀害他上位。
結果午后他想找二當家、三當家商量事情時,卻找不到二當家胡山。
廳堂里,三當家陳勁松還有幾個回話的小弟,眼看著崔三旺臉色越來越不好,而且看向他們的眼神兒也開始不對,一個個的心里都犯嘀咕。
崔三望也是發了狠,讓手下放下所有事情,發動更多人去找胡山。
找胡山的過程中,發現一個小頭目帶著兩個小弟,也是不知蹤影。
崔三望更加火大,把給他回話的人挨個罵了個狗血噴頭。其中夾槍帶棒的,還說了好些有的沒的。
最后還是一個路人指點,說好像在一家酒樓看到過碼頭二當家,這才把胡山找了回來。
胡山一進門,廳堂里幾十道目光全都看向他。
而他午間喝了點酒,完全搞不清狀況,直接走上前來,打算坐回他的位置,問問發生了什么事。
他一點沒想到,崔三望會從椅子上蹦起來,搶前兩步,猛的一腳,把他踹出一丈多遠。
胡山本就喝了點酒,臉紅腦脹的,不但沒躲開,站都沒站穩便摔了出去。
而崔三望心里的怒氣并未隨著這一腳消散,站在當地,張口便罵了起來:
“一個個的瞎了你們的狗眼,這是拿準老子失勢了是吧?能隨意敷衍怠慢老子了是吧?
“還是已經在找人密謀,想著怎么把老子從大哥的位置上掀下來…”
這一罵,就是兩刻鐘,就在這場喝罵要收尾的時候,那個不見蹤影的小頭目帶著兩個小弟回來了。
他也是沒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在廳堂里走來走去的崔三望拽住脖領子,“啪”“啪”就是兩個耳光。
只瞬間,小頭目的臉就火辣辣的漲紅了。
之后崔三望又是一腳,小頭目就和胡山扎堆兒去了。
兩個小弟被嚇得大汗,當即直挺挺的就跪在了地上。
于是,剛剛沒徹底停下的喝罵又開始了。
廳堂里其他人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被踢倒的胡山已經掙扎著爬起,卻沒敢動窩,只站在原地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小頭目被扇了兩耳光,頭都是暈的,也不敢躺在地上裝死,連忙爬了起來。
看了前面跪著的兩個小弟,他沒敢想胡山一樣站起,而是直接跪在了原地。
就這樣,崔三望像只困獸一樣,在地上來回走動,邊走邊破口大罵。
直到他覺得口干舌燥,這才踢了他身邊的小弟一腳,讓小弟去泡茶。
他自己也才氣沖沖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雖然如此,心中那口悶氣依然沒消。坐下慢慢喝著茶,看著堂下或站或跪、默不作聲的眾人,忍不住又火大起來。
這些混賬東西,在自己面前裝出一副死人樣,這是想干什么?無聲抗拒嗎?
只不過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再想發作也得有個理由。
再回想自己找胡山和陳勁松,要干什么來著?
想了好半天也沒想起來,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都滾出去做事!”
眾人多是找不到胡山,來回話時被留下的。如今胡山找回來了,他們也都莫名其妙的挨了頓罵。
結果,什么事沒說,這就要散了?
不過這個時候,一個個麻溜的走人還來不及,誰還會多事的去問。
這些人剛開始退后散去,崔三望又想起來了,他想交代底下的人:近一段時間,言行謹慎些,不該收的錢不要收。類似于打罵欺壓良善這種事,眼下也不能做了。
總之不要被人抓到把柄。
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意興闌珊。
這些人心里怕是都想著怎么背叛他。他越不想惹事,這些人說不定越會暗地里使壞,給他弄出些事端才甘心。
這種時候,袁冬初那不走心的離間話語就起了很大作用。崔三望和他那兩個兄弟、以及手下的大小頭目,已經誰也不敢信任誰。
胡山被崔三望踢了個窩心腳,心口隱隱作痛也就罷了,當著上下那么多兄弟被下了面子,也足夠他這個二當家威風掃地。
即使這樣,出來之后,陳勁松過來探他口氣時,他依然什么都沒敢說。
誰知道陳勁松是不是得了崔三望的吩咐,來套他話的?
就算陳勁松被誠運那個袁冬初說動,生出了異心,但一人投靠的分量和兩個人一起投靠的分量,終究不一樣。
萬一他說點對崔三望不滿的話,陳勁松趁此機會,到崔三望那里告密。
到時候他被崔三望收拾了,陳勁松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投靠誠運,便沒人再和他搶碼頭大哥這個位置了。
陳勁松看著胡山,很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
但他探胡山口氣時,卻也不敢說的太露骨。他和胡山的想法一樣,也是怕被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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