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見問不出結果,很是安撫了王衡幾句,便和王鳳山回到外院書房。
在原來的位置上坐定,王澤拿起桌案上曹家送來的那封信,心里卻惦記著孫子的傷痛,又把書信放下,對王鳳山說道:
“事關朝廷官員,最好不用皇后出面,我進宮找皇上,狀告姜知幾和陳牧教子無方,縱容兒子和子侄橫行霸道,打傷王家子弟!”
越說越是生氣,王澤已然站起,招呼一旁伺候的小廝更衣。
王鳳山也連忙站起,終于找到組織的感覺,擼胳膊挽袖子的說道:“父親年紀大了,您在府里安坐,我進宮找皇上討公道去!”
雖然他剛才呵斥了自家夫人,但那是順著父親王澤的意思,不讓女人摻和這事兒,更不能給皇后——也就是他妹子找麻煩。
但到了男人說了算的時候,他還是能給自己兒子出頭拼一把的。
“不用。”王澤卻說道,“姜知幾和陳牧很得皇上看重,姜成華和陳子更也頗得圣眷。我去了還能倚老賣老,告訴皇上,姜陳兩個小子算計了衡兒。你就不一樣了,話說不上幾句,一個不好,反倒會被皇上訓斥。”
“這個…”王鳳山遲疑了,父親說的這種可能非常大。
當今圣上和話本子里的前朝若干皇帝不一樣。
當今那是很看重江山社稷的,對于皇親國戚什么的,只要不是實質性的被欺辱,通常都是和稀泥就混過去了。
事實證明,皇帝的確是個和稀泥的高手。而姜知幾和陳牧,做事更是滴水不漏,奸詐異常。
國丈王澤進宮請見皇帝異乎尋常的順利,他在宮門外一露面,便有太監過來迎接。還安排了一頂軟轎,一路抬著王澤進了中政殿才下了轎子。
通稟之后,王澤進入皇帝日常勤政的上書房。
一進門,王澤眼睛就是一跳。
只見姜知幾和陳牧正跪在皇帝面前。
他們的旁邊,上書房的一側,站著武安侯和歸遠侯,正是今早和王衡在一起,參與打斗的另兩位公子的父親。
另一側,則站著順天府尹鄧其昌。
王澤雖然是皇帝的正牌岳父,但見天子,也得正經叩拜。
好在他剛擺開跪拜的架勢,皇帝便吩咐貼身大太監去扶。
待到王澤也站在一旁,皇帝才對他說道:“想來國丈進宮,也是為了意秀街,幾位愛卿府上子弟當街斗毆之事吧?”
王澤聽得心里咯噔一下,當街斗毆?這是給今日那場打斗定性了嗎?
如此,那就是雙方都有過錯的意思吧。
他正打算跪地,好好給皇帝陳述一下事實,卻見姜知幾和陳牧躬身磕頭。
姜知幾痛心疾首的認錯道:“皇上圣明,犬子的確疏于管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京城撒野。都是微臣的罪過,望皇上責罰。”
陳牧也是用的沉痛語氣,說道:“微臣溺愛,導致子更頑劣,微臣愿領責罰。”
皇帝不置可否,卻是看向王澤。
王澤立即覺出不對,下意識的掃一眼武安侯和歸遠侯。
果然,這兩位侯爺也是一臉的尷尬。
王澤一邊暗罵姜知幾和陳牧狡詐,一邊麻溜兒的跪地,磕頭表態:“陛下,微臣孫兒雖然受了無妄之災,但…”
王澤暗罵一聲,繼續昧著良心說道:“但他當街和人打起來,的確有礙京城安定繁華…也是微臣疏于管教。”
娘的!姜知幾這個狡詐的混蛋!
國丈都這樣了,兩位侯爺也只能順勢跪下:“微臣愿領責罰。”
另一邊的鄧其昌一看這情形,這么多人都跪了,他站著那多顯眼啊。干脆也跪下,頭都不敢抬一下。
看得出,皇帝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和顏悅色的說道:“眾位愛卿請起,年輕人嘛,沒點火氣、沒點斗志,那還能叫年輕人嗎?
“還有幾位愛卿,發生事端之后,都能嚴格自省,實乃我朝繁榮昌盛的征兆。
“諸位愛卿向上之心朕已知曉,嗯,想來各府公子動作一番,很需要多多照顧,諸位愛卿請回吧。”
說著話,大手一揮,示意他們起身,可以走了。
姜知幾和陳牧站起的利索,但王澤的目的沒達到啊,拖拖拉拉的、很不情愿的站起來,哀怨的看向皇帝。
皇帝微笑以對,那樣子,就是說朕很相信你們、對你們很滿意。
王澤還能說什么?只能在心里千百遍的罵姜知幾兩人陰險狡詐;暗自詛咒姜陳兩個小子至少也得落下個什么病根或者弄個小殘疾什么的!
同時,國丈大人也埋怨自己太沒經驗,來的太晚。
若他能早一步進宮,先把自己的意愿陳述給皇帝。之后就算姜知幾再來說那些買好的話,他和陳牧也只能是個領罰的結果。
但現在,姜知幾和陳牧那就是高風亮節。若他還執意講述自家孫子的委屈,那就是不識大體、斤斤計較!
唉!還是自家孩子太過敦厚,所以他們沒有應對的經驗,以至于他們如此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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