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彥收到短信,已經回到車上。
凌晨時分,轎車內的光線昏暗,宋柏彥看完這則短信,卻沒有立即收起手機。
活了三十幾年,也是第一次經歷這般濃烈的情感。
以往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不是像薄家小姐那樣自持優雅,就是拐著彎試探好感的,從未遇到過這種總在清晰表達自己感情的女孩。
不管是她的言語,還是她投來的眼神,或透著愛戀,或透著幽怨,那樣的幽怨,又能牽引著旁人的情緒。
但凡男人,恐怕都難以抵擋那樣直接又熱烈的“誘惑”。
宋柏彥不由想起唐黎11歲的模樣。
也是這般活潑熱忱,如今卻已經真的長大。
季銘開著車,想起剛才在學校的那幕,他的余光投向后視鏡,發現宋柏彥正靠著座椅閉目養神。
唐黎跑回來親宋柏彥的畫面,在季銘的腦海里盤旋不去。
或者說,對他造成的沖擊性有些大。
畢竟財長一直以來的態度,是把唐小姐當晚輩看待,現在的情況,何止三級跳,一下子從長輩過渡到情人,他不知道財長心里的想法,換做他,早就無奈加頭疼。
晚輩對你產生男女之情,作為長輩,你不能打不能罵,還要苦口婆心地開導她,生怕一個處理不當,她就會自此走上不歸路。
季銘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想問又不好問。
哪怕在廣源寺,他就已經察覺出端倪,卻從未往深處想,除了沒料到唐小姐會這么大膽,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財長和唐小姐除了在輩分上差一截,兩人在身份上也不般配。
所以,他下意識認定唐黎和宋柏彥只能是類似世交的關系。
轎車駛上高架前,宋柏彥忽然道:“去嵩林苑。”
抵達嵩林苑,將近凌晨三點。
季銘也沒再回山莊,在別墅找了間客房休息,宋柏彥回到臥室,把大衣掛在落地衣架上,轉身解著襯衫袖扣,眼睛卻瞥見那面全身鏡,待他走近,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薄唇上。
左側嘴角仿佛還有被擠壓碰撞的觸感。
房門突然被叩響。
宋柏彥轉頭,進來的是蕭明蘭。
蕭明蘭穿著月白色睡衣,外面挽了件厚厚的蘇格蘭格紋花呢披肩,即便年過六旬,因為平時注重保養,看著也就四十幾歲,比起別家的老夫人,她的長相無疑更為和善,舉手投足間也是一種溫婉的氣質。
“小茹接到晉梁打來的電話,說在榕莊碰到你,凌晨散的牌局,怎么現在才回來?”蕭明蘭的懷里抱著一只金吉拉貓。
被養得肥碩的貓兒瞇著眼,不時發出輕微的咕嚕聲。
宋柏彥脫掉毛衣:“順路送了個人,都這個點,怎么還不睡?”
“年紀大,睡眠就比較淺。”
蕭明蘭說著在兒子的床邊坐下:“凌晨鐘聲一響,又是新的一年,不是我催你,你歲數不小了,身邊確實該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