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彥口中的“證”,自然是指結婚證。
他的語氣,仿佛將領證看作了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唐黎反倒有些怔愣,不是說她不想結婚,而是覺得突然。
哪怕結婚被提上議程,但從說親到領證,時間相隔太近。
見唐黎沒接話,宋柏彥把手里的魚食盡數撒出,再看向唐黎,眼底多了些戲謔:“還沒適應過來?”
唐黎:“…比我想的要快。”
“領證雖然是形式,卻必不可少。”
宋柏彥拿過扶欄上的毛巾:“結婚證早晚要領,早點領,心里也少些記掛。”
他的話里有寬慰,還有包容。
湖中聚攏的魚兒吃完食朝四面八方散開,就像唐黎腦海里緊繃的那根弦,慢慢地放松下來。
唐黎撈了一小把魚食,學著宋柏彥往湖面一撒:“那我明天下午跟導演請兩小時假。”
說著,她扭頭去看宋柏彥:“兩個小時,應該夠了吧?”
“要是實在忙,那就定在后天。”
“后天不是周末嗎?”
問完,唐黎自己就紅了臉。
因為她說的話,聽著就像是她迫不及待想要領證。
她開口替自己解釋:“我的意思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周末休息,后天去的話,估計辦不了。”
宋柏彥已經把毛巾搭回扶欄,那雙干凈寬厚的大手,重新落入唐黎的視線:“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不用去民政局,到時就讓工作人員來一趟檀宮。”
所以,無所謂工作日還是周末。
“這算不算動用特權?”唐黎問。
宋柏彥看著她,眼神專注,臉上也掛起若有似無的笑,聲線溫柔了些:“結婚一輩子就一次,再不用點特權,往后也沒了這個機會。”
唐黎聞言,努力控制著唇角的上揚。
隨后,她結束這個話題:“我過來是告訴你,我得去劇組了。”
“室友在主樓等你?”
“她在客廳。”
宋柏彥點了頭,至于唐黎和同學聊過什么,他未曾多問,到他這個年紀,掌控欲是有,卻也更尊重彼此的。
“你也早點回檀宮!”
唐黎說完這句,沒再滯留在湖畔。
只不過——
走出幾步遠,她重新跑回來。
因著那股慣性沖勁,下意識握住宋柏彥手臂。
唐黎踮腳,親了一口宋柏彥的側臉:“差點忘了這個。”
話落,雙手被她放去身后。
粼粼水光映著女孩淺淺的笑容,平添幾分淘氣,看得宋柏彥心下發笑,思及昨晚的溫存,問了一句:“想讓我送你去劇組?”
“不用!”唐黎回絕得更快。
然后,她又道別:“這次我真的走了。”
宋柏彥佇立在扶欄旁,目光投在唐黎“落荒而逃”的背影上,眉眼間,笑意更甚,等他再放眼望向湖面,背在身后的手稍有握攏,有的事他終究沒問唐黎,譬如唐黎說的“那時候,他都已經23歲”。
無論唐黎是自己想起來,亦或是旁人對她有所透露,前塵往事,既然她不提,那便讓它就此掩埋。
比起過往,更重要的是現在和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