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放亮,趙紅梅只覺得熬了幾個世紀,總算是盼著天亮了,柜子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是真怕于大海被悶出事來。
天亮了,趙紅梅想了一下起來出去做了早飯,隔壁屋里一點動靜也沒有,趙紅梅沒來的羨慕起高秀芬來,昨晚高秀芬睡的到好,她卻坐如針氈,這一晚也不知道熬出多少白發。
搬進來一個多月,林江沒有往家里交過生活費,更沒有給過她錢,便是出門也不再往這里帶東西,趙紅梅看著見了底的米盒子,嘆了口氣,煮了大米粥,里面放了兩個雞蛋。
菜就是炒白菜。
做好了,趙紅梅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她還要打起精神來,要把林江叫起來吃飯送走,才能讓大海從柜子里出來。
林江和趙紅梅吃早飯時,趙紅梅試著找些話,“這次你們去哪里了?又接了不少單子回來吧?”
“那邊是大城市,齒輪的單子不多,還是要往偏遠山區跑才行。”
趙紅梅愣了一下,“那這次是白去了,怎么沒早點回來?”
“到了那邊總要多轉轉,看有沒有單子。”林江說話間抬眸往西屋看了一眼,見門仍緊關著,又垂下眼簾。
高秀芬的覺很輕,趙紅梅一起來她就醒了,只是她不想起來,在床上懶著,然后聽到林江的聲音,她坐了起來,或者說很興奮。
林江回來了,去了廣州那邊,那邊的衣服鞋現在很多,不知道他們談了多少生意回來。
壓著心里的激動,高秀芬沒出去,又躺回到床上。
安靜的聽著林江和趙紅梅說話,聽到林江說那邊沒有齒輪需要的買家,而他們還轉了轉,唇角又高了幾分,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店里看看是不是又進了很多的貨。
早飯吃的很快,趙紅梅一顆心也終于要落下了,“你還要回廠子里報計劃吧那你先走吧,我收拾完就去。”
林江回頭看她一眼,笑了,“今天我在家休息就行,劉強去報計劃。”
趙紅梅的笑僵在臉上,“那...那挺好的,能休息一天。”
西屋里,高秀芬差點噴出出聲。
林江夠狠啊,于大海已經在柜子里憋了半宿,他白天再不走,于大海不能出來,就還要在柜子里呆著,柜子空間小,于大海是縮著身子呆在里面,又沒有吃東西,也不知道等他出來時會折騰成什么樣。
趙紅梅是真沒料到會這樣,收拾碗筷時也心不在焉還打碎了一個碗。
“怎么這么不小心?收拾時別劃到了手。”
林江難得的溫柔,趙紅梅卻覺得后背發冷,笑更是僵硬,“沒事,就是剛剛在想著家里沒有米了,也得買了。”
兩人不是一心過日子,趙紅梅又不想花自己的工資,見林江又不往這上想,正好借機會提醒他。
林江疑惑道,“聽劉強愛人說你時常去外面吃,家里不怎么做飯啊。”
趙紅梅身子一僵,高秀芬回鄉下辦身份證時,于大海一直在她這邊吃,兩人像兩口子一樣天天膩在一起,家里的米飯自然是全做給于大海了。
林江淡淡撇了她一眼,轉身往屋里走,“沒米就抽空買吧,家里過日子也不能沒有米。”
趙紅梅這次不敢再多說了。
心虛的磨著不想走,林江靠在床上看書,抬眸看她一眼,“再不去上班就要遲到了。”
趙紅梅噢了一聲,知道再不走林江定會起疑,只能拿起包混混沌沌的出了家門。
一路往廠子里走,有人和她說話她也是心不在焉的,生怕林江在家里翻柜子,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家里,林江要趙紅梅離開后,便起身走到柜子旁,柜子里的于大海渾身都已經麻木的沒有了知覺,這個時候一點東西都能讓他緊繃的神經斷開,聽覺也格外的敏感。
他知道屋里有林江一人,聽到腳步聲離柜子越來越近,于大海連呼吸都憋住了,然后感覺到有手指輕輕的敲在柜子上,讓他錯覺得以為下一刻柜子就會被掀開。
腦袋轟的一聲就炸開了。
只要他是在這里被發現,他知道怎么解釋都沒有用,他的名聲完了,在廠子更呆不下去了。
“東西放在哪了呢?”已驚嚇出一聲冷汗的于大海聽到對方的疑惑聲,才知是他誤會了,對方根本不知道有人躲在這里。
可這樣并沒有減輕他受到的驚嚇,危機還沒有解除,林江再找東西,還是有可能把柜子打開。
于大海看不到自己比紙還白的臉色,渾身甚至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這時突然有開門聲和說話聲來。
“我自己來就行,你看看還麻煩你一趟,你快回去上班吧,別耽誤你上班。”于母從外面進來。
趙紅梅笑道,“嬸子看你說的,送你能耽誤多大一會兒,我在倉庫那邊也沒什么事,不耽誤的。”
客套完,一邊對著西屋喊,“秀芬,你婆婆來了。”
咔噠一聲門響,高秀芬從屋里走出來,“媽,你咋來了?”
“我找大海有點事,廠子那邊說他還沒有去,這上班點過了咋還不去?”于母在家里想了兩天,覺得離婚這事她也要配合一樣,這樣才能顯出他們全家在乎高秀芬來。
高秀芬驚訝道,“大海昨晚不是回家睡的嗎?他沒回去嗎?”
于母被可愣住了。
趙紅梅站在一旁沒走,此時聽到這個心就是一沉。
“媽,我和大海提離婚的事你也知道,他一直不同意,昨天我讓人回家住了,他竟然沒回去,那能去哪?”高秀芬裝出傷心的樣子,叫住要走的趙紅梅,“紅梅,你給做個證,明天我讓大海回去住你也是聽到的對吧?”
趙紅梅僵在原地,回頭見于母和高秀芬都在看著她,她張了張嘴,“我那時也睡了,也沒聽清你和大海說什么。”
“怎么可能呢?”高秀芬突然傷心起來,“大海在這邊也沒有別的朋友,更不可能去別人家借住,那他去哪住的?人怎么還沒有回來?”
于母被這句話一戳,似想到了什么,目光如針一樣的落在趙紅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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