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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7章 美人與江山,我都要

  正欲去洗手間,余光卻瞥到貴妃椅上的文件袋。

  文件袋子母扣是拉開的。

  幾張A4紙從袋口露出來了一些。

  唐黎走近,看清最上面那張紙標頭‘報告單’三個字,也瞧見‘申請醫生:裴時聿’,既然不是機要文件,她放下衣物拿起了牛皮袋。

  袋子里裝的,是一份體檢報告。

  唐黎取出那疊報告紙,患者姓名均是宋柏彥。

  因為憋著一口氣,她翻閱的速度很快,最后確定,無論是驗血單還是MRI診療報告單都表明宋柏彥的身體無恙,唐黎才捏著紙張放心下來。

  然而,也是這張MRI報告單,讓她陷入了百般思緒之中。

  所以宋柏彥上輩子身體忽然變糟糕,確實是后面幾年發生的事。

  韓繼風只告訴她,伊薩會在被捕后反咬宋柏彥,卻沒提及,宋柏彥是因何導致健康狀況急劇下降。

  第一次,她怪自己上輩子活得不夠久。

  如果她像韓繼風那樣長命百歲,是不是就能知道更多事?

  總統辦公室。

  宋柏彥掛了汪楊明的電話,沙發上的白易謙也開口:“這些亡命之徒,敢越境綁人,不知該夸他們膽大還是足夠無知。”

  而且,還在兩國交界處,像老鼠打洞似地挖了五六個走私隧道。

  這只是近兩日排查出來的數量。

  再往邊境村莊搜一搜,指不定還有更多。

  宋柏彥擱下座機,“自從林三小姐去世,她手底下這幫人在緬北各自為政,伊薩接手了她大部分勢力,卻廢了原先的規矩。”

  “伊薩縱容屬下吸食海絡因,借此來鞏固吸食者的忠誠,有這樣的主子,昆有樣學樣,久而久之,沒什么不敢做的。”

  林三小姐這個人,白易謙是知道的。

  曾經金三角最大的毒梟,也是緬北地區實際掌權人。

  就在十年前,林三小姐因病離世,之后金三角的勢力來了一次大洗牌。

  白易謙終于想起另一樁事:“不是說綁走三個人,怎么只帶回來你自家的兩個?”

  宋柏彥在辦公桌后落坐,“沒在村寨里找著。”

  姜云曦失蹤,孟家是報了警的。

  季銘用偵查機器人找遍村寨每個角落,也沒尋到姜云曦。

  如今姜云曦的去向,恐怕只有那些毒販清楚。

  根據警方掌握的線索,唐黎和宋景天會被毒販抓走,姜云曦在其中做了誘餌。

  12日傍晚,姜云曦給唐黎發過短信。

  當晚八點左右,唐黎手機上又有她的來電。

  現如今姜云曦的去向,恐怕也只有那些毒販清楚。

  至于姜云曦與孟述的微信聊天記錄…

  宋柏彥才轉下左手無名指的戒指,辦公室的門篤篤作響,緊接著,直接被人給推開了。

  秘書程潁一路試圖阻攔,但顯然沒攔住。

  來人是白崇明如今的貼身保鏢。

  亦是曾經檀宮負責總統安全的警衛長,褚陽。

  褚陽三十來歲,是與宋柏彥相近的年紀。

  他比季銘多了些老練,即使是這樣闖進總統辦公室,也沒一絲的局促,短短幾秒,他就把辦公室內的情況摸透。

  然而,未等他開口,宋柏彥低醇穩緩的嗓音先一步響起:“離開檀宮半年,看來還沒適應。”

  揶揄的話語,褚陽卻聽得一愣。

  這是在說他不懂禮數。

  就差沒把‘認不清現實’貼到他腦門上。

  他沒再往里硬闖,只恭敬地問候:“先生偶得一墨寶,十分喜愛,特意讓我送來請閣下鑒賞。”

  大晚上的,跑來叫人看畫,著實有點毛病。

  腹誹歸腹誹,白易謙還是起身:“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

  等白易謙與程潁出去,褚陽收回目光,才提著畫卷走到辦公桌前,“這幅墨寶取名為《念君恩》,畫的是曹丕和司馬懿煮茶聽雨。”

  說著話,也將畫攤開在桌上。

  “曹丕與司馬懿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司馬懿助曹丕在儲位之爭中獲得勝利,曹丕自此對司馬懿視為股肱之臣,不失為一段佳話。”

  不見宋柏彥就這幅畫表態,褚陽只好主動道:“畫已送到,先生也有幾句話讓我帶給閣下。”

  宋柏彥終于放下了手里那盞茶,“什么話。”

  “聽聞閣下有意向參議院正式提出醫改法的方案,先生讓我先替他向閣下道一聲恭喜,也祝閣下得償所愿。”

  醫改方案若想實施,非一朝一夕的事。

  這句恭喜,說得為時過早。

  宋柏彥抬起頭,視線定格在褚陽那張臉上,也流露出一抹笑:“你家先生叫你說這聲恭喜,確定不是在埋汰我?”

  “當然不是。”褚陽看宋柏彥面容親善,再開口,褪去了顧忌:“以閣下如今的民調支持率,連任是鐵板釘釘上的事,閣下與唐小姐領證的事,先生也有所耳聞,將來擺上喜宴,先生免不了來討一杯酒水。”

  說著,他稍稍停頓一下:“只是,先生也聽聞,唐小姐出身貌似不是很好。”

  講這話的時候,褚陽一直在觀察宋柏彥臉上表情。

  發現宋柏彥不為所動,他不再拐彎抹角:“先生說,別人都羨慕總統的萬人之上,卻不知其背后交錯復雜的關系網,即使作為總統,也不是可以任意妄為的,在做出每個決定前,都需要一思再思。”

  褚陽跟在白崇明耳濡目染十數載,談吐早就不是普通警衛能比:“項羽沖冠一怒為紅顏,最后自刎于烏江。作為政客,有一條法則,想必閣下也清楚,永遠不要站在多數人的對立面。”

  宋柏彥揀起畫作一角,掩上了司馬懿的半身,“這些話,也是你家先生讓你轉達的?”

  褚陽沒否認。

  片刻后,褚陽一笑:“先生理解閣下想整頓邊境亂象的心情,但金三角地域問題復雜,S國若過多干預,難免遭到反噬,閣下說掃毒就掃毒,這樣一個政令頒下去,參眾兩院怕是也有不小意見。”

  宋柏彥收回手,也問:“你家先生就講了這些?”

  “先生還說,閣下是翱翔天際的雄鷹,不該困于一時的情_愛,當初他支持您繼任,除了您的領導能力,也是相信您的決斷能力。”

  “美人固然珍貴,江山亦難得。”

  褚陽伸出手,想將那幅《念君恩》再次展開:“閣下是最聰明不過的明白人,應該知道兩者取其重。”

  下一秒,他再難翻動桌上的畫作。

  是宋柏彥按住了他的手腕。

  褚陽想抬頭,卻聽到宋柏彥說,“美人,江山,在我這里,從來不是一道選擇題。”

  “…”褚陽還沒揣摩明白這番話,宋柏彥又開腔:“回去告訴你家先生,不管是江山還是美人,我都要。”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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