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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6章 不務正業的閣下

  能被季銘稱作‘先生’的,自然是宋柏彥。

  唐黎沒再管手頭劇本,放下熒光筆,與余穗打過招呼,戴上一只口罩就離開片場。

  這個點,天色開始暗透。

  華燈初上的道路,區別于內環的熙來攘往,偶有車輛沿著兩旁霓虹燈鋪蓋的軌跡延展而去。

  本該步行七八分鐘的路程,唐黎只用了三分多鐘。

  湖邊廣場上空,縈繞著歡快的舞曲。

  無數年長男女成對相擁而舞。

  玩滑板的,練輪滑的,占據了噴泉旁的空地。

  唐黎穿過人潮,往相對僻靜處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繞了大半圈,依然一無所獲。

  季銘給她又發彩信又發短信,總不至于只是想感慨一下。

  掏出手機,正欲給季銘回信息詢問,余光就注意到前方湖邊的一道高大背影。

  唐黎沒再編輯短信,只是駐足在原地。

  原本佇立在圍欄前的男人,恰在這時也轉過身來。

  今天宋柏彥穿的是淺藍襯衫和黑色西褲,湖水被月色照得波光粼粼,折射出的光暈,與路燈光一并映到男人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廓,又自帶一縷成熟迷人的神采。

  唐黎所在位置,正好是一盞路燈下。

  所以,宋柏彥回身的那瞬,便瞧見了自己。

  但看宋柏彥的神態,顯然是沒料到她會出現在這里。

  唐黎卻無暇再思考這些,強壓下心頭那點喜悅,也不管自己戴著口罩宋柏彥有沒有認出來,捏著手機朝他跑了過去。

  眼看唐黎就要到跟前,宋柏彥本負背而扣的兩只手回到了身前,當唐黎用雙手鎖住他的肩膀,他戴鋼表的左手也覆住女孩略單薄的后背。

  又因為唐黎穿著平底鞋,兩人身高的差距也顯了出來。

  似為遷就一般,宋柏彥稍稍俯身,隨后詢問:“不在劇組背臺詞,怎么跑這兒來了?”

  “那你呢?”唐黎沒撒手,原話奉還:“怎么跑這兒來了?”

  宋柏彥似笑了一下,爾后說:“是季銘給你報的信?”

  唐黎沒出賣隊友,畢竟下回還得靠對方傳遞消息,“我就是飯后來這里溜達溜達,哪里知道會碰到你。”

  話落,也松開男人的肩膀。

  但她整個人,還是窩在宋柏彥臂彎里。

  雙手改為攥著宋柏彥胸前襯衣。

  “幸好是被我撞見,換做其他人,還以為是閣下不務正業。”

  宋柏彥任由懷里人兒小嘴叭叭個不停,等她說完才接腔:“既然知道被人瞧見不好,怎么不給我也帶個口罩?”

  這番話,有揶揄的成分。

  唐黎把玩著襯衣紐扣,一邊仰起頭:“你把臉遮住,我看什么?”

  埋汰的口吻,倒是惹得宋柏彥微微一笑。

  唐黎心跳略快一拍,哪怕隨即就恢復如常,耳根依然泛起紅,當宋柏彥望向她,她佯裝扭頭瞅別處,試圖掩飾自己此刻的羞赧。

  “怎么不見保鏢?”

  嘴上說著,卻不見得多上心。

  下一秒,搭在她腰際的大手就握緊了些。

  宋柏彥的打趣也傳來:“昨晚上,有沒有躲在被窩里哭鼻子?”

  “…”唐黎很快就明白過來,宋柏彥指的是《最耀眼的她》首播成績不理想。

  好一會兒,她才把臉轉回來:“不就是首播不如預期,多大一點事,只有小孩子才偷偷哭。”

  宋柏彥聽了,臉上泛起一個笑容。

  ——像是不信她的話。

  唐黎為了自證,只好搬出網播數據:“這年頭收視早就不代表一切,截止到晚上7點,我們這部劇在各大視頻平臺的播放量都居于首位,你見過哪部劇上線幾天播放量過3億的。”

  “沒哭鼻子就好。”宋柏彥的眼里流露出縱許,“真要是哭了,恐怕得水漫檀宮。”

  唐黎臉熱,想說自己才沒他以為的這么脆弱。

  只是話到嘴邊,她就記起《最耀眼的她》網播量大漲的緣由。

  可不就是因為宋景天的直播。

  小家伙在直播時還打著宋柏彥的名頭吹劇,三億多的播放點擊量里,又有多少網友是得知總統在看《最耀眼的她》才跟風來追劇的?

  事后,檀宮官博未發布任何聲明。

  也沒把直播回放給撤掉。

  這樣想著,唐黎倒沒好意思過河拆橋。

  “昨天在鎬州錄節目,有沒有發生不愉快的事?”宋柏彥又問她。

  “沒有啊。”唐黎回答:“我還在錄制現場遇到你表弟,他挺倒霉的,一不留神掉進食人魚池里,屁股都被咬破了。”

  至于孟述挑撥離間的部分,唐黎不準備提。

  就像她沒告訴宋柏彥,是自己把孟述踹進池里的。

  倒不是她想替孟述遮掩。

  現在不說,純粹是時機還不對。

  她沒防著孟述會在魚池旁說那些話,要不然,肯定給他準備一支錄音筆。

  再加上家宴那晚,唐黎也看出來,宋孟兩家關系頗為親近。

  倘若她向宋柏彥告狀,說孟述三番兩次騷擾自己,宋柏彥會相信她,可旁的人呢?

  這種事一旦擺到臺面上來講,勢必要求個證據確鑿,問題是——孟述會當眾承認自己說的話干的事?

  宋柏彥是她的丈夫,同時也是一家之主。

  這一點,唐黎始終謹記。

  “我聽導演的意思,那屁股估計得留一口牙印。”

  宋柏彥說:“姑娘家家的,怎么開口閉口男人的屁股。”

  “那就不提你表弟的屁股了。”唐黎閉嘴。

  宋柏彥被她的‘乖順’逗出幾分笑意,用大手替她將鬢邊幾根被夜風吹亂的發絲撩回耳朵后:“那晚在檀宮花園里,孟述得罪你了?”

  “…”唐黎沒料到宋柏彥會有此一問。

  孟述與她的不對付,不正是從家宴那晚初見開始的。

  “算不上得罪,只是覺得他很油。”既然宋柏彥都提了,唐黎不吹幾句枕邊風都對不起自己:“他一跟我說話,我就像對著一口大油鍋,特別是他對我笑的時候,我都能感覺油噼里啪啦在往我臉上濺。”

  這種比喻,宋柏彥是前所未聞。

  唐黎揪著襯衫紐扣:“可能這樣說有點過分,可我確實不想再在檀宮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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