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下飛機后,不忘給宋柏彥發短信報平安。
傍晚,宋柏彥在檀宮二樓休息。
季銘敲開起居室的門,看到宋柏彥正把手機放圓幾上,等他進去,先生循聲抬頭:“東西拿到了?”
“是。”季銘把兩份戶籍復印件遞過去。
雖然他是警衛長,但比起總統秘書,他跟隨宋柏彥多年,有些私事自然是交由他去處理。
宋柏彥拿在手里的,是唐茵和唐黎母女的戶籍資料。
當年,唐珅被現場擊斃,結案后,唐茵也成為失蹤人口,包括黎文彥在內的警方,嘴上不說,心里都認定唐茵已經死了,只是還沒找到尸體。
唐黎12歲才上的戶口。
在此之前,她就是個小黑戶。
滇南位于三國邊境,尤其是邊陲小鎮,人口登記和管理不如內陸,唐茵從唐家那場混亂中逃出,始終未去派出所補辦身份證件。
等她生下孩子,更不敢輕易冒險。
除了怕警方問她毒品的事,也怕和唐珅有生意往來的人找上她。
所以,干脆帶著孩子隱姓埋名。
為了找工作,唐茵也辦過一張假證,擱在當今社會,這個方法肯定行不通,當時信息技術不像現在發達,小地方的醫院聘請一個臨時工,如果有熟人做擔保,很多手續都可以省略。
唐茵原先在醫院的消毒供應中心上班,因緣巧合下去了輸液室,在感染艾滋病毒前,她已經當了五六年的護士。
后來唐黎準備念中學,唐茵不得不帶她去上戶籍。
那會兒,母女倆已搬到鄉下。
十幾年過去,警察早就查證她和緝毒案無關,自然不會再多加為難,又因為她們居住的地方偏遠,上一個戶口并未遇到太多麻煩。
戶籍復印件上的信息寥寥無幾。
宋柏彥看完,擱在一旁:“人都找好了?”
“已經篩選出三戶。”季銘拿出檔案袋里的另外三張戶籍復印件,放在圓幾邊緣:“都是身家清白的普通人,過世有些年頭,本身無后,也沒什么親戚來往。”
見先生拿起一張戶籍復印件,季銘遲疑道:“其實…只要不是有意為之,唐小姐的身世問題不大。”
宋柏彥已經放下復印件:“這個世上,最難料的便是人心。”
只要唐黎的戶籍和唐珅連一塊,那就充斥著不確定性。
有些東西,除非存在著白紙黑字的否認,要不然,潛在危險永遠不會消除。
所以,先生是在防范于未然。
想到先生的決定,季銘心中有疑慮。
然后他聽到先生問:“是怕我假公濟私上癮?”
“…”季銘沒料到自己的所思所想會被先生看穿,不等他否認,先生的聲音再度響起在起居室內:“與其留著這個后患,不如先除了根,日后也能高枕無憂。”
季銘:“如果唐小姐知道,肯定會高興。”
宋柏彥聽了這話,眼底浮現出些許的觸動:“早就不是動輒告訴對方自己做過什么的年齡,顯擺過度,反而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