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捂著肚子,兩三秒的工夫,臉上就泛了白。
這個猝不及防的變故,也讓歐陽倩怔在原地,明明她的右手,連唐黎的衣角都沒沾著!
現在給她來這一出,不是碰瓷是什么?!
她沒打到唐黎,臥室里其他人,包括黎文彥都是瞧見的。
這樣想著,歐陽倩氣急而笑,“黎文彥,看到了嗎?你這個好女兒,從頭到腳都是戲!奧斯卡影后也沒她會演!”
黎文彥的面色,自始至終就沒好看過!
聽了歐陽倩這句嘲諷,黎文彥也轉目望向唐黎。
歐陽倩背叛他是一回事。
他現在更想知道,這個女兒在其中扮演著什么角色,是不是真如歐陽倩母女所說,一直記著唐茵的離世,甚至因此懷恨在心,隨時都準備咬他一口!
然而,他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一抹花哨身影出現在主臥門口。
來人正是吳母。
一身蠟筆小新睡裙的吳母,是來送宵夜的。
她手里端了個托盤,看到唐黎‘搖搖欲墜’的身影,忙不迭放下東西,攙扶住唐黎:“阿黎小姐,你怎么啦?!”
“我肚子疼。”唐黎順勢靠在吳母身上。
她白著一張小臉,沒去看黎文彥,也沒去看歐陽倩母女仨人,聲音愈發的虛弱:“剛才倩姨沖過來,我嚇了一跳,然后,我肚子就開始疼。”
嚇一跳就肚子疼。
歐陽倩只覺得自己聽了一個大笑話。
隔山打牛,那也得先打著山。
這是找不出別的挑撥她和黎文彥夫妻感情的理由,開始憑空想象、憑空捏造!
只是,沒等她戳穿這小賤人的把戲,那邊吳阿姨忽然喃喃:“上次太太就是如此,受了刺激后腹痛難耐。”再然后,歐陽倩就小產了。
吳阿姨的碎碎念,黎家人全都聽到了。
甚至也聽懂她話里的意思!
而唐黎,在這一瞬,臉上僅剩的那點血色徹底褪去。
她忘了喊疼,只是用雙手掩緊自己的小腹。
…唐黎懷孕了。
——唐黎居然懷孕了!
這一次,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黎鳶兒。
如果說她開始是震驚、憤怒,當她注意到唐黎的‘驚慌失措’,一個猜測從她腦海里閃過:這個孩子…
距離閣下托人來家里說親,還不到一個月。
在此之前,唐黎是有男朋友的。
后來唐黎為攀附權貴,才會與前頭的對象分手。
懷孕是需要時間的。
唐黎的反應,早就說明一切!
作為潛伏在家里的唐黎頭號黑粉,黎鳶兒一扭頭,望向了黎文彥:“爸,這孩子絕不可能是閣下的。”
“唐黎她懷的,是其他男人的孩子!”
這句話,是告知,也是揭露!
但凡是個男的,都無法容忍給人接盤。
更何況,那還是閣下!
只要閣下想,要什么女人沒有,怎么可能稀罕一個揣崽的?!
甚至,閣下還會勃然大怒!
這頂綠帽,足以成為他政途上的污點。
瞧著黎文彥憋青的臉龐,歐陽倩突然就想笑。
事實上,也真的笑了出來。
自打白家老夫人上門,黎文彥對姓唐的小賤人,是百般的示好,生怕這個女兒不認他,不在閣下跟前替他說話。
現在好了,沒開花就先結果。
問題是,這果它還不長在這棵樹上!
她倒要看看,黎文彥準備怎么應對一國元首的怒火。
歐陽倩揩掉眼角笑出來的淚花,悠悠地說道:“這人吶,還是不能太得意,要不然,它樂極就容易生悲。”
黎盛夏靠著輪椅背,嘴角微微上揚,話卻說得貼心:“女孩子談戀愛,還是得保護好自己,否則分手后再發現不對,也不知道對方愿不愿意負責。”
說著,她把視線投向了黎文彥:“爸,如果阿黎真的…肯定不好再嫁給閣下,你得盡快想好應對之策。”
要說黎文彥此刻什么心情。
就像在吃蛋糕的時候,突然挖出了一勺屎!
——惡心嗎?
你TM吃到屎惡不惡心?!
更要命的是——
他還送了同款蛋糕給宋柏彥。
晚上宋柏彥給他打電話,那么親切隨和,一旦黎家提出取消婚事,倘若被宋柏彥知道唐黎懷了前任孩子、卻還答應他的說親,‘變臉’是鐵板釘釘的事!
天子之怒,伏尸百萬。
現在不是封建社會,宋柏彥是不會滅他滿門。
但得罪宋柏彥,以后他混政圈,小鞋就夠他穿的!
如果現在給宋柏彥打電話,把情況如實相告,明天的參議員選舉,恐怕他就可以不必去了!
不等他想出對策,唐黎就開了口:“我是不會退婚的。除了閣下我誰也不嫁!”
語氣之堅定,是讓人為之震撼的厚臉皮!
唐黎自己恍若未察,只望著黎文彥,眼周微紅:“爸你放心,要是我真的有了,我會把它處理掉,絕不讓它影響到我和閣下的婚事。”
“處理?你準備怎么處理?!”
歐陽倩沒打算放過她:“是去小診所拿掉,還是自己買藥回來流掉?”
“你真以為自己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別到時偷雞不成蝕把米,還帶累我們全家人!”
唐黎聞言轉頭,也不再靠著吳母,直直看向歐陽倩:“倩姨你心里想什么,我可一清二楚,就算閣下和我退婚,也瞧不上鳶兒!你想做第一岳母,等下輩子吧!”
歐陽倩:“!!!”
這個沒皮沒臉的小賤人!
正想駁斥,卻又被唐黎搶先:“知道我懷孕的,也就咱們一家五口還有吳阿姨,等我嫁給閣下,吳阿姨我會帶去檀宮,也會照顧她的家人,至于倩姨、大姐和鳶兒——”
唐黎丟出了一句話:“要是誰壞我好事,讓我做不成第一夫人,咱們全家共沉淪!”
“…你!”歐陽倩被氣得不輕。
反倒是黎盛夏,驀地一笑:“阿黎你跟我們放狠話有什么用?有的事,我們不說,不代表閣下就不會知道。”
“是嗎?”唐黎與黎盛夏四目相對,嘴邊牽起一抹弧度:“如果閣下跟我取消婚約,我就告訴他,當時他遣人來說親,是爸和倩姨逼著我答應這門婚事,而且,為與宋家做姻親,爸和倩姨還隱瞞了我外公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