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拍完下午第二場戲,余穗就抱著水壺過來。
“剛才吳雪涵她媽媽打電話來了。”等唐黎喝好水,余穗把手機遞給她:“我以為有急事,幫你接了。”
唐黎接過手機,上面果然有一則通話記錄。
余穗蹲在小馬扎旁,雙手摟著水壺,見唐黎還在看手機,悄悄撇嘴:“吳雪涵她媽,都快被你發展成地下聯絡員。”
說著,把遮陽傘柄往脖頸處一耷:“還有吳雪涵他爸,因為剪樹葉剪得好,深得黎家那個老太太歡心,昨天還慫恿老太太買了一輛四輪電瓶車,說是方便去花鳥市場給老太太買盆栽。”
唐黎聞言,想起黎家別墅門口那兩簇被剪成‘龍’和‘鳳’的灌木叢。
…確實符合黎老夫人的審美。
余穗蹲著又感慨:“你這個奶奶是真兇。”
中午,她拎著一袋獼猴桃到攝影棚。
因為唐黎還沒過來,干脆學著吳雪涵往常的姿勢,蹲在化妝鏡前的椅子上,一邊用手機放音樂,一邊剝出半個紅心桃肉。
剛張大嘴要吃,化妝間的門被大力撞開。
一個富貴老太太粉墨登場。
不但叫司機把她的獼猴桃扔進垃圾桶,還不讓她接唐黎的電話。
估計是怕她給唐黎通風報信。
不過老太太走的樣子,她是瞧見的。
明顯吃了癟。
余穗砸吧著小嘴:“年紀大就是不經氣,一言不合就膽囊炎。”
唐黎收起手機,隨口問一句:“誰得了膽囊炎?”
“你奶奶啊!”
“…”唐黎。
余穗撐著遮陽傘扭過頭,表情肅穆了些:“吳雪涵她媽媽在電話里講的,你奶奶突然昏厥,被查出來膽囊炎,醫生說,是被氣的。”
唐黎不覺得自己擁有這么大本事。
要是她真能氣病黎老夫人,黎老夫人墳頭草都該有十米高。
傍晚下戲,唐黎又接到吳母的電話。
等唐黎趕回黎家,江遠和幾個保鏢正下樓來。
至于黎家傭人,全杵在客廳一角。
雖然吳母在電話里大概提過怎么回事,唐黎還是出聲問:“家里怎么了?”
這會兒,黎家傭人都有些六神無主。
幾個男人一進門就東搜西搜,主人家又不在,著實嚇壞她們這群女的。
唐黎的出現,才叫她們心安了些。
所以,聽到唐黎詢問,當即七嘴八舌地說開了。
至于江遠,已經帶人匆匆離去。
一個保鏢經過身旁,唐黎注意到他手里拎著的藥箱。
正是黎家日常使用的那只。
“不但翻冰箱,還把所有氣泡水都打開了,每瓶卻只倒走一點。”負責采買的阿姨還在抱怨:“三十幾塊一瓶呢,也是議員平時喝的水,現在都得丟掉。”
“可不是,連潔廁靈都沒放過!”
唐黎:“…”
回想江遠那架勢,唐黎只猜到一個可能。
——黎文彥恐怕是發現了自己被惡意下藥的事。
這個猜測很快得到證實。
唐黎吃過晚飯,也接到黎文彥讓她立刻去醫院的電話。
發現送自己去醫院的司機、正是下午陪黎老夫人去攝影棚的那位,唐黎上車前,不由地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