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轉頭,果然看到賣水果的車攤。
“那我去買一些。”
說完,她就跑去買柑橘。
宋柏彥站在原地,目送唐黎擠進人群,她把裝本子和筆的袋子掛在手腕處,短發清爽俏皮,穿著背帶褲的身影纖瘦窈窕,站在那些上了年紀的游客中間,愈發被襯得婷婷玉立。
夜市里隨處可見一抬頭就碰到燈泡的臨時攤位。
宋柏彥的視線停留在唐黎背影上,見她正挑選柑橘,嗓子隱隱發癢,他的煙癮有些重,早年在部隊養成的習慣,如今想克制也不是那么容易。
剛點了支煙,車攤那邊,唐黎已經在付錢。
看到女孩接過袋子時唇邊牽起的笑,他的腦海里,想起方才書上的那首詩——
“重量和大小不成比例像紫羅蘭一般幼小的那丫頭像花瓣一般輕曳的那丫頭以超過地球的重量吸引著我 瞬間,我——
就如同牛頓的蘋果一樣不受控制的向她掉落滾去 回去的路上,唐黎抱著那袋柑橘,想說點什么卻又無從說起。
當吉普車停在酒店外,她一手按在肚子上:“好像吃多了,現在有點撐。”
說著,忍不住看向旁邊:“你明天回首都了嗎?”
宋柏彥嗯了一聲,話里透出嘆息:“部里積著不少事,我再不回去,這個財政部長就要換人來當。”
即便知道他是在說笑,唐黎還是接了話:“如果你不做財政部長,那肯定就是當了比財長更厲害的官兒。”
在S國,比財政部長更高的職務,屈指可數。
唐黎話里的意思,宋柏彥不是聽不懂,扭頭望向側坐的女孩,目光含笑:“這話不能在外面說。”
唐黎輕嗯:“我就講給你聽。”
話落,她猶豫片刻,又說:“你會贏的。”
“這么相信我?”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等到那天,我會給你投票,也號召我認識的人都投給你。”
隨后,車里有短暫的安靜。
宋柏彥先打破沉默:“進去吧,晚上別熬夜。”
唐黎把右手放在車門拉手上,卻沒立即把車門推開,重新轉回身,發現宋柏彥也正看向自己,她開口道:“明知道你很忙,還占用你半個晚上,不過…謝謝你陪我吃宵夜。”
“…然后,再見。”說完,她推門下車。
深夜,街上偶爾還有車輛來往。
唐黎穿過馬路,鬼使神差地回頭,發現那輛吉普車依然在原地,夜色朦朧,即便看不見車里的情形,但她還是感受到,有視線在看著自己離開。
這樣的目送無聲卻溫暖,讓她心里動容。
回到酒店的房間,唐黎走去窗前,那輛軍綠的吉普已經不在原地,看著空蕩的街邊,她想起今晚的種種,唇角不禁上揚彎彎的弧度。
宋柏彥回到招待所,已經是凌晨時分。
聽見動靜的季銘從隔壁過來,看到宋柏彥站在床尾拿掉迷彩服外的腰帶,出聲告知:“梁參謀長的秘書夜里來過一趟,按秘書說的意思,招待所過于簡陋,梁參謀長想請您去他家住,您當時不在,我就給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