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黎文彥遲遲不接話,唐黎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這些是我自己瞎想的,大姐現在身體不好,如果去療養院,阿姨和奶奶肯定不放心。”
聞言,黎文彥第一次正視這個女兒。
他忽然有種感覺,唐黎比夏夏和鳶兒都更像自己。
可是過去,自己徹底忽略了她。
如果唐黎是他的兒子,無疑應了那句子肖父。
對一個男人來說,沒什么比兒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更值得驕傲。
然而,想到唐黎身上留著唐家人的血,黎文彥再看向她,依然提不起多少喜愛。
就算她是兒子,自己也不會費精力栽培她。
黎文彥心里如是想,臉上卻沒表露,他抬起手,握了握唐黎的削肩:“你大姐和妹妹不懂事,這個家里,也只剩下你幫爸爸分憂,以前是爸爸太忽視你,往后咱們父女齊心,哪怕不能斷金,也不至于讓外人有機可乘。”
“我明白。”唐黎點了頭:“我不是阿姨所出的孩子,在家里,爸有自己的難處,倘若對我太好,難免讓阿姨她們寒心。”
“以前是我不懂事,不理解爸的苦心,如果爸不關心我,我踏進娛樂圈,您不會老想著保護我,還為我去了滇南,那時候,我不知道我外公的身份,一直和鳶兒唱反調,反而辜負了您對我的好。”
黎文彥并未反駁唐黎的說辭。
唐黎這樣想,倒是不用他再費心去改善父女關系。
他順著唐黎的話往下說:“你現在能想明白還不算晚,父女沒隔夜仇,我還不至于真跟你計較!”
“爸不生我的氣,那就好。”
唐黎抿唇,莞爾一笑。
黎文彥安撫好唐黎,沒再繼續留著她。
“不是說要拍戲,先回去吧。”
唐黎踏進電梯的那瞬,也收了唇邊的弧度。
既然黎盛夏想裝精神病人,那自己就幫她添把火,讓她這場戲演得再逼真一些。
在療養院里,也能幫她磨礪演技。
只有和真正的病人待一塊,才知道如何去演一個精神病患者。
病房內,歐陽倩扶著黎盛夏下床去衛生間。
等門關上,黎盛夏不再那樣瘋癲癡傻,哪怕她的臉和手都疼得厲害,如今也無暇顧及。
她是看重自己的臉,卻更不愿意去坐牢!
只有她瘋了,才能逃脫所有罪責。
歐陽倩緊握黎盛夏的手腕,聽著女兒小聲交代,當務之急,是趕緊幫夏夏找一個信得過的精神科醫生,為她開一份病史證明。
“案子結束后,您再對外說送我出國治療。”
黎盛夏已經做好移民的準備。
等風頭過去,她想回來不是一件難事。
得知黎老夫人要帶著鳶兒去檀宮,黎盛夏并未反對,她現在這樣,如果鳶兒和宋柏彥的關系定下,事情或許就不會朝太糟糕的方向發展。
再從衛生間出來,黎盛夏又恢復先前的渾渾噩噩。
當天上午,黎老夫人回家補了個覺,下午帶著兒媳婦和小孫女去檀宮。
出門前,歐陽倩把黎鳶兒好好打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