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欽猶記得,三年前,時任財政部長的宋柏彥敦促議會不要通過有關某國匯率問題的法案,結果,投票階段,某位姓劉的議員臨時倒戈。
按照季銘的描述,宋柏彥坐在那里,整張臉都是黑的。
那時候,他還負責為先生開車。
當天下午,原欽看著宋柏彥從國會大廈出來,全程未語,車里的氣氛壓抑,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先生的情緒那么外露。
事后用季銘的話來說,那天先生是真的“惱羞成怒”。
所以,隔日先生就親自去劉家拜訪。
就像心血來潮,沒有提前知會,劉議員恰好外出打球不在家,宋柏彥的到訪,讓那位劉太太說不上來的開心,財政部長是總統的內閣要員,專責s國經濟和財政的最高長官,也是內閣中最有實權的。
議員的優勢就是競選總統,除此之外,權力遠不如宋柏彥這位財長。
當宋柏彥在劉家的客廳坐下,劉太太有些喜出望外,只當丈夫和宋柏彥私交甚篤,怕怠慢了客人,她親自為這位財長泡茶,爾后,又叫來在樓上學鋼琴的七歲女兒,讓孩子和宋柏彥打招呼。
不像大部分遇上孩子就頭疼的政客,宋柏彥似乎真喜歡小孩,季銘站在旁邊,看著宋柏彥和善地詢問劉議員女兒學習上的事,耐心十足,也因為這樣,劉議員的女兒賴在客廳不肯走,主動提出要帶財長參觀這個家。
宋柏彥卻之不恭,陪著孩子在家里轉了一圈。
傍晚,宋柏彥起身離開劉家。
回去的路上,劉議員的電話就打過來。
原欽坐在前面負責開車,卻也感覺出那位劉議員的忐忑,宋柏彥在劉家什么都沒做,只是陪著劉太太和孩子坐了幾個小時,說了會兒話,即便如此,已經讓劉議員有如臨大敵的警惕。
一部之長,內閣要員,突然跑他家來喝茶。
其實不能用“突然”這個詞。
——是在他出爾反爾做出對不住宋柏彥的事以后。
宋柏彥選的拜訪時間,自己本人恰巧不在家,難免讓他認定是一個局。
鬼知道,宋柏彥有沒有在他家做過什么。
所以——
劉議員回到家中,得知宋柏彥來過,不同于妻子愉悅的神情,他整顆心都往下沉,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宋柏彥來找他算賬了!
當女兒告訴他,她已經帶財長叔叔轉遍家里每個角落,他心里才真正后怕起來。
宋柏彥已經熟悉他家的一花一草,如果想做點什么,輕而易舉。
s國禁槍,不代表沒有入室搶劫殺人這類事。
雖然他只是投了張贊成票,但宋柏彥上門,說明宋柏彥心里已經記下,他沒忘記宋柏彥在國會上的黑臉,今天宋柏彥出現在他家,還和他妻女處得這么好,更說明宋柏彥正盤算著想做點什么。
哪怕是他想的太夸張,但他不得不防著。
電話打通,劉議員張嘴就是致歉,隨即又道:“我老婆和女兒不知道我工作上的事,是我言而無信,財長別為難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