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周末快樂!)
鄭衡聽說了暗衛的事情,肯定地說道:“這不會是厲平太后手中那支暗衛,怕是有人借了這名頭行事。”
裴定贊同道:“我也是這么想的。經過了那么多事情,就算太后曾留下暗衛,大概也沒有多少人了。更別說,是在太后賓天三年多后才出現的暗衛。”
鄭衡眼中訝異。裴定說得一點兒也不錯,她留下的暗衛的確沒幾人了。
更重要的是,這些疑似暗衛出現后,孟家、季庸等人便先后出事了。
她的暗衛,怎么可能會帶來損害百姓之舉?
更別說,她曾那么照拂孟家,暗衛的出現,怎么可能會為孟家帶來滅門之災?
明顯,是有人想利用暗衛設什么局!
只可惜,現在知道的太少,就連救下季庸的暗衛都消失了,鄭衡無法判斷這個局是什么。
“若是我能親眼見到這些痕跡就好了…”鄭衡有些黯然道。若是她看到了,便能知道真假。
這些痕跡,連裴家都查不到,自然不可能帶回來給鄭衡看。
想了想,裴定便道::“只可惜現在已無韋先生的下落…”
他這話還沒有說話,忽而聽到了一聲細微的換氣聲。他臉色立刻變了變,然后快步躍至門口,猛地拉開了門…
果然,門外是他四哥,直起身子正要離開的樣子。
裴宰喜歡刺探陰私,便將隱藏氣息的本事練得爐火純青。剛才若不是漏了氣,連裴定都難以發現。
裴定略略瞇起眼:四哥帶著人來千輝樓看熱鬧就算了,竟連聽墻腳的事都做了?看來四哥忘記他掌督正堂了…
裴宰心想都被發現了,便惡向膽邊生,竟無視了裴定危險的眼神,趁機進入了房間。
這個鄭家的小姑娘,究竟是何人?聽起來竟像是在與老五商量局勢一樣!
鄭衡心中頓時生起了怒火。裴定既約了她來千輝樓,怎么沒安排妥當?就算這個人是裴家人,躲在門外偷聽這種行徑,呵呵。
裴定看到了鄭衡眼中的惱怒,便解釋道:“這是我四兄,請鄭姑娘勿怒…”
這時,裴宰打算了他的話:“你們說的韋先生,是不是鴻渚韋君相?”
鄭衡心中一動。聽這語氣,這人知道老師的消息?
她氣息略有絲不穩,忙回道:“正是!你可有他的消息?”
裴宰被她熱切的眼神看得心里發毛,立刻回道:“如果是韋君相的消息,我倒還知道一點。我剛才南關府返回,聽說韋君相曾在云城出現。
云城,大宣與南景定下云城之盟的地方。老師為何會在那里出現?又怎么會顯了痕跡?
旁人不會清楚老師的蹤跡,那么只能是老師故意讓人知道他出現,這是真的嗎?抑或,這是誰故意放出來的消息?
老師隱世十年,就連她死了都沒有出現,為何會在云城現了蹤跡?老師,老師還活著?真的出現了?
不過是片刻間,她的思緒已經了好幾重,只覺得心中又喜又驚,既期待又怕落空,竟一時怔怔。
看到鄭衡的神色,裴定忽而想起了她在書庫前流淚的那一幕。涉及韋君相,鄭姑娘便少了往日的淡漠。
鄭姑娘和韋君相的師徒之情,必定很深…
他問出了鄭衡心中的話語:“四哥,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具體是怎樣的情況?”
“大概是半年前吧,我也是聽說商旅們說的。當時天寒地凍大雪封山,商旅們被困住了,后來有人把他們領出了雪山。那個人挺老了,一雙銅鈴大眼,說自己是韋君相。”裴宰這樣回道。
剛才在門外,若不是聽到“韋先生”這三個字,他也不至于漏了氣息。
須知道,鴻嘉君最喜歡刺人陰私,但偏偏這個傳說一般的韋君相,他卻什么八卦都不知道!
他巴巴望著鄭衡,問道:“等我趕到那座雪山時,搜了不知多少遍,也沒有發現什么線索。鄭姑娘,韋君相是你什么人呢?這十年來,我就聽了他這么一個消息。”
“…”看到這種巴巴的眼神,鄭衡竟瞬間回過神來了。
不管是知道有人偷聽的怒火,還是因為老師而起的心緒波動,都漸漸平復下來了。
她記得裴定的四兄是誰了。原來這個人,是鴻嘉君裴宰!
她只知道鴻嘉君霽風朗月天下知,不想竟還有偷聽這樣的行徑!還有,這些裴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特意來千輝樓觀看她一樣?
她看了看裴定,眼中帶著詢問。
裴定神色略郝,不知道如何向她描述裴家人對自己異乎尋常的關心。說他們來看戲什么的,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他肅了肅臉色,說道:“鄭姑娘。今日是我疏忽了。關于韋先生的消息,我會派人再去云城查查看。一旦有了消息,便立刻告訴你。”
說罷,他還看了裴宰一眼,眉頭皺了起來。
不知為何,鄭衡竟知道裴定這眼神是什么意思,于是點了點頭,回道:“那么,一切勞煩裴兄了。”
她說罷,便拿起了那個大食盒,也不與裴宰說什么話,便離開了房間。
鄭衡離開之后,裴定便淡淡說道:“四哥,我剛才讓既醉去傳了,道是鴻嘉君已經回到河東。想必凌姑娘很快會知道了。”
裴宰愣了愣,隨即臉都綠了,難以置信地說道:“老五,你還讓既醉去傳了?!你…你…”
鴻嘉君風度翩翩溫柔體貼,最懂得姑娘家的心思。雖則他自霽風朗月,但時日久了,總會惹下那么一兩朵惡桃花。
凌姑娘凌蕓,現年三十有八,為了鴻嘉君終身不嫁,對鴻嘉君幾乎成了執念。
裴定倒想知道,以后四哥還能不能那么悠閑地帶著小輩來千輝樓看戲!
裴宰幾乎是飛一般地離開千輝樓的,他要回到云溪裴家,沒事絕不出現在聞州街頭!
裴定看著裴宰離去的身形,唇角微勾了勾。呵呵,他的戲可是那么好看的?
當天傍晚,裴家小輩們便接到了督正堂管事的通知:三日內,將《正堂訓義》抄一次,然后送到督正堂。
接到通知的裴家小輩快哭了。《正堂訓義》那么厚,他們就是不眠不休奮筆疾書,也都抄不完呀!
嗚嗚,悔不該那么閑去千輝樓看戲!
三日后,當裴家小輩抄書抄到眼都發黑的時候,云溪邊上的裴家再次喧鬧起來。
裴光等的最后一個裴家人――胞弟裴先,攜其妻儀章郡主回到河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