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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8章 宋柏彥會理解我今晚的選擇

  唐黎睡得不沉。

  聽到說話聲,她就醒過來。

  發現病房里的李阮,唐黎沒顧上打招呼,先到窗前往外看一眼。

  哪怕已是深夜,大街上,仍有三五成群的民兵在嬉鬧抽煙,個個肩挎818自動步槍。

  邦康,作為南瓦首府,是個全民皆兵的地方。

  南瓦不是撣邦,混進來不容易,離開更是困難重重。

  李阮從醫療推車里取出一套綠軍裝,交給唐黎:“聯軍415旅負責采買的司務長收過我的好處,我告訴他,昆被抓,我準備金盆洗手,這次是來帶唯一的妹妹離開南瓦。”

  雖然415旅不駐扎在康邦,司務長手里卻有各地通行證。

  “離開康邦,我們會坐415旅的軍需車。”

  他們冒充的是后勤兵。

  為防萬一,唐黎頭發也得剪短。

  唐黎瞧著李阮遞來的剪子,還沒伸手去接,右腿被人抱住了,是宋景天。

  小家伙緊緊貼著她,難得的一聲不吭。

  李阮這個計劃,未考慮到宋景天。

  部隊里,是沒小孩的。

  如果他們帶著宋景天上路,在關卡處就會被攔下來。

  小家伙本就早慧,顯然也察覺到這點。

  “過會兒,我讓我的人引走外面那些南瓦兵。”李阮將動力繩一端系在病床橫桿處,又教唐黎怎么把繩子綁身上:“這是三樓,我先試繩下去,然后在下頭接應你。”

  唐黎卻將綠軍裝放回推車上:“今晚我不能跟你走。”

  李阮抬頭,看向她。

  余光掃到唐黎腿上的掛件,李阮猜到緣由:“欽溫瓦不會傷害這個孩子,我們回到清府,將他在南瓦的消息傳遞出去,S國那邊自然會想辦法營救他。”

  這是最好的安排。

  宋景天是靳驪華的親孫子。

  就算唐黎逃走,靳驪華也不會遷怒于他。

  唐黎知道自己該這樣做,然而,特敏裙被小家伙攥著,她終究沒扯下孩子的雙手:“李家要的賬本,我現在有機會接觸到。”

  “賬本不是我此次來南瓦的目的。”李阮神情鄭重。

  言外之意,不需要唐黎留下來冒險。

  “如果我告訴你,伊薩這幾年的毒[0]品生意,做主的一直是欽溫瓦呢?”

  這個發現無疑叫人意外。

  李阮在昆身邊十年,也見過伊薩多次。

  幾年前,伊薩突然移居南瓦邦,從那之后,甚少在人前露面。

  遇到生意上的問題,也是昆趕去南瓦與伊薩交待。

  每次見面,昆都是被單獨喊進屋內。

  李阮仍記得,有那么幾回,昆出來臉色都不怎么好。

  有唐黎的提醒在前,李阮不由得懷疑——

  當時在屋里與昆談事的,恐怕就是欽溫瓦。

  昆一向爭強斗狠,自然不會服一個情婦,才將情緒帶到了面上。

  “欽溫瓦,是宋靳陽的母親。”唐黎對李阮又道:“我想請你把這個消息告訴宋柏彥。”

  宋靳陽。

  李阮不知道這是誰。

  既然姓宋,想必是宋家人。

  消息他可以轉達,只是——

  他又將目光投向緊挨著唐黎的宋景天。

  唐黎看出李阮的擔心,解釋道:“欽溫瓦抓我來這里,就是想讓我給孩子做個伴,目前來看,不會有性命之憂。”

  李阮道:“S國已向緬國官方提出交涉,結果如何,未可預知。”

  這是在告訴她——

  錯過今晚,下次機會還不知在哪里。

  一旦南瓦聯軍不配合,她回國的日子就遙遙無期。

  “六年前伊薩運往M國的貨被查獲,M國要求引渡伊薩,伊薩四處周旋,最后讓一個姓伍的毒販去頂了事。”

  這一次,伊薩很可能故技重施。

  S國的國力再強盛,也管不到緬國境內。

  想讓他們老老實實交出人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唐黎再度看向這個只相處過短短幾日的表哥:“如果真的回不去,我在南瓦也不是不能過,我外公做了二十幾年臥底,你在昆身邊待了近十年,輪到我,不是就不能受這份苦。”

  李阮喉結微動,唐黎補充:“至于宋柏彥那里——”

  她頓了一頓,再開口:“我相信,他能理解我今晚作出的選擇。”

  既然唐黎不肯走,李阮又進了衛生間。

  再出來,還是那個美艷護士。ΚáИδんǔ5.ζá

  唐黎想起另一樁事:“欽溫瓦知道我是李家人,也知道了我外公是李家派去的臥底。”

  她不認為是李灝告訴靳驪華的。

  李灝沒拿到賬本前,不太可能自曝底牌。

  李阮聽懂她的話外音,也據實相告:“那日欽溫瓦與老爺子通話,說要邀請你來南瓦做客,老爺子就猜到家中有人泄露了你的行程。”

  正因為如此,他才沒再以昆下屬的身份返回南瓦。

  李阮一走,小家伙也放開唐黎。

  唐黎看出他情緒低落:“不能跟著一起走,很失望?”

  “小老頭又不想帶我走。”宋景天坐回到凳子上,看破也說破:“他是來接你的。”

  是因為他,唐黎才沒走成。

  他本來都想好了。

  如果唐黎丟下他離開,他就不再回S國。

  然后,他給欽溫瓦做孫子。

  還要改名叫路西法。

  等他將來干掉欽溫瓦稱霸金三角,唐黎就會知道他的厲害。

  到時候,唐黎再來找他,自己就三分涼薄三分譏笑四分漫不經心地告訴她——他沒有母親,他是金三角惡名遠揚的頭號毒梟路西法,不是什么宋景天。

  唐黎不清楚小家伙豐富的心理歷程,重新爬上床,“從明天開始,你得裝半個月病,記住沒?”

  話落,才蓋上的薄被不見了。

  唐黎坐起身,宋景天正摟著薄被:“這我的。”

  說完,去了旁邊的陪護椅。

  唐黎:“…”

  小家伙鋪好薄被,在陪護椅前做了一套扭腰操,剛準備就寢,幽幽的女聲從病床上傳來:“從前有一對叔嫂,后來,嫂嫂凍死了。”

  宋景天:“……”

  其實陪護椅是有被子的。

  只不過,唐黎嫌不干凈不肯蓋。

  正想著要不要去拿那條臟被,雪白的薄被扔了上來。

  翌日一早,靳驪華趕到醫院就差點氣岔。

  她的乖孫蓋臟被睡陪護椅。

  至于陪夜的人,正鳩占鵲巢地,在病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晚安。

  宋先生已準備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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