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把哈密瓜放回盤子,不顧黎老夫人的臉色,只和黎文彥道:“爸你們繼續和奶奶看電視,明天我還有事,先上樓洗澡。”
客房里,沒有獨立的衛生間。
唐黎拿上換洗的衣物,打開客房的門,看見了黎盛夏。
黎盛夏剛上樓,見唐黎走去洗手間,她先緩緩道:“突然回來黎家,人前人后都在討好爸,讓我來猜猜…你打算做什么。”
聞言,唐黎的腳步停下來。
她轉頭望向黎盛夏,迎上對方看似挑釁的眼神,微微一笑:“我也是黎文彥的女兒,難道不能回父親的家?”
黎盛夏也莞爾:“還認定是我們害了你母親?”
唐黎回過身,朝黎盛夏走過去。
然后,停在半步之外。
盯著黎盛夏的眼眸,唐黎的唇角微揚,伸出沒拿衣服的左手,摸進黎盛夏針織長薄衫的口袋,從里面取出了手機。
手機上,正好是錄音界面。
唐黎順手關掉錄音,爾后開口:“大姐忽然提我母親,又開了錄音,這樣有備而來,看來是想激怒我,讓我不經大腦說出什么,再拿著你錄的音頻去給爸聽是不是?”
“論起錄音,我差點忘了,阿黎你才是這個家里的高手。”雖然錄音被發現,黎盛夏并未倉皇而“逃”,反而抿唇一笑:“本來只是想試試,沒想到,阿黎你還是這么多疑。”
唐黎道:“在黎家,如果不小心點,怎么死都不知道。”
說著,她“幫”黎盛夏把手機放回去。
“我給大姐出個主意,趁我不在家,可以往我房間裝幾個攝像頭,那樣,不管我做什么都逃不出你的掌控。”
黎盛夏唇邊的笑容加深:“我要真那么做,阿黎你怕是要迫不及待找爸去哭訴。”
說到這里,黎盛夏的話頭一轉:“那天傍晚,你在門口和爸說了什么?”
唐黎抱著衣物反問:“你問哪一天?”
看著唐黎裝傻充愣的模樣,黎盛夏的心情可不怎么美好。
以前的唐黎,只要拿話哄一哄就能乖乖聽話,現在翅膀倒是硬了,開始唱反調不說,還學會在家里挑撥離間。
黎盛夏雙手抱臂,海藻般的大波浪卷發垂在針織衫上,隨后伸出右手,手腕纖細,替唐黎撣了撣肩頭不存在的灰塵:“你年紀還小,很多時候,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不管怎么樣,我們始終是一家人。”
隨即,黎盛夏的手被撥開。
唐黎彎起嘴角:“大姐說的話,我現在是一句都不敢相信。”
“如果大姐好奇我和爸都聊過些什么,可以問爸,畢竟…大姐一直是爸最喜歡的女兒。”
說到這里,唐黎忽然上前,挨近黎盛夏的耳朵:“爸還告訴我,他和我母親的婚姻合法,娶我母親的時候,他早就和歐陽倩離婚,我母親在世的時候,一直沒和他辦理離婚手續,所以——”
唐黎側眸看著黎盛夏精致的臉廓,說出的話幾近耳語:“你妹妹黎鳶兒,才是真正的野、雜、種。”